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夫子為何會出這種題?”


    陳盛澤對姬長卿無疑是喜歡的,他此前啟蒙先生,都板著個臉,而且還喜歡打手掌心。


    還未曾有老師像姬長卿這樣誇過他,給他講故事,給他帶糖葫蘆。


    隻是現在陳盛澤十分煩惱,夫子說了,如果沒有做完他布置的作業,就沒有故事可以聽了。


    陳盛澤一直苦思冥想,前幾道數學題,他學過加減法,還比較簡單,可最後一題,他卻始終想不到答案。


    弟弟則是陳謹一邊端坐在書案旁,他不習慣一個人睡,一直安靜的看著哥哥。


    陳盛澤一會兒抓腦,一會兒又咬著筆頭,麵對先生布置的數學作業,他隻感覺無從下手,隻能幹著急。


    陳謹看著哥哥著急的樣子,他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示意哥哥該睡覺了。


    陳盛澤抬頭看了看弟弟一眼:“弟弟,哥哥還有一道題就好了,你先睡吧!”


    陳謹隻能迴到自己小板凳上,繼續看著哥哥。


    陳漢平旁晚才迴到家中,路過靈文院,看見兒子們的窗前,還亮著,不由好奇上前。


    陳盛澤眼見父親來了,連忙上前抱住父親腿:“父親,你能不能求求夫子,不要教數學了……”


    陳漢平寵溺地笑著撫摸了陳盛澤的頭,又看了看依舊木訥寡言陳謹:“怎麽了?是夫子教得不好嗎?”


    陳盛澤以為父親要換掉夫子,連忙搖頭:“不是,夫子出的數學題好難,我做不出答案。”陳盛澤生怕父親責怪,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小了。


    陳漢平自然不會換掉姬長卿,且不說自己兒子在他的教導下,進步飛快,單單就姬長卿的祖父是易學大家,且家學淵博,單單就見識談吐而言,在大宋也難再尋像他這樣的人。


    陳漢平與姬長卿相處也有一段時日,姬長卿不光是見識過人,就連在商事也頗有建樹。


    陳漢平曾向姬長卿請教,西夷商人,姬長卿言西夷商人逐利,遠超大宋的商人,為了最求最大利潤,西夷人曾不斷改進生產技藝,精簡生產,就大宋常見的紡織機,他們製定了統一規格,不僅方便更換零件,使得一人可織十尺布,這大大降低了人工人本。


    後來有人甚至嚐試製作水力紡織代替人力,隻不過會紡織工人阻止,因而放棄。


    姬長卿的這番話,倒是令陳漢平注意到關鍵,還向姬長卿詢問了統一規格的詳細情況。


    陳漢平此後也命令工匠嚐試製定規格,果然生產規格統一後的織機,不僅維修起來方便,而且提高了效率。


    陳漢平雖然對姬長卿教授數術有些許意見,可既然是夫子的教授的學問,陳漢平是不會反對。


    他對姬長卿教授的“數學”也頗頓生興趣:“我兒勿怕,拿給為父看看,為父來教你,定不讓你受到夫子責罰。”


    “父親最好了~”


    陳盛澤高興的一蹦一跳,連忙跑到書案邊,取過作業。


    陳漢平接過作業,饒有興趣的為陳盛澤審閱,前幾個還好,並不是很難,隻是看到最後一個問題是,陳漢平隻覺得頭大。


    ……


    陳漢平沉默許久,發現自己竟然也不做。


    陳盛澤一臉期待的等著父親的答案,可陳漢平隻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澤兒,這道題就夫子布置的課業嗎?”


    “是的!是的!”


    “既是夫子布置的課業,那我兒還是要自己完成才是,免得到時候夫子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陳漢平解不出,也不願在兒子們麵前丟臉隻能寬慰,勉勵了幾句,隨後便快步迴到自己的院子。


    陳漢平一走,陳盛澤隻能低垂著腦袋。


    第二天,陳盛澤像極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一直等待下午,姬長卿開始上數學課時。


    “澤哥,昨夜我布置的課業,可完成了?”


    陳盛澤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頭,玩弄手指。


    姬長卿哈哈笑道:“澤哥,沒有寫完了,也不怕,有道題想來對你來說太難了,我們今天就講這道題吧!”


    “好的,夫子!”陳盛澤因為做不出來,所以這節課聽得很認真,想來這道題,真的太難了。


    姬長卿一連講了三遍,他才勉強聽懂。


    下了數學題,姬長卿又不置了相同幾道題,隻不過這一次的難度降低了不少。


    學習數學,不僅需要學會方法,解題思路,更要有激勵和成就感。當一道難題,解開了,大腦和整個人都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陳盛澤很喜歡這種感覺,從當初的討厭數學,到解開數學題成就感,再到反複鞏固練習。


    隻短短的一個月,他都已經開始學習圖形計算了。


    隻不過隨著蜀中進入夏季,大宋的局勢越發緊張,就連遠在梓州府的陳漢平都聽聞了六月,皇太後劉娥在承明殿召見群臣,將宰相丁謂瞞上欺下、架空兩宮,並與內廷宦官雷允恭勾結的證據公諸於眾。皇太後劉娥欲殺丁謂,在群臣勸阻下,最終將丁謂罷相,抄沒家產,貶至崖州。


    丁謂被貶後,皇太後劉娥與宋仁宗五日一禦承明殿,仁宗位左,皇太後劉娥位右。正式開始臨朝聽政。


    蜀中士人言稱“女主亂國,官家年幼,武周、漢元帝之事將要重演了。”


    蜀中士人顯然看不慣劉娥一個主宰大宋的朝堂,因此常常在宴會談論此事。


    姬長卿對此,隻能說他們瞎操心,且不說武則天登基為女皇是一件偶發事件,光大宋的文重武輕,二府三司製,就已經削弱了“王莽”的可能。


    再者北宋並無世家大族,更無門閥豪強。


    劉娥雖然有野心,但她並沒有權力基礎,朝中大臣看似支持主持朝政,可絕不容許,再出一位“武則天”。


    劉娥臨朝,並非壞事,相反她終結了自己老公留下的爛攤子,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宋真宗親自發起了被《宋史》稱作“一國君臣如病狂”的“天書運動”。長達十餘年的“天書運動”,使得宋王朝的朝政陷入混亂,人力、財力大為受損。


    乾興元年(1022年),劉娥臨朝攝政,下令將“天書”隨同宋真宗一起下葬永定陵,停止天下宮觀營造,徹底終結了這場擾動大宋王朝多年的“天書運動”。


    又避免了黨爭,真宗朝末年,宋廷黨爭激烈。劉娥自身也卷入黨爭之中,對朝臣之間利用姻親、朋黨結黨營私、排斥異己,大搞黨爭,深有感悟。臨朝稱製後,一日流著眼淚對大臣說:國家多難,如果不是諸位重臣同心輔佐,怎能有今日之景象。現在皇親國戚都獲得了推恩,唯諸位重臣的親眷沒有受到朝廷的恩澤。卿等可以把親族的名字呈遞上來,當破例意義盡數推恩。眾臣將親族親信的姓名一一呈遞上來,劉娥讓人繪成圖,貼在寢殿的牆上,每有奏請升遷封賞,都要比對此圖,以防朝中個別朋黨集團權勢過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宋文華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姬子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姬子夢並收藏大宋文華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