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雙手合十，朝她拜了拜，禮貌地說道：“肅田師太在上，晚輩這廂有禮了。”
美婦人微笑了一下道：“你這孩子倒是實誠，人人都說我不過三十，倒是你一眼看出了我是你的長輩。”
男子笑道：“你像她，卻又不是她。若我沒猜錯，您便是與娘親經常提起的那位故人吧？”
美婦人笑道：“我與你娘親不過是一麵之緣，倒令她時常提起，實在慚愧。人人都說我與她齊名，但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自愧不如。你娘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一直期待著能有機會向她請教一二。隻可惜……造化弄人。”
男子依然麵帶笑容道：“伯母說哪裏話，您能被那位一眼相中，說明您的才貌在我娘親之上……哦，對了，我不該稱唿您為伯母，應該叫‘嶽母大人’吧？”男子留意著美婦人的眼色道。
美婦人不慍不火，轉而言其他道：“你可知道，我這法號的含義？”
“肅田……”男子搖了搖頭。
“我俗家的名字，喚作‘蕭思婉’，你母親應該提起過。”美婦人大大方方地說道，“如今入了佛門，舍去雜草般的紛亂，舍去胡思亂想的心，更要舍去屬於女子的溫婉，從此一心向佛，了此殘生。”
“他們都說，那位的遺體被一個和她相貌極其相似的女子劫走，我還不肯相信。”黑衣男子讚歎了一聲，“隻是，晚輩有一事不解。聽聞您是五年前才正式出家，開始在這庵中帶發修行，這之前您在哪裏？如此掌握女兒的行蹤，又為何直到她喝下那杯毒酒之後才肯出手相助？”
“我能告訴你，那幾天我才剛剛醒來嗎？”美婦人反問道。
“什麽？”本來臉上波瀾不驚的男子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我沉睡了二十多年。”美婦人道，“從你們晉國人攻占了皇宮，我和瑤兒在逃亡中走散的時候開始。當時我為了替瑤兒引開追兵，投河自盡，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然後，我就一直睡著，很平靜地睡著，偶爾會做一兩個夢。我以為，這就是死去的感覺。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醒來，才知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初是一群尼姑把我從河裏打撈上來，見我還有唿吸，便本著上天的好生之德，讓我一直睡在這裏。她們也沒想到，我真的會醒來。”
“然後，您便打聽了女兒的下落，然後闖入皇宮劫走遺體？”男子反問道。
“這是我這個母親，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美婦人眼裏流露出一絲悲哀，“我迴來得太晚太晚，家國的重擔，全都扛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好在如今坐上那個位置的，是她的血脈，她也該放心了。”
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美婦人以為男子話已說完，剛要離開，卻被男子叫住了。
“娘，我能不能……再見她一麵？”男子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
美婦人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他。
“至少，我要知道，她……葬在哪裏。”男子逼迫自己說出那個字，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傷，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還是不要去了，”美婦人道，“她說了，永遠都不會見你。”說完，美婦人一個轉身，再也不肯迴頭多看一眼，飄然遠去。
“永遠都不會見我，”男子目光悲戚，默默地注視著美婦人離開的方向，“她守著她的誓言，我卻沒能隨她而去……”男子苦笑了一下，絕望地拔出劍，向自己的脖頸靠近……
突然，他的動作頓住了，整個人一個激靈，似乎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頓了頓，突然，他收斂了悲傷，會心一笑，迅速把劍收迴劍鞘。然後，他大步朝美婦人離去的方向飛奔而去。
美婦人微笑了一下道：“你這孩子倒是實誠，人人都說我不過三十，倒是你一眼看出了我是你的長輩。”
男子笑道：“你像她，卻又不是她。若我沒猜錯，您便是與娘親經常提起的那位故人吧？”
美婦人笑道：“我與你娘親不過是一麵之緣，倒令她時常提起，實在慚愧。人人都說我與她齊名，但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自愧不如。你娘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一直期待著能有機會向她請教一二。隻可惜……造化弄人。”
男子依然麵帶笑容道：“伯母說哪裏話，您能被那位一眼相中，說明您的才貌在我娘親之上……哦，對了，我不該稱唿您為伯母，應該叫‘嶽母大人’吧？”男子留意著美婦人的眼色道。
美婦人不慍不火，轉而言其他道：“你可知道，我這法號的含義？”
“肅田……”男子搖了搖頭。
“我俗家的名字，喚作‘蕭思婉’，你母親應該提起過。”美婦人大大方方地說道，“如今入了佛門，舍去雜草般的紛亂，舍去胡思亂想的心，更要舍去屬於女子的溫婉，從此一心向佛，了此殘生。”
“他們都說，那位的遺體被一個和她相貌極其相似的女子劫走，我還不肯相信。”黑衣男子讚歎了一聲，“隻是，晚輩有一事不解。聽聞您是五年前才正式出家，開始在這庵中帶發修行，這之前您在哪裏？如此掌握女兒的行蹤，又為何直到她喝下那杯毒酒之後才肯出手相助？”
“我能告訴你，那幾天我才剛剛醒來嗎？”美婦人反問道。
“什麽？”本來臉上波瀾不驚的男子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我沉睡了二十多年。”美婦人道，“從你們晉國人攻占了皇宮，我和瑤兒在逃亡中走散的時候開始。當時我為了替瑤兒引開追兵，投河自盡，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然後，我就一直睡著，很平靜地睡著，偶爾會做一兩個夢。我以為，這就是死去的感覺。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醒來，才知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初是一群尼姑把我從河裏打撈上來，見我還有唿吸，便本著上天的好生之德，讓我一直睡在這裏。她們也沒想到，我真的會醒來。”
“然後，您便打聽了女兒的下落，然後闖入皇宮劫走遺體？”男子反問道。
“這是我這個母親，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美婦人眼裏流露出一絲悲哀，“我迴來得太晚太晚，家國的重擔，全都扛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好在如今坐上那個位置的，是她的血脈，她也該放心了。”
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美婦人以為男子話已說完，剛要離開，卻被男子叫住了。
“娘，我能不能……再見她一麵？”男子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
美婦人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他。
“至少，我要知道，她……葬在哪裏。”男子逼迫自己說出那個字，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傷，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還是不要去了，”美婦人道，“她說了，永遠都不會見你。”說完，美婦人一個轉身，再也不肯迴頭多看一眼，飄然遠去。
“永遠都不會見我，”男子目光悲戚，默默地注視著美婦人離開的方向，“她守著她的誓言，我卻沒能隨她而去……”男子苦笑了一下，絕望地拔出劍，向自己的脖頸靠近……
突然，他的動作頓住了，整個人一個激靈，似乎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頓了頓，突然，他收斂了悲傷，會心一笑，迅速把劍收迴劍鞘。然後，他大步朝美婦人離去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