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拱手:“有勞姑娘!”


    古壺隨紫衣女子出了門,一看,地上灑滿清輝,抬頭一看,空中明月高懸,月光下,樹影婆娑的院內更顯出朦朧的神秘之感。


    他讓紫衣女子帶著他先來到定伯和侯戈住的地方,取了幹淨的內外衣服塞進包袱裏,再帶著包袱出來隨同紫衣女子前往浴室。


    周圍的小徑上,不時有兩三個女子來來往往,古壺突然發現,進來時和此時所見院內之人,都是女子,好像沒見到男子。


    古壺不由得好奇地問:“姑娘,你們這裏麵怎麽隻見女子不見男子?”


    紫衣姑娘迴頭一笑:“大人忘記這宅子的名字了嗎?除了你們三個客人,其餘都是女子。”


    “好宅?”古壺一拍腦門,“原來如此,好宅即為‘女子’宅,這是你們幫主的‘行宮別苑’嗎?有意思!”


    紫衣女子:“什麽行宮別苑?我們幫主又不是女皇帝。”


    古壺笑笑:“自成一體,跟女皇帝也差不多了。”


    說話間,已到了另一座小木屋門前,木屋門楣掛有一盞風燈,燈光照耀下,門旁小木牌上“洗浴屋”三字清楚可見。


    上了五六級階梯,進門正麵一塊木屏風,屏風上有一幅清雅的山水畫,畫上八個字——“洗盡鉛華,自然脫俗。”


    轉過屏風一看,古壺一愣,寬敞的室內前、後、左三麵牆都圍有布簾,這顯然是為了隱秘,因為是木屋,難免有裂縫,內部圍了布簾,外麵便窺不見室內。


    布簾上有畫,畫的都是山水,身在室內也仿佛置身於自然之中。


    最特別之處是右手邊這麵牆,伸出了半條粉紅色的“船”,“船”擱淺在地上,走近一看,裏麵已經裝了半船冒著熱氣的溫水。


    這半條“船”就是一個大浴盆,“船”頭豎著一棵“樹”,這“樹”上有高低錯落的“樹枝”,看得出這是掛衣服的地方。


    較暗的燈光照耀下,整個浴室看起來溫馨而曖昧。


    “古大人,你就在這裏洗浴。”紫衣女指著這半條“船”說,又指指旁邊一個大木桶,“這裏麵有燙水,盆裏水冷了你可以自己加熱水。”


    古壺指著粉紅色的“船身”說:“這是你們幫主平時洗浴的地方吧?我一個髒男人用幫主的浴盆,不合適吧?”


    “大人你髒嗎?”紫衣看著古壺笑問。


    古壺一怔,微笑道:“哦,長途旅行,塵土滿身,身上肯定髒了,可我的心靈是幹淨的。”


    紫衣女子:“古大人真會說話,你慢慢洗,需要為你關上門嗎?”


    “當然,洗浴嘛,不能不關門,何況你們這裏全是女子,我也怕啊!你出門了,我從裏麵拴上門。”古壺邊說笑著邊隨紫衣女往外走。


    紫衣女迴頭剜了他一眼:“大人正經些!”


    “是,有勞姑娘了。”古壺忙換上一副正經臉,他知道,有個女幫主,天奴幫的女子都不是好惹的。


    紫衣女出了門,古壺從裏麵拴好門,迴到那半條船形的浴盆旁,摸摸水,正合適,於是先從包袱裏取出幹淨衣服掛到“船頭”的“樹枝”上,三下五除二脫光自己跳進浴盆裏。


    熱水一泡,旅途勞頓全消,渾身舒服。


    “洗盡鉛華,自然脫俗。”古壺邊搓著身體,想起屏風上這八個字,心想,這青蝶幫主亦非凡女,不但是女中豪傑,還是清新脫俗之人。


    剛想到這裏,古壺突然感到背靠著的木板似乎有些鬆動,他反手到背後輕輕推了推。


    誰知剛一推,這木板突然轉動開去,緊接著“嘩——”一聲響,身後突然湧進另一股熱水。


    他一驚,剛要迴身看這是怎麽迴事,突然發現與這股熱水一起湧進來的,還有一條白花花的美人魚。


    不!不是“美人魚”,是美人!


    這位美人正是此前與他一起吃飯喝酒,一起議事的青蝶。


    古壺大驚,要站起身,可是已經遲了,他被青蝶緊緊抱住,她像一條光滑的魚,緊緊地纏住了他。


    青蝶一下捂住古壺的嘴,低聲說:“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的人進來,我就說你非禮我,她們會立即要了你的命。”


    “幫主你——”古壺嚇得不敢高聲,他小聲說,“你怎麽能這樣?這是你事先設計好的是嗎?你把我弄來這裏就是為這個?”


    青蝶媚笑道:“一半是為剛才說的正事,一半是為這個,沒有你我活不了,你今天要是不依了我,我就死在你麵前,你也不會活著走出這間浴室。”


    “我已經有妻子。”古壺聲音壓得更低,仿佛大聲一點就會被其妻聽見。


    “我不要做你的妻,我隻要你這一夜。”青蝶說著嘴堵上了他的嘴,水中的身子把他纏得更緊了。


    古壺心中的防線徹底崩潰,他知道,此情此景,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防線會不崩潰。


    此時此刻,再強行拒絕,那就太虛偽了,不僅是對青蝶的最大羞辱,而且一定會影響與天奴幫的合作,對搞定天下的大業造成阻礙,而且會招到天奴幫的強烈報複,說不定自己的命真就會丟在這兒。


    幫主畢竟是幫主,這一手太“狠”了。


    青蝶一手摟緊了他,伸出另一隻手在“船”外側按了一下,“船”中的水很快從底部漏盡。


    她坐在她身上,揭開“船”另一側的一個木桶蓋,從中拿出幹布,擦幹兩人身上的水和“船”,又從木桶中拿出兩張大羊皮,一張墊在“船底”,另一張蓋在身上。


    於是,兩條“魚兒”在“船兒”裏劃起了船,翻波湧浪,激情弄潮。


    ……


    風平浪靜之後,古壺摟著青蝶說:“幫主,你把我害慘了,我迴去怎麽給我的郡主交代?你們兩人都是我的‘主’啊!這下你滿意了嗎?”


    青蝶輕輕撫摸著他的胸口,喃喃地說:“現在馬上讓我死了我都無憾,你為什麽要向她交代呢?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你隻要不說,她怎麽會知道呢?”


    “要是萬一真被她知道了,你就說你是被我強暴的。再說,有本事的男人,誰不是妻妾成群呢?她有什麽好責怪你的?”


    “再問你,拋開我強迫你這點不說,你真就對我一點兒都沒動心,我就那麽醜,那麽讓你害怕?說實話,說真心話!”


    古壺沉默了一陣,摟摟她說:“說沒有對你動過心是假的,但我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次怎麽敢了?”青蝶笑著親了他一口。


    古壺笑道:“這次是被你算計了,我要看看你是如何機關算盡的。”


    他說著起身要穿衣服,青蝶笑著說:“讓我來侍候大人。”起身從“船”頭“樹枝”上取下衣服給古壺穿上,然後從旁邊木桶裏取出自己的衣服穿好。


    古壺沒有從“船”裏出來,而是推開此前轉動的木板,爬過去看,不由得一驚,另一邊也是一間跟這邊一模一樣的浴室,作為大浴盆的“船”一邊一半。


    自己剛才在那邊洗時,青蝶也在這邊洗,她隻需要按動機關轉動中間的隔板,就把自己當“魚”衝了過去,這設計也太那個了吧?


    他重新爬迴這邊來,青蝶正得意地笑著看著他:“怎麽樣?”


    古壺笑看著他:“除了我,你是不是還如此算計過別的男人?”


    青蝶也笑看著他:“你是我的第一個,信不信由你,你的定伯和侯戈都睡了,外麵月色正好,出去坐坐?”


    古壺拱手:“遵幫主之命!”


    開了門,兩人相隔一拳距離坐在門前的木階梯上,默默地看著前麵地上月華如水,樹影在“水”中緩緩移動,兩人都不說話。


    古壺不說話,是因為他不知此時該說什麽好,剛才發生的事,讓他已經對遠在家裏等待他迴去的郡主心生愧意,他真不知道以後要是郡主知道了此事,他該如何解釋。


    他仰望月亮,月亮如郡主的臉,正在天上怒視著他,他隻能低頭把目光投向朦朧的樹影,把自己的羞愧藏在陰影之中……


    他側頭看了一眼她,沒說話,又把目光移向遠方的夜空。


    她也看了一眼他,也沒說話,也把目光移向遠方的夜空。


    青蝶不說話,是因為她也有羞愧,她用如此羞於啟齒的方法得到了古壺,得到了這個她夢寐以求的怪傑男人,雖然這足以讓她此生無憾。


    可得到了一文,她還想要一貫,她想要獨自擁有這個男人,可她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她必須控製自己的占有欲。


    她以後要做的,是通過幫助他的事業來進入他的心,占有他的心,勝過占有他的身體……


    兩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就這樣相隔一拳距離坐著遙望著沉寂的夜空。


    終於,青蝶站起來說:“就這樣吧,古大人,你放心吧,你還是你的刺史大人,我還是我的天奴幫幫主,之前談好的正事,我會做到的。”


    古壺忙起身,拱手道:“謝謝幫主,謝謝!”他後麵“謝謝”二字,說得特別重,說這兩個字時,他目光含義豐富地看著她。


    他知道她一定明白了他“謝謝”的兩層意思,一是謝她為他做事,二是謝她鍾情於他。


    “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她放下這兩句話,一步跳下階梯,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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