一覺睡醒,屋子裏的燈又點上了。


    沈檸迷茫了一瞬,突然想起什麽,“來人!”


    青竹忙第一時間答應,“您醒了?”她太高興了,“餓了嗎?我這就……”


    沈檸抓著她的手,“珍兒呢?他怎麽樣了?”


    “太太放心!”


    青竹的眼中盡是笑,聲音清脆,“大爺好著呢,他是巳時二刻醒的,逼著人抬他過來看您,給我們每個人都賞了兩個上等紅封。不僅把李大娘給他做的人參燉雞在我們院裏吃了個幹淨,還吃了好幾個喜蛋。”


    這樣嗎?


    沈檸的嘴角忍不住上翹,“他才傷過,不能吃那麽多吧?”


    “他把蛋黃吃了,蛋白給大奶奶吃的。”青竹笑,“所以並不多。”


    “……”


    沈檸無語,“對了,還有蓉哥兒呢?他昨天背的什麽書?”


    昨天實在沒力氣罵他,但今天不行。


    三字經都背的亂七八糟,這以後可怎麽辦?


    “您可千萬別罵蓉哥兒,他昨天可嚇壞了。”


    她們都嚇壞了,更何況他一個孩子了。


    青竹道:“一夜沒睡不說,早晨還要支應一大家子,還替大爺到祠堂給祖宗們報喜了,結果就累的睡在了那裏,大奶奶讓人把他抱床上,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為了太太的心情,她都沒說西府的二太太想要抱走他們家姑娘,是蓉哥兒攔在頭裏的話。


    這要是說了,他們太太得炸。


    “……讓陳掌櫃給他看看沒?”


    “看了,就是累了。”


    “……”


    沈檸的心不由又酸又熱。


    昨兒是她太冒險了。


    “太太別擔心,陳掌櫃說蓉哥兒睡一覺就好,您餓了沒?吃點東西吧!”


    說著,就有丫環捧了洗漱之物上來,青竹輕輕的扶著她靠到軟枕上,親自服侍,“姑娘已吃了奶娘好幾遍奶,可是不管怎麽吃,每次醒了,都要到您身邊才能安穩一些。”


    姑娘還小,她們太太可得保重著。


    “把她抱過來,我看看。”


    沈檸哪裏能忍得住?


    沒一會,她才洗漱完,小小的一團就抱了來。


    沈檸接過,小姑娘鼻頭微翹,眉眼細長,眼睫毛跟蓉哥兒一樣,濃密微翹,不用說也是一雙桃花含情目。


    可能是聞到了她的味道,小鼻子抽抽,嘴巴微咧,就那麽夢笑了。


    一瞬間,沈檸的心都化了。


    她忍不住親親女兒的小額頭,“珍兒看過他妹妹嗎?怎麽說的?”


    呃~


    幾個丫環互視一眼,忍不住帶笑,“大爺抱了下,說醜,要給她攢嫁妝。”


    “大奶奶因為這,還跟大爺嗆了好幾句。”


    丫環們笑著說出的話,卻讓沈檸放心了。


    她就怕賈珍把他的倒黴,怨在這孩子身上。


    雖然她並沒有如原著那樣死了,但賈珍若不喜這孩子,總是她作的孽。


    “小孩子剛生下來,不都這樣嗎?”


    沈檸輕輕點了下女兒的小鼻頭,慢聲細語,“以後哥哥敢再說我們,你也說他醜。”


    老天爺,她沒死!


    此時的沈檸才有種魚入大海之感。


    沒了懸在頭頂的利劍,真是看什麽喜歡什麽。


    “刺殺大爺的人拿下了嗎?什麽來頭?焦大呢?”


    “刺殺大爺的是侏儒刺客謝正虎。”


    青蘋道:“如今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正在查,什麽來頭,暫時還不知道,焦大爺昨兒陪了一宿,今天休息好了,就又帶人出府去尋兇了。”


    沈檸點點頭,把孩子給青竹抱著,自己吃產婦營養餐,“西府昨天都有什麽人來?她們昨兒可都說了什麽?府中出事,族裏都有誰過來支應了?”


    青蘋和青竹對視了一眼,開始大力誇讚賈赦夫妻時,西府的賈母也正關著門,訓斥賈政。


    “上午讓你隨我過府去看看,你慢一步沒去成,現在都多久了,你怎麽還在家?”


    賈母太氣了。


    雖然他們和東府算是自家人,不用太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可該有的人情往來總要有吧?


    東府昨兒艱難,連赦兒那個混人都守了一夜呢。


    結果這對夫妻倒好,一個臉都不露,一個雖然去了,卻管不住嘴,淨給她得罪人。


    “兒子已經問過了,族裏好些玉字輩,草字輩的孩子都去了。”


    賈政對母親的火還莫名其妙,“他們在外院支應不就行了。”


    他比賈珍大一輩呢。


    “族學因為他們,今兒都放假了。”


    賈政道:“母親,您知道有多少人會在背地裏說那些人在趨炎附勢嗎?”


    他是堅決不會去的,“大嫂子雖然得了一品誥命,可她一介婦人,我一個小叔子怎好隨意出入?您想熱鬧,就去去,您想安靜,讓王氏她們去看看不就行了。”


    家裏奴才一大堆,平時養著就算了,這有事,不正當上嗎?


    難不成還得他這個老爺去?


    賈政振振有詞,“再說,您知道那個謝正虎還沒有歸案嗎?兒子還要上衙,若被那個惦記上,可怎麽好?”


    賈母:“……”


    她的手抖了又抖。


    以前雖然知道這個兒子不通俗務,可從來都是別人家捧著他們的,就沒有他們去捧著別人的。


    她想著兒子人好,這也不算大毛病,沒想到……


    這一會,老太太終於知道兒子為什麽在工部坐了這麽多年的冷板凳了。


    這是四六不懂啊!


    她撫了撫胸口,擺擺手,讓他趕緊滾。


    再待下去,她怕把自己氣壞了。


    “來人,去喚林之孝過來。”


    陳、汪兩家的死人,居然跟江南的鹽商有關。


    賈母不能不擔心。


    可憐她大兒子不靠譜,二兒子又這樣,兩個得力的孫子一個在國子監,一個又遠在江南。


    但凡任何一個在家,她也不至於如此操心。


    賈母很難受。


    寶玉要是再大點就好了。


    蓉哥兒雖小,卻也在珍兒倒下後撐住了寧國府。


    “老太太,林之孝隨大老爺出門緝兇,還沒迴來。”


    小丫環迴報的小心翼翼,“倒是林之孝家的來了,您……”


    “傳!”


    賈母歪在榻上,在林之孝家的行完禮後,才擺手示意坐下說話,“你可知那陳、汪兩家是怎麽迴事?”


    “奴婢知道的不多,隻聽說,陳衝忌恨我們賈家咄咄逼人,正好有江南鹽商的家人過來,他們也忌憚林姑爺,便一起設一毒計。”


    林之孝家的道:“陳、汪兩家出人命,他們出銀子,嫁禍給我們賈家。”


    隻是嫁禍到了寧國府。


    但事實上林姑爺是榮國府的姑爺。


    “可知那鹽商出了多少銀子?”


    “不知!”


    林之孝家的搖頭,“不過那陳衝昨晚就被抓了,想來要不了多久,順天府就能查出來。”


    果然,第二天一早,順天府外就聚集了許多百姓。


    陳、汪兩家已經夠倒黴了,不僅被傷了好些個,還死了好些個,福隆街上人人都知這事與賈家有關,誰知賈珍剛被刺殺,真兇還沒拿到了呢,官府就馬上抓了陳老爺。


    這不是明晃晃的在欺陳老爺的官太小嗎?


    當官的陳老爺都是如此,那哪天他們這些普通百姓遇到,豈不是要搭上全家的性命?


    百姓關心則亂,聽說順天府公開審理此案,一早就聚了過來。


    不過,這一聚,大家就發現了不對,來此聽案的,還有好些穿著富貴衣服的人,看他們的樣子,不是世家、官家的豪奴,就是豪商巨富。


    二十多個最前麵的百姓,被人家輕言細語,很快就好像夢幻般的拿著買位銀走了。


    哎呀,誰能想到,就是起了個早,還能賺上幾十兩銀子?


    後麵的人看到,好心痛他們之前沒跑快點。


    “快看,那是江南商會的人,那是山西、陝西商會,那那,是天津商會、廣東商會……”


    有人麵廣的,越看這些人,越覺不對。


    沒一會,李海中就被押了上來。


    同樣被押上來的陳衝看到他,麵色大變。


    他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下來。


    臉色蒼白如紙。


    李海中的銀子,他隻給了族裏少少一部分,一旦翻出來,他……他一家隻怕連祖墳都進不去了。


    “啪~”


    “威~~武~~~~”


    驚堂木一拍,兩邊衙役敲著水火棍怒視堂中跪著的人,身在其中,膽子小的,隻這一陣仗就能嚇得腿軟。


    “堂下何人?”


    董大人滿身的官威,一聲斷喝驚的陳衝身子一哆嗦。


    他知道自己完了。


    負隅頑抗隻會死得更慘。


    “下官工部主事陳衝。”


    他突然大喊道:“大人,我要告這李海中,以十萬兩銀子誘我,犯下不可挽迴之錯!”


    他是分了一點銀子給陳、汪兩家,但所有一起,還不到五千兩。


    這五千兩大頭還是分給族中長老,反而苦主一家隻得一百兩。


    可今日要是把他們都咬出來,那兩家族裏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連累,到時他們家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反而他自己擔下這一切,族老們勉勉強強,或許可以暗裏照顧一二。


    陳衝豁出去了,把李海中拿銀子,他派人殺族親和妻子族親栽贓賈家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反正主題隻有一個,他是被十萬兩銀子迷花了眼,這才幹出這等畜生不如的事。


    一時之間,場內場外一片嘩然。


    李海中要被他氣瘋了。


    他打點關係,特別把幾個商會的人一齊找來,就是為了壯點聲勢,給官府施點壓,再捐點錢,把這事抹了。


    李家有錢,不在乎那三瓜兩棗,可陳衝這樣一鬧,搞的好像他才是主謀似的。


    “大人,冤枉啊!”


    李海中大聲叫冤,“小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對付賈家,給他錢,不過是因為他是工部主事,實權的官,我從家中分家出來,進京就是想另尋門路,想要接些工部的活啊!


    他答應我,要把淮河一帶的修壩工程交給我啊!我這才拿十萬兩銀子給他,幫忙疏通。”


    他也怕把李家牽扯進來。


    自認了十萬兩是自己的,這樣一來,不管這今天這事怎麽弄,都是他自己的事。


    隻要家族還在,兄長們總會替他打點。


    啪~


    董大人一拍驚堂木,冷聲道:“滿嘴胡言。一個小小的工部主事,憑什麽給你一個能賺遠超十萬兩銀子的工程?來人啊,先打三十大板。”


    國庫缺銀。


    江南巨商卻個個富可敵國。


    他們哪來的銀子?


    江南的田畝稅銀,這些年也越來越少了。


    至於商稅……


    董大人知道,這裏麵還牽扯到甄太妃的甄家。


    太上皇當年搞平衡,就抬著甄太妃的皇子,甄家在那時起來。後來衝動,把皇位給了朝中最不起眼的皇子,又隱約後悔,這才讓甄家越做越大。


    江南這些個商賈,個個都與甄家有些關係。


    以前沒犯到他手裏也就罷了,如今如何能放過?


    “陳衝,速把當日他如何與你接頭,如何誘你殺人之事,盡數道來。”


    一個小小工部主事,手麵上能給人放的工程,頂多能賺五百兩。


    那還是國庫豐盈的時候,如今國庫裏哪有銀子?


    所以,李海中這話,根本站不住腳。


    場內場外,收到某位大人暗信,想要幫一把的人,全都息聲了。


    腦子比較多的,甚至還想到賈珍遇刺一事。


    若賈珍遇刺也與李家有關,李家就徹底完了。


    寧國府於國有大功,後世子孫雖然行事跋扈了些,卻也是陳、汪兩家做事太過造成。


    聽說皇上一早就賞了那位沈夫人一品誥命的職,顯然皇家還是念著情的。


    所以……


    剛剛花銀子買了前位的人,又在悄悄的後退。


    經此一事,就算李家能逃出生天,也必元氣大傷,那麽他家的攤子都得有人接手。


    早做布置,那……能分到的份額,定然就會多些。


    董大人董奇州看著這些人走,未做半點表示。


    說來,不過兩天的工夫,因為一個李海中,不管是五城兵馬司,還是他這順天府的上上下下,可以說都被人打點到了。


    皇上的要求很簡單,挖,慢慢的挖,如果能多卷些商家過來,就更好了。


    所以,他隻要知道,哪些人送銀子就行了。


    此時圍觀的百姓還不知道,一場驚天大案,正在慢慢發酵,還引發了一場影響他們生活的大事。


    ……


    寧國府,沈檸終於再次看到好大兒了。


    雖然失的血不能一下子補迴來,他的麵色還不是很好,但狀態看著跟沒受傷前差不多了。


    “以後跟著焦大,再打熬一下筋骨吧!”


    被人捅了那麽多下,實在太可憐了。


    沈檸道:“還有馬車裏的靠枕,讓下麵的人再加上一層鐵皮。”


    真要再遇此類事件,至少不會讓人戳到身上。


    “嗯,我都聽您的。”


    賈珍抱著除了吃,就是睡的妹妹,“母親,我怎麽感覺妹妹又白淨了些?”


    “……我們家有醜人嗎?”


    沈檸無語的很,“今天一早,你妹妹哭了,我正要抱她哄呢,結果蓉哥兒過來,以為我要打她,一把就搶了過去,非說他姑姑太小,他來替她挨打。”


    賈珍:“……”


    “他說她再醜,也是他姑姑。”沈檸看著好大兒,“是他爹和他長得太好了,以至於搶了他姑姑的美貌。我要怪,就怪你們父子。”


    啊?


    賈珍目瞪口呆。


    一旁的丫環婆子,都忍不住轉頭偷笑。


    “咳咳~”


    賈珍服了淨給他找事的兒子,“他還怪有孝心的嘞。”


    可恨這孝心不是給他的。


    抱著這個搶了他娘,又搶他媳婦、兒子的妹妹,賈珍異常憋屈。


    就不能大一點嗎?


    大一點,他還能伸個巴掌,聽個響兒。


    “咦?母親,您看她笑了。”


    無牙的小嘴一咧,就是一個笑模樣。


    雖然小模樣還是醜,但這一笑,賈珍捧著就開心不已。


    “嗯,是個喜歡笑的孩子。”


    沈檸也歡喜。


    紅樓裏的惜春太可憐了,雖然身邊都是人,卻一直都是孤零零的。


    如今……


    “對了,我選了好幾個名字,你看看哪個更好。”


    讓賈珍參與到妹妹的方方麵麵,感情也能多些。


    要不然,年齡差這麽大的兄妹,到一起能說什麽呢?


    “不是……叫惜春嗎?”


    賈珍呆了,“跟西府那邊幾個妹妹排名,她正好叫惜春。”


    沈檸心下很不舒服,“……這名字誰跟你說的?”


    “政二叔今天一早來看我時,說老太太也盼著她們姐妹長長久久,都以春為名呢。”


    這名字雖然俗,但寓意甚好。


    賈珍道:“母親,您不喜歡這名字?”


    “不喜歡!”


    沈檸直言,“我們家的孩子,憑什麽跟著他們家的排名?”


    女孩們命運的改變,先從名字始吧!


    “而且,你不覺得他們給的這個惜字很有問題嗎?”


    哪有問題?


    賈珍想了又想,也沒想到‘惜’字的任何問題。


    惜春惜春,珍惜春天,珍惜美好,這不挺好嗎?


    “你大妹妹叫元春,二妹妹叫迎春,三妹妹叫探春,我們家的孩子再叫惜春,連一起,元、迎、探、惜這四個字,像不像原應歎息?”


    這?


    賈珍悚然一驚。


    “可笑你二叔父還自以為是讀書人。”


    越是了解賈政,沈檸越是看不起他,“狗屁不通的玩意,還想給我女兒起名字?”


    她瞪著賈珍,“知道我們家最難的時候,你政二叔在哪嗎?他在家裏摟他小老婆。倒是你赦叔,忙前忙後的,替蓉兒支應這個家。以後,你少理那賈政。”


    “……兒子知道了。”


    賈珍小心抱著妹妹,可不敢再叫她惜春了,“母親,您剛不是要我選妹妹的名字嗎?拿來,我們一起選。”


    “看吧!”


    沈檸示意青竹拿過她寫滿名字的紙,“你們是玉字輩,名字中都有個玉字,你妹妹雖是女兒,在我心中,跟你卻是一樣的,所以,我想她的名字裏也有玉字。”


    賈珍點頭。


    他妹妹是嫡出,隨著他們的名很正常。


    就像西府的敏姑姑,就是隨著文字輩的。


    隻是……


    他看著上麵,琗、琡、琣、琦、琪、琬、琳、瓊、瑄、瑕、瑛、瑤……


    每一個看著都還好,可是每一個,他又都拿不定主意。


    “咳~”


    賈珍清了一下嗓子,“這麽多名字,兒子得拿迴去研究一下,您等我幾天。”


    或者可以給父親去一下信,問問他,妹妹叫什麽比較好。


    或許母親拿這麽多名字來,就是讓他拿不定主意,找父親的。


    “成吧!”


    沈檸還不知道好大兒的腦子繞到哪去了,點頭道:“滿月之前一定要起好,你可快著點。”


    “肯定的。”


    賈珍大力點頭。


    他感覺母親有點疲憊了,忙把妹妹還給一旁的奶娘,“母親您先歇著,迴頭我再來看您。”


    “不急!”


    沈檸示意他還坐著,猶豫了一下道:“焦大呢?他去查刺客了嗎?”


    “是!”


    賈珍點頭,“兒子原想著,他年紀大了,在家歇歇,可他老人家非不願意,還說他一頓能吃三碗飯,現在還有的是勁。”


    好像他沒一點勁似的。


    賈珍感覺這次的傷,讓老頭很看不起他。


    那天所有隨行的府衛,也都被老頭鄙視了,哪怕他們最終救了他,老頭也都給記了五十鞭子,隻等這段時間忙完,就要分五次打完呢。


    賈珍也是無奈,“罷了,勸不動,他想幹就幹吧,好在有他在,不論幹什麽,我都放心。”


    沈檸:“……”


    她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他年紀大了,難免固執些,多包容點吧!”


    老頭子都不敢給她麵見。


    想想,沈檸又道:“以後府裏對他的供給,再加三成,另外每月再加兩次平安脈。”她對著賈珍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們多敬著些,太爺和你祖父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兒子知道。”


    因為太爺,賈珍從來沒跟焦大正麵嗆嗆過,“兒子一定會好好待他老人家。”


    這一次能從謝正虎手上逃過一命,也多虧了焦大一直以來對府衛的訓練。


    要不然就謝正虎那身手,再遲一點,他的性命真的不保。


    賈珍從心裏認同了焦大,“這一次就交待過隨行的府衛,若是遇到謝正虎,還交上手了,殺敵重要,焦大更重要。”


    一次殺不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焦大沒了,可就真沒了。


    賈珍也愁那老頭子的勝負心,“母親,您說我讓他在新收的一群小子裏,找個人收為正式的義子或者徒弟如何?”


    “成!”


    沈檸點頭。


    她知道古人重視這一點。


    隻是以前焦大想收,卻因為他的脾氣被賈敬他們不喜,沒人願意真的認他為義父或者師父。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會約束賈珍和賈蓉。


    焦大也值得賈家把他當寶。


    “隻要他願意,收的人也不必就是我們賈家的人,我不是給了個鋪子嗎?到時再給一處齊整院子,讓他也享享兒孫繞膝之樂。”


    哪怕那些人隻是因為這些東西才捧著焦大呢,隻要能哄得老頭開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賈珍點頭。


    從母親院裏出來,他就聽興兒滿眼放光的跑來說順天府審案情況。


    江南李家嘛!


    賈珍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我們在江南有人嗎?”


    “有!”


    興兒忙道:“那邊的幾處駐軍將官,跟我們府裏和西府都有些關係,這還是西府老太爺在世時,為林姑爺準備的。”


    “寫信!給璉二寫信。”


    敢朝他家伸爪子,先剝一層皮再說。


    賈珍久聞江南鹽商之富了,這一次正好讓璉二去敲一筆。


    敲完了,再來個狠的也來得及。


    “快磨墨!”


    賈珍吩咐抬他的人快點,“可不能讓他們狗急跳牆了。”


    京裏鬧的這樣大,消息肯定已經走在路上了,萬一人家自覺惹不起他們,選擇投靠甄家,可就不好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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