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墊伏的恭王


    李遠牧沉思著,看來得去統計一下年前在京城周邊和鵝城種下了多少土豆。


    而且,關於土豆的種植也是時候可以大規模進行了,種植的地方嘛,有了上個月的出行,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土豆成熟周期隻用三個月,還量大管飽,容易種活。


    給大秦一年以上的時間,以後哪怕有什麽天災人禍出現,他覺的再也不用擔心糧食的問題了。


    等大秦百姓人人餓不死,天天吃飽飯,本宮拿什麽輸?


    確定好這事,李遠牧心中大定,眼角餘光看到侯在一旁的趙義虎和小太監。


    “趙總管來了。”他輕聲開口說道。


    趙義虎趕忙應聲:“殿下,這是跟隨老奴多年的許德運,打小聰慧,底子幹淨,還識得一些字,可為殿下執筆。”


    一旁的小太監許德運趕忙跪下朝太子行著大禮,口中高聲道:“殿下可以喊奴婢小許子,奴婢誓死遵隨殿下。”


    李遠牧整理著案桌上的奏章,一邊開口道:“小許子,你過來。”


    小太監許德運趕緊起身,小心翼翼的到太子跟前垂首候著。


    “本宮讓你當執筆太監,你能做好嗎?”太子平淡的聲音傳來。


    “殿下讓奴婢如何做,奴婢便如何去做,不該聽的事不去聽,不該問的事不去問。”許德運恭敬迴道。


    “哈哈,好,那本宮現在就給你一個任務,去把林韋的同黨清理了,以後你便是新的執筆太監。”


    太子雖然在大笑,但說的話,讓許德運深吸了一口涼氣,他隨後重重跪下磕頭:“奴婢領命。”


    “去吧。”李遠牧微笑,看著退出去的許德運,把目光轉向在一旁的趙義虎開口:“趙總管,可知本宮為何要這小許子去清理林黨派?”


    趙義虎微躬著身,略作沉吟後道:“老奴鬥膽猜測,殿下是想要讓這小許子立威和殺雞儆猴。”


    李遠牧笑了笑,瞥了眼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趙義虎,輕聲說了起來。


    “趙總管,宮內並不缺想要上位的太監,換句話說,執筆太監這個位置,其他人也能坐。”


    “本宮之所以讓你的人來坐這個位置,簡單來說,是本宮討厭麻煩,幹脆就讓你的人頂上。”


    “一方麵是出於對你的信任,另一方麵是可以省去本宮很多時間。但本宮話得說在前頭,既然是你的人,你該敲打還是要敲打。本宮信任你,並不等於本宮信任你的人,能明白嗎?”


    話音一落,趙義虎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伏首激動的道:“老奴叩謝殿下信任,殿下放心,若這小許子出了紕漏,老奴提頭來見。”


    “明白就好,起來吧。”李遠牧淡淡道。


    他現在親自批閱奏章,執筆太監這個位置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工具人。


    但由於執筆太監接觸的東西太重要了,若不是信任的人,很有可能會惹出大麻煩。


    所以他盡管信任趙義虎,話還是說重了些提前預防,趙義虎心思通透,當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趙總管,本宮這裏還有事交給你去做。”話鋒一轉,李遠牧對趙義虎吩咐起了事。


    “第一件事,早朝時候,本宮讓內閣商議出一個老丘城和泉城周邊士兵的獎賞方案,若奏章送來,立刻通知本宮。”


    “第二件事,本宮等會寫份手諭,你派幾個信的過的錦衣衛,秘密前往青州泰山腳下。在泰山守衛中,有名張元、張彪兩兄弟,讓錦衣衛接兩人進京來。”


    “第三件事,錦衣衛去年底讓一批朝中被內閣排擠的官員去種植和普及土豆,進展如何讓他們詳細匯報過來。”


    “第四件事,前往南邊三省的特別行動組,立刻著手去辦,最遲明天要出發,西廠那邊也要去些人。”


    趙義虎在一旁認真聽著,連連點頭,把太子吩咐的事牢牢記住。


    李遠牧說完,動手寫起了召張元、張彪進京的手諭,把手諭遞給了趙義虎。


    “去忙吧,順便讓西廠的程飛程提督過來一趟。”


    這程飛這次隨著他迴京,正好可以將他派往南邊三省。


    “是,殿下,老奴告退。”趙義虎捧著手諭,緩緩退出宣政殿。


    沒過過久,程飛便來到了殿門口求見,李遠牧宣他進殿。


    “臣參見太子。”程飛麵無表情,在案桌下方拱手行禮。


    李遠牧微笑的看著這個西廠漢子,和程飛相處了一路,他心裏對程飛有著濃厚的信任,別看這人是個悶葫蘆,辦起事來絕不含糊,這種人對他來說多多益善。


    “程提督,今天早朝南方三省的事你也知道了,本宮欲讓你領一些西廠好手,和東廠組成聯合行動組前往南方,你意下如何?”


    程飛麵色不改,拱手就道:“殿下吩咐,臣自當前往。”


    李遠牧哈哈一笑,這貨還是不肯多說一字,他幹脆利落的道:“好,等行動組入南方後,你在暗中跟隨總督方向陽,確保此人一路安全進京。”


    “具體前往事宜,你下去後和趙總管麵見商談一番,越早出發越好,本宮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程飛正色,道:“臣,領命。”


    他話一說完,直接轉身出了宣政殿,絲毫不拖泥帶水。


    嘖嘖,這是妥妥任勞任怨的行動派啊,撿到寶了。


    李遠牧伸了伸懶腰,花了大半下午的時間,終於處理好正事了,剩下的無關緊要,先放著再說。


    ........


    大秦首輔府邸,書房中。


    張千綸坐在上位,下麵左右坐著內閣其餘兩名閣老,然後依次是吏部尚書姚廣、禮部尚書趙翰友。


    退朝後,五人就不約而同的齊聚在此處,上一次他們聚在一起,還是刑部出事的時候。


    房門被敲響,張千綸管家給他們端來茶水,隨後退了出去。


    “首輔大人,太子如今...越發猖狂,請首輔教我,接下來我等該如何應對?”吏部尚書姚廣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首先開了口。


    其餘人也樂意姚廣起頭,麵上都一臉平靜,不時端著茶水飲上一口,眼中餘光看向上方。


    張千綸喝著茶水,好一會才放下茶碗,口中反問道:“姚尚書,你現在看太子,覺得太子如何?”


    姚廣瞬間噎住,沉吟後無奈的道:“我承認太子有手段、有魄力,不然我文官集團也不會一日日勢弱,此處也不會隻剩我們五人了。”


    沉默幾瞬後,他話中帶上質問之意繼續說著:“就是這樣才讓我感覺,這變化太快了,快的像做夢一樣。”


    “自從太子監國後,首輔大人你承諾的一些事,往往事與願違,我想問問,若是繼續下去,首輔還有把握嗎?”


    “最近我一直睡不好,噩夢不斷,我擔心有一天,錦衣衛會真的出現在我府邸中,到時,和刑部或戶部尚書一樣,首輔何以救我?”


    今日被太子滿含深意的點名問話,姚廣心中的懼意到此時還未平息,他一激動,把藏在心裏的問題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內閣另外兩名大學士沉默,禮部趙翰沉默,都正色著把目光投向張千綸。


    “姚尚書稍安勿躁,你們幾個還有問題嗎,有的話一起說出來,老夫一並迴答你們。”張千綸麵色平靜,沉聲說道。


    韓存、高書茂和張千綸同為內閣,此刻自然表足態度,兩人紛紛搖頭。


    禮部趙翰友見狀,才緩緩開口:“首輔大人,在下的問題是,現在太子在朝中已經成勢,身邊還有超凡保護著,而且已經被刺殺幾次,有了防範準備的心理。”


    “我和姚尚書一直都是聽從首輔吩咐,但現在太子一天天勢大,若是沒有好的辦法,那就請首輔恕罪,禮部以後隻能中立了,按朝中規矩去辦事。”


    話音一落,姚廣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張千綸麵上冷靜一片,但內心的怒火無法發泄,他低沉道:“怎麽,太子就這樣輕易把你倆嚇破膽了?”


    他又冷冷哼了一聲:“老夫這一月來,也一直在思考著,為什麽朝中會變成現在的局麵,為什麽太子能成勢?”


    “自太子監國後,先是以皇權堂而皇之的壓製我等,接著又故作癲狂殺人,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即便是老夫,也不敢在那時去碰太子的鋒芒。”


    “所以,老夫這一讓步,太子就有了喘息布局的時間。”


    “一步錯步步錯,加上太子故意表現的浪蕩、玩世不恭,讓我等對太子從心底上看輕,更是大錯特錯。”


    “一直到現在,老夫認為,我們肯定還小看了太子,太子在暗中,必定有著我們不為所知的秘密。”


    張千綸分析的時候,其餘四人都在認同的點著頭,他們對太子確實太大意了,隻是現在為時已晚。


    聽到最後一句,下麵四人都麵麵相覷的看著首輔,首輔不應該是貶低太子嗎,怎麽還把太子往更厲害了說,這不是讓他們心底更害怕麽?


    他們不明所以,靜靜等待著首輔的下文。


    張千綸端起茶喝了口,掃了一眼四人,沉聲繼續說道:“諸位,不管太子手段如何,你們可知,箭已開弓,永不迴頭?”


    四人一片沉默。


    “老夫認為,我們要做的,是如何不讓太子抓到把柄,如何在暗中一步步扭虧為盈,而不是想著逃避,況且,你們認為真能逃避的了嗎?”張千綸嘴角嘲諷。


    “上了這條飄搖的船,我等就隻有同心協力,若不然,先掉進湖裏的,一定是那個先分心的人,老夫隻說這一次,以後都不會再多說。”


    書房裏沉默一片,都在各自喝著茶水,顯然,他這番話還是起到作用的。


    張千綸望著毫無鬥誌的四人,他在心中斟酌著,最後還是搖頭歎了口氣。


    他隨即臉上一片肅穆,緩聲道:“接下來老夫要說的話事關重大,你們若是不想聽的盡可離去,但若是聽了,老夫就默認你們不下船了,給你們一息的時間考慮。”


    韓存、高書茂兩人微微垂首,即便心思各異,也隻能穩坐椅上等待著。


    而姚廣和趙翰友在不時對視,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猶豫,一息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


    張千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開口道:“諸位,老夫保證,接下來要說的,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不僅如此,這也是把太子拉下寶座的驚天大事。”


    他麵上雖然在微笑,心裏還是在歎氣,和恭王聯合的事情,他本不能說的,但為了穩住人心,也顧不得這個秘密了。


    而且,他醜話已經說在前頭,四人能留下來,足以說明心中也做好了抉擇。


    他抬頭和四人對視著,口中道出:“此事就是,老夫已經暗中聯合了恭王,待時機成熟,太子定然躲不過老夫和恭王聯手布下的天羅地網。”


    “恭王!?”


    “怎麽會是恭王?”


    除了兩名內閣閣老,姚廣和趙翰友臉上俱是疑惑。


    聽首輔的意思,能和這名京城的閑散王爺聯合,太子似乎已經不足為慮?


    張千綸笑了笑,給他們解釋了起來:“你們隻知恭王在京城是個閑散王爺,但你們知道恭王為何會被陛下困在京城麽?”


    “恭王原為北方軍中大將,在一場大捷後被陛下召迴京城,封為大秦第三位異姓王。”


    “隻可惜,封王後,恭王手中的兵權立刻就被稀釋,陛下下令,另有重任安排給恭王,讓恭王在京中等候,不得離京。”


    “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陛下為何要這麽做?隻因恭王那時在北方聲望無兩,加上和蒙古國交往過密,才引來陛下猜疑。”


    張千綸頓了下,繼續說道:“這十幾年被困京城,恭王心中不甘,他表麵上雖然是閑散王爺,但據老夫所知,恭王借著經商,私下發展的勢力,已經遍布大半個大秦。”


    “老夫和恭王一起,對我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我們在朝中,恭王在朝外,裏應外合之下,對付太子,有更多的方法可供選擇。老夫也和恭王初步達成意向,對付太子,現在已經不能操之過急。”


    “所以接下來,老夫和恭王會層層布局,不求急功,但求一動,就能對太子造成致命一擊,一劍封喉。”


    此話一出,四人瞠目結舌,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


    恭王雖然是異姓王,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大秦王爺,他和張千綸聯合對付太子,想幹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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