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戈隻輕輕一閃,人已到了梭的羅身後,他一隻腳擋住梭的羅的腳後跟,一隻手一把拽住梭的羅的頭發向後一扯,自己再一閃開,梭的羅“撲通”一聲向後一仰摔了個仰八叉,引來輕者哄堂大笑。


    “來呀,傻大個,起來再來呀。”侯戈在幾步之個喊著朝梭的羅勾手。


    “啊——”梭的羅惱羞成怒地狂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撲過來抬腿一腳向侯戈踢來。


    侯戈身子一側,順著梭的羅踢來的方向,一把撈住他的腳踝猛向上一抬。


    梭的羅再將從來了烏龜曬肚皮——四腳朝天倒在地上,又一次引來人們的大笑。


    “傻大個——傻大個——”有人指著梭的羅開始起哄,侯戈隻站在七八步外看著梭的羅笑著,你用蠻力,我用巧勁,累不死你也要氣死你。


    梭的羅再次爬起來,朝跟他來的兩個家丁喊道:“拿刀來,我要把他砍成碎塊。”


    侯戈一看這陣勢,不用大剪刀不行了,他立即從背上的包袱裏取出大剪刀,當他兩手持著大剪刀時,梭的羅車輪般旋舞著刀向他滾來。


    侯戈身子一彎,縱身騰空而起,躲過梭的羅的滾刀,落在梭的羅身後十餘步處。


    撲了空的梭的羅轉身憤怒地大吼:“有種的就不要躲。”吼聲如虎嘯,氣勢如山崩,再次向侯戈撲來。


    侯戈再次騰空躲過,他知道,以梭的羅的力量和那長刀的威勢,他的這短兵器大剪刀若跟對方硬碰硬隻能吃虧,必須用自己的輕功優勢避其鋒芒,等對手體力耗得差不多時,再出手還擊。


    於是,圍觀的人們看見了一個讓人捧腹的情景。


    憤怒的大個子揮舞著刀,像被模蒙了雙眼的大公牛左衝右撞。


    而而帶笑容的小個子,像一隻巨大的跳蚤,一踹幾人高,一跳數丈遠,踹過去跳過來,每次都讓“大公牛”撲了空。


    有幾次,“跳蚤”還用大剪刀撐在地上,人倒立飛起,用腳扇了“大公牛”喂響亮的耳光。


    人們指點著,笑得前仰後合,笑聲一浪高過一浪。


    如此幾十個迴合下來,梭的羅累得吭哧吭哧直喘息,人都快站不穩了,那刀也假作前千斤重,抬起來都困難。


    侯戈瞅準時機,閃電衝上去,閃電般出手,一陣“哢嚓哢嚓”中,梭的羅身上的衣服布片如風落葉橫飛亂落。


    他最後幾下,把剪刀伸向了梭的羅的腰帶和褲子。


    轉瞬之間,梭的羅的原來華美的外衣變成了幾條碎布片,褲子被剪破又沒了腰帶的束縛,一下褪到了腳跟處,下半身完全裸露了出來。


    “你這渾蛋小人!”梭的羅大罵著,扔下手上的刀,去拉褲子,被剪破的褲子被他倉促間一拉扯,“嘶”一聲變成布條完全脫離了兩腳,他隻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手捂住私處。


    圍觀的女人早已背過身去,男人們則笑得快斷了氣。


    侯戈則立在兩丈開外,把一根手指套在剪刀柄環裏旋轉著,冷笑著看著梭的羅,傻大個,這下你知道我侯戈的厲害了吧。


    跟著梭的羅的兩個家丁忙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上前去一前一後圍住梭的羅的身體,用袖子在腰上係牢了,把他扶起來。


    這一來,梭的羅像是穿了一套女人的裙子,仍然引來人們的哄笑,可總比光著好多了,他指著侯戈:“小子,你等著,我遲早要剁了你。”


    侯戈大聲迴道:“傻大個,下次你再敢惹我,我要剪的,就不隻是你的衣服褲子了。”


    梭的羅在人們的嘲笑中狼狽而去。


    侯戈收好大剪刀,在人們的稱讚聲牽著馬離開。


    侯戈出城時,古壺正在縣衙大堂裏端坐著,他在喝著茶搖著扇等著人,等前來領取善款的窮困之人,他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


    堂內兩側坐著七八個人,他們是古壺特意安排的錄事史,主記室史和門下書佐,負責記錄來人講述的故事。


    等了約一個時辰,還不見有人來,他聽二道毛說過,這縣城之內就有十多個老少乞丐,有這天大的好事,他們應該來得最快才是啊,怎麽遲遲不見人呢?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好事?


    半睜半閉著眼睛正在冥思著,忽然看見有人來了,兩個。古壺再定睛一看,卻驚得向後了仰,來人不是別人,卻是烏老爺和他的仆人。


    真是奇了怪了,烏老爺也來領善款?


    “啊——”古壺故意尖聲叫起來,動作誇張地一下跳起來,快步迎上前去拱手道,“烏老爺光臨寒衙,有何貴幹?”說著朝大堂指了一圈,


    “寒鴉?何意?”烏老爺愣愣地看著古壺。


    古壺強忍著捂了捂嘴才沒笑出聲來,他放了手說:“想不到烏老爺歲數不大卻有些耳背,你把你那富麗堂皇的烏府說成‘寒舍’,我還不把我這縣衙說成‘寒衙’,何況,跟貴府比起來,我這縣衙確實太寒磣了,說是‘寒衙’,當之無愧也。”


    “哈哈——古大人真會說笑。”烏老爺這才明白過來,也笑了。


    “烏老爺,坐!請坐,請上坐。”古壺嘻笑著拉著烏老爺的胳膊往法桌後麵那縣令坐的椅子上請。


    “唉——要不得要不得,古大人不能開種這玩笑,那是你縣令大人的官椅,我怎麽敢坐?”烏老爺連連後退,掙脫古壺的手,坐到側邊一空椅子上。


    “哈哈哈——”古壺大笑著坐迴那椅子上,手向前一伸,像是在向烏老爺要東西:“貴幹?烏老爺有何貴幹?是後悔出那千貫錢了?”


    “哦,不,烏老爺做事是決不反悔的,哦,知道了,你是來領取善款的?你是第一個,烏老爺你可沒有資格領這錢哦,除非你也變成了乞丐或鰥夫,哈哈哈。”


    “這——這——這?”烏老爺被古壺這一連串的不著邊際的嘻笑怒罵弄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好在他已經有些習慣了,不再像之前那樣生氣。


    “哈哈,玩笑玩笑。”古壺主動解釋道,“剛才都是玩笑話,古某年輕,喜歡開玩笑,有得罪之處,請烏老爺原諒。”他說這話時一臉真誠,對著烏老爺作了一揖。


    烏老爺擺擺手,表示不計較,然後起身站到堂正中,對著古壺拱手道:“古大人,咱說正事,剛才我看了城門貼的告示,覺得有疑問之處,特來向大人請教。”


    “噢——有何疑問?請講,但說無妨。”古壺驚訝地看著烏老爺,這驚訝是真的,不是做出來的,心想,這老家夥有什麽花招?


    烏老爺正色道:“救濟乞丐和鰥寡孤獨這好理解,可要他們講至少一個時辰的故事,這太匪夷所思,請大人解惑。”


    “哦——是這樣啊?”古壺知道這一招戳中烏老爺的軟肋了,他怕來講故事的人中,有人講出他烏老爺見不得光的事。


    古壺抬頭仰望著屋頂,故作深思狀,過了一會兒,然後從腰上取下那‘天眼天機牌’在手上玩弄著,“我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我不能平白無故給他們錢。”


    “用他們的故事換取善款,相當於我出錢買他們的故事,物賣錢,錢買物,烏老爺也是經營買賣之人,此乃天經地義之事,烏老爺覺得這有何不妥嗎?”


    “這——?”烏老爺一愣,他心下有鬼,竟被問得張口結舌,“並——並無不妥,隻是——”烏老爺欲言又止。


    “烏老爺但說無妨,隻是什麽?”古壺追問。


    “隻是——橫頭縣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就被刁民們騙過,我擔心大人被他們騙了。”烏老爺謹慎地說,邊說邊看古壺。


    “什麽什麽?烏老爺竟然被小刁民騙過?”古壺一下子兩眼放光,“竟然有人膽敢騙你,而且是平民?說來聽聽,說來聽聽,這可是好故事。


    烏老爺一笑:“既然大人想聽,我就說說。”


    烏老爺說,那是十年前的事,那年他家裏接連出了幾件不好不順之事,他夫人懷疑是家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於是請來道士作法。


    道士四處查看之後,說是有一妖孽變成白蛇進了大宅院,要找出這妖孽,需要一隻純黑的貓,必須是純黑,不能有一根雜色毛。


    一根雜色毛都沒有的黑貓還真不好找,派了很多人出去都買不到,烏老爺派人四處貼出告示,重金求購純黑貓,但告示上沒有說是為了做法事,他怕有人以此訛詐他更多的錢,隻說是孩子為了好玩,像要一隻這樣的貓。


    告示貼出不久,有一個流浪漢帶了一隻純黑的貓來到烏宅,一驗看,果然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色毛,純黑,於是高價買下這隻黑貓。


    那個道士須知法事時,需要把這隻黑貓用沸水活活燙死,讓貓的靈魂去捉白蛇妖孽,結果開水一湯才發現,這貓身上有多處白毛和褐色毛,開水變黑了,這才發現這純黑貓是用黑色染料染出來的。


    “大人,你說這窮刁民可惡不可惡。


    “哈哈哈——哈哈哈——”古壺大笑著走下來,來迴地走了幾個趟,笑聲像歡快的炒豆在大堂裏蹦跳,直至笑得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烏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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