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榷不知道自己隨手便讓茶樓少了個夥計,燕遙卻是氣的嘴都歪了,小夥計一走便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的罵道:“容榷,你發什麽瘋,什麽都拿出去賞人,怎不見你賞我,你這個敗家貨,將來誰嫁你倒了八輩子大黴!”


    碧水璃珠啊,價值好幾百金的碧水璃珠啊,他腦子有病啊……


    燕遙心疼的臉都綠了,容榷挑了挑眉,將桌子上亂七八糟一堆向燕遙一推,“賞你。”


    “你!!”


    燕遙氣得說不出話,甩袖便走。


    結果沒走到門口又走了迴來,將桌上的東西都包起來後又在容榷身上搜了起來,她要將他身上所有會值錢的都帶走,然後留他在這裏付不出茶錢,讓人揍他一頓最好!


    容榷攤開雙臂配合著讓她搜,莫明其妙歎息了一聲道:“唉~我心情不大好。”


    燕遙哼了一聲,發現他頸上有一根以紅色絲線編成的細繩,若不扯開他衣領是看不到的,她便伸手便去扯。


    “我心情不好時便會胡亂賞人東西。”


    容榷聲音按住燕遙的手,幽幽道:“那是我的定情信物,你想看?”


    燕遙的手被壓在他鎖骨之上,手下肌膚微涼滑膩,手背之上則是容榷溫暖的掌心,她突然有些尷尬,翻個白眼將手掙了迴來,惡聲惡氣道:“我才不稀罕看呢。”


    她不屑的轉身,覺得東西已經搜的差不多了,量他不至於拿自己的定情信物去抵茶錢,他那般胡亂揮霍,讓他丟丟臉也好。


    反正他身手好的出奇,應該不會吃虧的。


    若不然還真不放心將他留在這裏,他長的那麽美,皮膚那麽白,萬一有人見色起意……還有啊,自己是不是多事了些,刁蠻了些,畢竟那些東西啊錢啊都是他的,他想怎麽用便怎麽用,他爹娘都不管,自己憑什麽管啊……


    燕遙邊胡思亂想,邊向門外走。


    “快看,有美人。”


    容榷突然歡叫了一聲,燕遙怔怔迴頭,看到容榷衣襟不整的倚在窗前對她歡快招手,氣得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將自己憋死。


    “你滾!”


    燕遙氣的大叫一聲,轉身便走,


    “不是要我滾嗎,怎麽你……”


    容榷在身後竊笑,燕遙怒而迴首,隨手抓了樣東西便要丟過去,容榷已擺好了躲閃的姿勢,燕遙卻又不丟了,因為她剛抓到了顆夜明珠,換一個是紫晶,再換也不行,都很值錢,舍不得丟。


    “你快來看看,真有美人。”


    容榷像沒看見她動作似的,笑嘻嘻站在窗邊對她招手,神情親密,好似燕遙的怒火與他絲毫不相幹一般,見燕遙隻是怒視著他不動,還親親熱熱上前挽住了她的手,硬是將她拖到窗邊。


    而窗下,果然有美人!


    百茶居竟有後園,金玉之園。


    園中以金銀為飾,碧玉為山,白玉為橋,紫玉雕閣,就連花木也美如玉雕,白的晶瑩,綠的瑩潤,紅的瀲灩……


    最誇張的是還鋪了條彩虹湖。


    湖底以七色之玉鋪就,陽光映在水麵之上,便泛著耀眼壓目的七色光芒,令人根本無法直視。


    有位美人便站在彩虹湖畔,身子嫋娜,貌若天仙,一身霧躚輕衣隨風輕揚,也不知是剛剛從天而降還是欲衝天而起。


    在她身側,則站了位高大的玄衣男子,一身冷峻高華,硬生生壓下了那湖中眩目奪神的彩光。


    燕姝!洛赤華!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燕遙正在驚奇,耳畔便聽到一聲極誇張的讚揚聲。


    “男若天神女若仙,真真一對壁人也~”


    容榷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誇張的感歎著,似是十分欣賞羨慕似的。


    燕遙便覺得不中聽了,大大翻了個白眼咕噥道:“屁的壁人,狗男女還差不多。”


    她話音剛落,便瞧見洛赤華抬起了頭,嚇得她一把將整個人都快探出去的容榷拉進屋內,避在窗根下大氣都不敢喘?


    “你認識那一對壁人?”


    容榷似乎十分好奇,雙眼水汪汪的望著她,被扯開的衣襟也不知整理,露著一片白嫩嫩的肌膚。


    燕遙便覺得刺眼了,沒好氣的幫他整理著衣襟,壓根忘記前幾天洛赤華的名字還曾由容榷口中出現過,隻是小小聲說道:“男的是太子洛赤華,那女的……”


    燕遙磨了磨牙,十分不願意的吐出她的名字:“燕姝!”


    容榷不知死活的感歎道:“原來是你姐姐啊!原來你姐姐這麽美啊!怎麽你長的……”


    “我長的如何?”


    燕遙眯起眼握緊了拳,別人怎麽說她不管,但是隻要容榷敢說句不中聽的,立刻便讓他臉上開花。


    容榷眼一彎,十分誠摯的說道:“你長的比她好看多了。”


    “算你識相!”


    燕遙晃了晃小拳頭,皺著眉磨了陣牙,忍不住又悄悄探出頭去看,隻是再一看時,湖邊已沒了那二人身影。


    “狗男女。”


    燕遙忍不住又罵了一聲。


    容榷道:“你嫉妒?”


    “你放屁!”


    燕遙狠狠推了容榷一把,兩個麵對麵蹲著,各自重心不穩,她這一推,兩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她便抱膝生起了悶氣,容榷悄悄瞟了她幾眼,低聲道:“你真不是嫉妒?”


    “你是不是存心找打?”


    燕遙抬腳在容榷小腿上踢了一記,翻著白眼道:“一條惡狼,一條毒蛇,有什麽好嫉妒?”


    容榷捂腿哀叫一聲,笑眯眯道:“那我是什麽?你是什麽?”


    “什麽你是什麽我是什麽?”燕遙惡聲惡氣,覺得容榷越來越怪了,話問的莫明其妙,事也做的亂七八糟。


    容榷絲毫不被她語氣和表情所影響,依舊笑眯眯道:“你說太子是惡狼,你姐姐是毒蛇,那我呢?還有你自己呢,你比作什麽?”


    問這個有意義麽?


    燕遙怔了下,本是不想理他的,但又瞧見他似乎真的十分想知道答案的模樣,於是便勉為其難的想了想,然後突然便笑了開來,彎著眼說道:“你是豆子,我是逐霞。”


    她一說完,容榷立刻便不滿了,豎眉瞪眼道:“我是兔子你是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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