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滑落,碧迎紅著臉頰,白嫩的臂膀如蓮藕一般,粉紅的褻衣緊裹著如玉嬌軀,隻是尚且年少,羽翼未豐。


    顧衝穩了一下自己,輕聲說道:“這床鋪也夠寬大,咱倆就擠擠吧。”


    “嗯。”


    碧迎輕如細蚊般應了聲,將躺枕擺好,自己縮身鑽進了被子裏。


    顧衝熄了燭火,脫去衣衫,躺了下去。


    一時間靜夜無聲,兩人彼此間的喘息都聽的一清二楚。


    “老公……”


    碧迎輕聲唿喚,顧衝側頭過去,“怎得了?”


    “無事,我隻是在想,從今兒起,碧迎就是老公的人了。”


    “嗯,你是老公的人。”


    顧衝抬起頭臂,將手掌撫摸在碧迎臉頰上,入手細嫩,光潔絲滑。


    “隻是你還小,等你大些,你才能真正成為我的人。”


    “為何要等大些?”


    碧迎忽閃著眼睛,不解問道。


    “這個嘛……”


    顧衝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解釋,碧迎就如碧玉一般,純潔無瑕。


    她隻有十六歲,身體尚在發育之中,顧衝總不能去說,這是犯罪,會坐牢的……


    碧迎隻知道宮中規矩,愉妃將自己賞賜給顧衝,那他就是顧衝的人。隻是顧衝從未喚自己暖床,而今天她終於如願了,所以在她看來,自己已經真正的成為了顧衝的人。


    “碧迎,你現在還小,有很多事情還不知道。等你大了些,你就會什麽都明白了。”


    碧迎點點頭,將自己嬌軀向顧衝這邊靠了過來,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碧迎睡得很踏實。而顧衝,則醒了無數次。


    翌日,顧衝睜開眼睛,身邊已不見了碧迎。


    穿好衣衫起床,顧衝看到小順子正在打掃院子。


    “小順子。”


    小順子見到顧衝走出來,急忙過來,“奴才在。”


    “什麽奴才不奴才的,你來了我這裏,咱倆就以兄弟相稱。”


    “撲通”一聲,小順子嚇得直接跪了下去。


    “奴才不敢。”


    他這一跪反而將顧衝嚇了一跳,上前拉起小順子,好言道:“別怕,我拿碧迎當妹妹,自然也會拿你當弟弟看待。”


    “顧公公……”


    小順子眼圈一熱,噙著淚水。


    “行了,碧迎呢?”


    “碧迎去取早膳了。”


    顧衝點點頭,對小順子道:“今兒天真好,去把椅子搬出來,曬曬太陽。”


    “是。”


    小順子抹了一下眼角,跑進屋內將顧衝的椅子給搬了出來。


    顧衝靠坐在椅子上,小順子則站在他身旁。


    “崔執事臨去前,可有什麽症狀嗎?”


    小順子迴想道:“前一日崔執事曾說自己頭暈,嘔吐了幾次。”


    看來崔敬道的症狀還真是顱內出血,至少暫時排查了人為所害。


    “他可曾說了什麽?”


    “他對奴才說,若是顧公公在,或許能醫治好他的頭痛。”


    顧衝輕輕搖搖頭,他隻是理論上知道,可自己不是醫生,救是救不了了。


    “你當初跟著崔執事,應該對敬事房很是了解,與我說說敬事房的事情。”


    小順子躬身道:“不知顧公公想問什麽?”


    “隨便說,比如……你就先說說敬事房的各個居所,讓我了解了解。”


    小順子沉思片刻,說道:“敬事房分東西南北中五院,這中院自不必說,就是執事所居之處。東院為掌事住處,殷掌事此前便住在東院。南院是專為存放載記文錄之所,閑人免進。而這西院……”


    顧衝現在正住在西院,他見小順子不說了,便追問道:“西院怎麽了?繼續說。”


    “西院則是奴才們住的地方,不過我想顧公公很快就要搬離這裏了。”


    “哈哈,我才不搬呢。”


    顧衝聽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人多好啊,這多熱鬧。”


    小順子沉不作聲,心想:顧公公啊,你這地方都到了西院的最西邊了,連奴才都少來,哪還有熱鬧啊。


    “咦!北院呢?怎麽沒說北院。”


    “北院是長寒宮,那裏是宮中禁地。”


    “哦,我記起來了。”


    顧衝想起那夜,自己迷路被鎖在了長寒宮的宮門處,要不是半夜來了兩個人打開宮門,自己差點迴不去擷蘭殿了。


    長寒宮居然在敬事房處,怪不得自己隻聽說宮中有四宮八殿,從未聽說過有第五宮。


    “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長寒宮是鎖著宮門的,既然長寒宮在敬事房內,那這鎖匙又在哪裏?”


    “鎖匙一直都在殷掌事那裏。”


    “在他那裏……”


    顧衝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誤入長寒宮那夜,曾經有兩個人是打開門鎖進入長寒宮的,而第二天一早,蕭美人便在長寒宮內自縊而亡。


    當時他心中便有疑惑,這個蕭美人要麽就是這兩人直接害死的,要麽就是他們傳遞了什麽消息,使得蕭美人生無可戀,於是選擇了自縊而亡。


    此事顧衝藏在心裏誰都沒有與誰說,蕭美人的死活與自己毫無關係,自己也沒必要牽連進去。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這件事情很有可能牽扯到殷宣。


    這把鎖匙是殷宣在保管,那麽進去的那兩個人是如何得到鎖匙的呢?


    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殷宣將鎖匙給了他們;二就是這兩人偷配了長寒宮的鎖匙。


    但是顧衝卻在無意中發現了進入長寒宮的其中一人,那就是凝香宮的小太監郝雲。


    郝雲在凝香宮,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殷宣保管的鎖匙,所以說這把鎖匙很有可能是殷宣給予他們的。


    這樣分析看來,蕭美人的死,殷宣必然脫不了關係。


    顧衝心中冷笑幾聲,如果除掉殷宣,那自己的這個秘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可是,蕭美人已經死了很久,這件事情宮中的人早已忘記,該怎麽讓這件事情重新被提起呢?


    “顧公公,我迴來了。”


    碧迎取了早膳迴來,將顧衝的思路打斷。


    “哦,好,咱們進屋吃飯。”


    小順子接過碧迎手中食盒,說道:“日後取膳食便由我去吧。”


    “好啊,你比我有力氣。”


    碧迎甩甩手腕,與小順子一起進了屋內。


    顧衝坐在桌旁,碧迎將飯菜取出,又在桌上擺放了三雙竹筷。


    一切準備就緒,碧迎便挨著顧衝坐下來。再看小順子,還站在那裏呢。


    “你幹嘛呢?過來吃飯啊。”


    顧衝喊了一聲,小順子看看顧衝,又看了看碧迎,諾諾道:“奴才怎敢與顧公公同桌而食。”


    碧迎笑道:“來吧,咱們顧公公對下人最好了,你看我不是也坐在了這裏。”


    小順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望向了顧衝。


    顧衝笑著點點頭,小順子才慢騰騰來到桌旁,用半邊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這裏隻有咱們三人,沒有那麽多規矩。但是你們倆要記得,有其他人來時,一定要守的規矩,可別讓外人笑話咱們。”


    碧迎爽快點頭,細聲道:“顧公公你放心,碧迎絕不會給您丟臉的。”


    小順子也連忙道:“奴才也不會的。”


    “不是告訴你了,別奴才奴才的。”


    “顧公公請放心,小順子保證不會給您丟臉的。”


    “那就好,都吃飯吧。”


    吃過早飯,小順子要將食盒送還迴去,顧衝卻讓碧迎去了。


    “小順子,這長寒宮,你可曾進去過?”


    小順子點頭道:“奴才……我進去過。”


    “哦,你去那裏作何?”


    “我是跟隨崔執事進去的,給蕭美人送栗子糕。”


    “栗子糕?為何送這個。”


    “崔執事說蕭美人喜歡吃栗子糕。”


    顧衝沒琢磨明白,按理說進冷宮送吃食,當以飯菜為主,送去栗子糕這種點心做什麽?人都沒了自由了,還會有心思吃糕點嗎?


    “你還記得崔執事去長寒宮的時間嗎?”


    小順子搖搖頭,時間太久根本記不得。


    “我不是說具體時間,是問你崔執事去送栗子糕後,過了多久蕭美人才自縊的。”


    “隻是幾天前。”


    “你確定嗎?”


    小順子點頭道:“不會錯,我記得崔執事還曾經說過,臨死前能吃上栗子糕,也算走的安心了。”


    顧衝輕輕點頭,看來小順子不會記錯,蕭美人就是吃了栗子糕幾天之後而死的。


    她的死跟栗子糕有什麽關係嗎?


    “小順子,我再問你,崔執事與蕭美人之間,可有什麽牽連嗎?”


    小順子搖搖頭,“未曾見過,崔執事也從未提起過蕭美人。”


    “那時候皇上翻綠頭牌,可是殷宣一直伺候著?”


    “是。”


    “是不是蕭美人那時很得寵,皇上經常翻她的牌子。”


    小順子驚奇的點點頭,問道:“那已是兩年前事情,顧公公那時還未曾進宮,你是如何知曉的?”


    顧衝沒有迴答小順子,而是繼續問道:“你可還記得蕭美人是在長寒宮的哪個房內嗎?”


    “進去第一個便是。”


    “我知道了,今天咱倆說得話,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碧迎。”


    小順子連忙點頭,“顧公公放心,隻有你我知道。”


    “你晚上陪我去一次長寒宮。”


    “好……啊?!”


    小順子驚的張開嘴巴,顧衝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咱們不進去,隻在外麵看看,我隻是怕迷路。”


    小順子心有餘悸,不放心囑咐道:“顧公公,那裏可是宮中禁地,私入者可是要掉腦袋的。”


    顧衝正與小順子在院內聊著,院外傳來一聲:“顧掌事,可在嗎?”


    小順子輕聲道:“是小梁子的聲音。”


    話音剛落,小梁子就進來院內。


    “顧掌事,殷執事喚你過去。”


    小梁子隻是略微欠欠身,算是給顧衝見禮了。而且傳話還用了個喚字,而不是請字。


    顧衝點點頭,道:“好,你先迴去,我隨後就到。”


    小梁子再次欠身,轉身就走。


    小順子氣憤道:“這個小梁子,原來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現在居然連話都懶得與我說了。”


    顧衝笑了笑,這個小太監對自己尚且如此,更別提小順子了。


    官多大奴多大,看來小梁子已經取代了小順子的地位。


    顧衝來到中院前廳,見到了殷宣。


    “殷執事,不知喚我來可是有事?”


    殷宣嗬笑道:“顧掌事,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謝殷執事掛念,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會怪罪我呢。”


    殷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屬實讓人不舒服,話裏話外還在敲打著顧衝。


    “殷執事說笑了。”


    “對了,東院我已經空出來了,你可要搬過來住?”


    “不用了,我在西院住的挺好,搬來搬去還很麻煩。”


    殷宣點點頭,嘖嘴道:“你看,小梁子想過去東院住,我還對他說得先問問顧掌事,結果真讓小梁子說中了,你不會來東院。”


    這下顧衝心中可是有些生氣,殷宣這是在排擠自己呢,就是說東院給小梁子住,也不會輪到自己。


    “殷執事,你是敬事房之主,在敬事房內一切都是你說得算。哪個院子不住人,又有哪個院子不換主?別說東院,就是你將中院給小梁子住,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殷宣聽後有些不悅,顧衝這話裏意思分明就是說自己這執事也幹不了多久,早晚得換人。


    “行了,咱們說正事吧。”


    殷宣沉著臉,從腰間解下來一串鎖匙,“咣當”一下丟在了桌子上。


    “這些鎖匙從今兒開始,由你保管。分別是南院載記庫與北院長寒宮的鎖匙,你可要保管好了,出了差錯,可別怪我不客氣。”


    顧衝心中一喜,這不是何家姑娘嫁給鄭家郎嘛,正合適啊。


    “錯不了,不就是幾把鎖匙,崔執事請放心。”


    “還有,今兒翻牌子時候,別忘了給薛貴人的敬上,皇上也該換換新人了。”


    “行,你說換誰的,我就換誰的。”


    顧衝拿到鎖匙後立刻變了態度,現在是萬事順著殷宣說,倒讓殷宣有些起疑了。


    “小梁子,你說這個顧衝,不會又有什麽壞心思了吧?”


    小梁子哼笑道:“哪有,我看他是怕了。”


    “不對,你給我盯緊了,別讓他整出什麽事情來。”


    “殷執事您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讓敬事房的人都離他遠點,看他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殷宣臉上露出笑意,得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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