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二年,二月初二,,朝廷禮部奏請上諭,於三月開科取士,為國選才,上曰:可。


    遂在三月初三,舉辦春闈大考。


    此次在汴京備考的學子們,無不歡唿雀躍,王衝、陳盛澤也是這次春闈大考的學子之一。


    依照恩師留下的安排,這次陳盛澤準備考入殿試,在殿試的中策論中引起朝中士大夫們的青睞。


    也多虧了夫子與範仲淹交情匪淺,不然的話,陳盛澤還要花費精力去投卷,找座師,指點文章。


    範仲淹對姬長卿這兩位學生,很是看好,王衝的文章四平八穩,除了修辭用句有些稚嫩外,其他倒也挑不出什麽大毛病。


    陳盛澤勝在用典,引經據典的角度非常新穎,但也犯了一定錯誤,用典太多,難保考官會認為陳盛澤故意為之。


    但範仲淹每每指點這兩位後輩,都極為耐心,不僅當麵指出二人的錯誤,還分析二人該如何行文,才不至於偏離考官評卷的標準。


    恩師離開了汴京,可“三味書屋”不僅是一間書鋪這麽簡單,它還經營的同時,還會姬長卿傳遞來自民間、商賈之間的消息。


    多虧於前段時間,獨家發售《文王易釋》、《數學治國策》二書,三味書屋近來也許多文人墨客前來印刷詩文書稿,陳盛澤、王衝自可從這裏獲得第一手資料,用於分析在汴京城的同期學子的水平。


    在這屆學子當中,陳盛澤、王衝都知道,汴京城中不乏才華橫溢之輩。


    但這並未打擊到陳盛澤、王衝,仕途政壇,看的不是文采,而是入選,切合題意,考官青睞。


    陳謹、王衝雖不能賄賂考官,但在有了範仲淹的指導,他們二人對未來,充滿希望。


    朝廷已經放出消息,大考在即,哪怕在怎麽浪蕩的才子,也收起了心思,不再流連於樊樓、勾欄瓦舍,收起珠花,翻閱聖人經典。


    科舉無望的,或許正在走某位高官的門路,希望能投入他們的門下。


    當朝之中,唯呂夷簡,呂坦夫最為炙熱,且位高權重。


    呂夷簡,字坦夫,淮南壽州人,名相呂蒙正之侄,光祿寺丞呂蒙亨之子,鹹平年間進士及第。


    真宗鹹平三年,呂夷簡考中進士,初補絳州軍事推官。曆任通州通判、濱州知州、禮部員外郎、刑部員外郎兼侍禦史。呂夷簡才識卓優、清慎勤政,當時便有“廉能”之譽。知濱州時,他上疏請免掉農具稅,真宗為之頒行天下。在禮部員外郎任上,他批評真宗建築宮觀是勞民傷財,請罷除冬天河運木石。真宗稱讚他“有為國愛民之心”,數次委以大任。他曾出使契丹議和劃界,返朝後升任知製誥之職,成為真宗的近臣。


    真宗末年,他升為龍圖閣直學士遷刑部郎中,權知開封府。真宗把他的名字寫在屏風上,朝野盛傳呂夷簡將要獲拜為相。


    乾興元年,真宗崩。年幼的仁宗即位,劉太後臨朝稱製。呂夷簡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正式拜相。劉太後性格剛愎,又不明習國政,但朝政非經她批準不可。呂夷簡一方麵要細心處理國家大事,一方麵還要小心翼翼地約束太後的放縱和獨斷專行。在這種情況下,呂夷簡本著公忠報國之心,殫心竭慮地處理萬千事務。小事他照顧太後的顏麵,大事則寸步不讓,有時惹得太後非常惱怒。


    遇到這種情況,呂夷簡總是詳細剖白,再三陳述自己的意見,迫使太後接受正確意見。例如:真宗附廟大典,劉太後提出要把真宗活著時用的全部東西供在太廟;同時用銀罩覆蓋真宗神位。並說不這樣做就是對真宗不敬。呂夷簡說,對真宗最好的懷念是輔助幼主治理好天下,浪費和鋪張不是先帝所希望的,終於製止了太後的做法。


    又如,明道元年,仁宗的生母、嬪妃李氏病逝,太後未公開治喪。呂夷簡朝令時提出此事,太後驚急地說:“宰相也管宮中事嗎?”劉太後忙讓仁宗皇帝退朝後,並獨自召見呂夷簡。呂夷簡針鋒相對地說:“太後不為日後保全劉家著想嗎?”一句話震住了太後,後來才下詔以皇後禮下葬李氏。


    荊王的兒子一直養在宮中,太後很喜歡他,長大了也不放他出宮。大臣們多次請求,太後推說讓他給仁宗陪讀。呂夷簡說:“聖上應該親近儒臣,方能便於聖德的養成。”太後沒辦法,隻好放他出宮。在呂夷簡努力下,仁宗初年政治清平,社會安定。


    明道二年,太後崩逝,仁宗親政。呂夷簡向他提出八條規勸,即:正朝綱、塞邪徑、禁貨賄、辨佞壬、絕女謁,疏近習、罷力役、節冗費。宋仁宗皆虛心接受。


    宋仁宗郭皇後素不滿呂夷簡,在仁宗麵前挑撥他與呂夷簡的關係,呂夷簡被短期罷相,旋即複任。


    呂夷簡如今位居宰相,群臣自然巴結。


    與陳盛澤一同赴京趕考的陳盛仁,自知自己不是科舉的料,於是準備拉上陳盛澤一起去投呂相。


    “伯川,你有才學在身,可難保考官不會刁難於你,再者文采出眾如柳七先生都數次不中,你我何必在浪費時間呢?不如走走呂相的路子,呂相自是不會委屈了你我,若是僥幸能得,呂相青睞,隻要呂相在官家麵前美言幾句,他日富貴榮華自是少不了的”


    陳盛澤看著滿麵紅光的陳盛仁,不由搖頭:“兄長,太想當然了,且不說呂相何等身份,就連在京的官吏們,要想見呂相一麵何其艱難,更何況你我二人,隻是一介白身呢?”


    陳盛仁聞言,以為陳盛澤有些意動,連忙道:“澤弟有所不知,近來我同一位好友吃酒,他言他有門路,可以打通門房,見到呂府的管家,隻要……”


    陳盛澤看著陳盛仁忽然壓低聲音,還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隨即明白了他此行目地。


    陳盛澤裝作不知:“隻要什麽?”


    陳盛仁聞言,將頭伸到了陳盛澤的耳邊:“隻是使些銀子,打通人事,你我自是可以見到呂相。”


    陳盛澤嗬嗬一笑:“兄長,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有銀錢的人嗎?”


    陳盛仁臉色隨即拉了下來,正欲霍出臉麵。


    卻聽見陳盛澤對這書童陳墨道:“兄長,小弟還要溫書,就不作陪了,陳墨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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