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張千綸新一輪陰謀


    “而且,這還隻是恭王表麵上的勢力,爾等想想,恭王原為北方大將,加上他以前的舊部和人脈,若老夫和恭王繼續加深合作,別說太子了,算上整個天下,有誰能擋?”


    張千綸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加重猛料。


    “首輔大人,恭王真有如此厲害?但他被困京城,就算勢力眾多,恐怕也不能施展開拳腳吧?”姚廣被張千綸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心中有疑問立刻問了出來,一幅好奇寶寶的模樣。


    “哈哈哈...”張千綸開懷大笑後,摸著胡須歎道:“這就是恭王的高明之處了,在老夫看來,自從陛下躺在養心殿那日起,恭王就已經恢複了自由之身。”


    “可是...”姚廣還沒說完,張千綸的話就打斷了他:“可是恭王為何還自困在京城不離去是不是?”


    場中四人都在點頭,顯然,他們對這個京城有名的閑散王爺已經來了興趣。


    張千綸心中滿意,這就是他要的效果,若不能讓他們信服自己和恭王的聯合,談何發展以後,談何繼續使喚他們?


    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在四人的目光中緩聲開口:“你們捫心自問,陛下昏迷不醒後,一條十幾年前的命令,真能束縛的住一名王爺嗎?更何況,還是一名有野心的王爺。”


    “這也是老夫為何要說恭王高明了,他一邊不動聲色,繼續造成自困京城的假象,一方麵卻和老夫聯合,私下不知還布置了多少手段,你們還不明白麽?”


    “而且,陛下昏迷不醒,隻剩唯一一個太子在監國,你們接著想,若是太子出事,得利最大的是誰?”


    張千綸看著四人越來越亮、越來越激動的神色,他輕輕笑著道:“不錯,就是恭王這個在京的閑散王爺!”


    “太子出事後,其餘兩名王爺坐鎮一西一北,他們除了直接兵變,否則不能、也不敢進京。第一言不正名不順,第二大秦其餘武將也不是吃素的。”


    “而唯獨困在京城十幾年,表麵毫無兵權、毫無勢力的恭王,反而成了獲利最大的那個,因此,恭王怎麽可能離開京城?那他和老夫的合作也就順理成章了。”


    書房中,其餘四人被張千綸這番話震驚的合不攏嘴。


    按首輔大人這麽說的話,這恭王,才是京城最深藏不露的人了?


    幾人沉思著、迴想著所知道的有關恭王的一切,從蛛絲馬跡上,他們確實發現了恭王府不合常理的地方。


    “那我們和恭王聯合後,我等在宮裏和朝堂應該如何去做?是否和以前一樣?”姚廣問著他最關心的問題。


    張千綸輕輕搖搖頭,沉聲道:“不,非但如此,我們還要配合太子。”


    “爾等今天也看到了,太子現在初步成勢就想在朝堂一言而決,在這個階段去對抗強勢的太子,隻有撞的頭破血流。”


    “所以,我們都暫時先避一下太子的鋒芒,甚至去迎合太子也無所謂。”


    張千綸拿起茶水,抿了口後感歎道:“現如今隻剩我們五人,老夫覺得,無論如何,先保住自身是最關鍵的,我們之中絕不能再出事。”


    “戶部、刑部尚書一事,不是老夫不想救,而是救不得,也救不迴已發生的一切。太子用裝瘋賣傻和雷霆手段除掉了我們兩個手足,同樣的,我們也可以故作迎合,給足太子臉麵。”


    話音一落,姚廣眼神一亮:“首輔的意思是,我們表麵聽從太子,私下陰奉陽違?”


    “哈哈哈...”張千綸大笑著點頭,端起茶水繼續飲了起來。


    “首輔大人好主意,太子年歲尚淺,年輕人嘛,自然是好麵子的,隻要我們在朝堂中給足太子臉麵,說不定太子還要獎賞我等。”文和殿大學士韓存一臉笑意的幫首輔補充起話。


    “妙啊,這樣一來,太子也會漸漸放低防備之心,會自以為群臣都被他收服,等首輔大人和恭王布好局,我等在朝中再點個東風,那豈愁大事不成?”文英殿高書茂也笑著說道。


    書房中,眾人爽朗笑著,滿麵春風,一掃剛開始聚在此處的頹然。


    “對了首輔大人,此次南方三省災情,太子說不用花國庫一分錢就可解決,是不是太子的緩兵之計?”禮部趙翰友這時出聲問道,他想知道張千綸對此事的態度。


    張千綸眉頭一皺,搖頭道:“此事,老夫也不清楚。”


    “這幾月來,老夫一直在琢磨太子的行事風格,隻是到現在依舊如霧裏看花,琢磨不透。”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太子既然敢在朝堂上這麽說了,必定有我等料想不到的後招。”


    “區別就在於,太子這後招,是能解決災情的根本,還是隻做做表麵工作?”


    他嘴角冷冷一笑:“若是前者,我等自然無話可說,但若是後者,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到時老夫定會讓太子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我們既然聚在一起,都不妨想想,這有史以來的饑荒,如何能不花錢去解決?”


    張千綸說完,其餘四人頓時苦思冥想起來,眉間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片刻後,趙翰友率先開口:“首輔大人,這朝中辦事,就沒有不花錢的,更何況還是賑災這事,不花錢,怎麽叫做賑災?”


    姚廣心直口快的調侃道:“說不定太子能天降糧食,這樣不就不花錢了?”


    “天降糧食?”張千綸心中一動,還真是這樣,貌似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不花錢了。


    “那可是波及三省一地的災情,奏章呈來的時候就已經十幾個縣城出現災情了,還不算上一些村子的人口。而太子此時剛著手調查災情,來來迴迴怎麽也要十天半月,到時少說得有幾十萬人受災,如何天降糧食?”高書茂在椅上冷聲道。


    “我也覺得,太子說不花一分錢就能解決災情這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韓存也輕笑著開口。


    聽著幾人一致的討論,張千綸雙手壓了壓,笑著說道:“老夫倒是覺得,姚尚書的話有一定道理,既然知道太子非常人,我們自然也不能用常人手段去揣摩太子。”


    “老夫有一個提議,我等接下來密切關注一下京城周邊糧食流動的情況,若是有大動作,那不用說,肯定就是太子的手段了。”


    “至於京城以外,老夫會和恭王溝通好,讓恭王的人去注意一下,若真能發現端倪,那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夫和恭王又豈會讓太子如意!”


    四人點了點頭,姚廣這時來了一句:“若戶部還是我們的人就好了,也用不著如此麻煩。”


    張千綸臉一沉,微喝道:“姚尚書,之前是之前,你怎麽不說之前陛下還沒病倒呢?”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更謹慎、更小心,在場所有人,今天所說的事都屬絕密,老夫希望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在大事未成前,若出了問題,到時休怪老夫不留情麵。”


    姚廣麵色一變,知道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他想起張千綸陰狠的手段心中微微一顫,趕忙拱手承諾。


    “若無事便散了吧,早朝太子吩咐的獎賞方案這兩天記得交上來,你們也不希望錦衣衛親自到你們府上去催吧。”張千綸輕嗯一聲,淡淡開口下了逐客令。


    眾人應下,紛紛拱手告辭,出了張千綸書房後七繞八拐的從小門離開。


    半個時辰後,張千綸渾身裹在寬敞的大氅裏,從府邸旁一個小門鑽進一輛馬車內,在京城裏繞了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滴滴答答的馬蹄聲在恭王府一處隱秘的胡同內貼牆停下,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候著。


    而張千綸本人,借著牆壁機關,一出馬車便入了恭王府邸中。


    前麵,恭王府管家在領路,兩人在彎曲且長長的迴廊中走了一會,拐進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張首輔到來,本王這府邸明日定然滿院生輝。”


    一身月白長衫、更顯文質彬彬的恭王背對著張千綸在欣賞著牆上的山水畫,悠悠開口。


    看著恭府管家退出書房後,張千綸才褪下身上的大氅,露出消瘦身形。


    “王爺真是好興致,可惜老夫俗事纏身,卻做不到王爺的悠閑自在,慚愧。”許是受了恭王影響,張千綸不緊不慢的開口。


    恭王哈哈一笑,轉過身微笑道:“本王閑人一個,首輔掌管天下文官,自是不同,請坐。”


    兩人在案桌上麵對麵坐下,恭王拿起茶具,慢條斯理的衝泡起茶水,正是太子時常擺弄的工夫茶。


    片刻後,恭王用鑷子夾上一杯衝好的清澈茶水放在張千綸麵前,笑吟吟的道:“聽聞太子也喜喝茶,張首輔,也嚐嚐本王的茶水如何。”


    張千綸端起茶杯慢慢飲盡,臉上略作一沉吟,道:“王爺的茶,自然也是天下一等一之茶。”


    “但和太子的茶相比,好像多了一味,又好像少了一味。”


    恭王飽滿卻不顯圓潤的臉上一頓,立刻來了興致:“那本王得請教請教,不知首輔說的一味是哪一味?”


    張千綸神秘一笑,道:“這一味,王爺有錢而尋不得,老夫有權而摸不到,但若是你我強強聯合,未必沒可能尋來這一味。”


    恭王哈哈大笑,滿懷深意的道:“哦?原來張首輔說的這一味竟如此迷人?本王也是個愛茶之人,倒是對這等好茶求知若渴。”


    兩人相視一眼,皆在暢快長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恭王再次倒了一杯茶給張千綸,緩聲開口:“本王若猜的沒錯,首輔此次前來,是為了今日早朝一事?”


    張千綸心中一凝,早朝發生的事恭王已經知道了?莫非恭王在宮裏還有眼線?


    他麵上平靜一片,點了點頭道:“王爺料事如神,老夫正是來找王爺一解心中所惑,不知王爺對太子早朝上傳下的命令有何看法?”


    恭王泡著茶水緩緩道:“早朝幾件事中,能做文章的無非就兩件,一是本月十五日的殿試,二是南方三省災情一事,包括這方向陽進京。”


    他瞄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張千綸,暗罵一聲老狐狸後不得不繼續開口。


    “十五日殿試時,不管是狀元探花,隻要是個人才,太子定會籠絡,首輔若是有心,不妨可以先行一步,如此,壞事豈非變成好事?”


    張千綸心中一歎,恭王在宮中果然有人,否則,早朝的事如何能知道的如此事無巨細。


    他麵上苦笑一聲:“王爺有所不知,老夫在禮部雖然能說上話,但隨著殿試進入太子的眼簾,早已經有錦衣衛蹲守在各個士子住處。”


    “老夫也曾想過此招,但是幾個士子而已,籠絡又非一朝一夕,對比起有打草驚蛇的可能,還是決定另想其他。”


    恭王不置可否,點了點頭繼續道:“第二個件事,南方三省災情的問題,你我隻需等待時機就好,問題就在這方向陽身上,太子在這個時候召此人進京,是什麽意圖?”


    張千綸沉聲道:“按太子之前的行事,老夫猜測方向陽此進京城,兇多吉少。”


    “太子此時正在大肆發展心腹和勢力,不排除會在宮中殺掉方向陽,向南方三省改派親信過去的可能性。”


    “豫章城之事太子不就是如此操作,還有泉城總督,朝中的刑部尚書一職,也早被太子定好了人選。”


    恭王臉上驚訝一笑,疑惑道:“哦?本王的好侄兒竟還有這麽大本事?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張千綸心中嘲諷,出乎你的意料?信了你的邪!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老夫裝什麽懵懂呢!還好侄兒,你怕是連宮都不敢進,大言不慚!


    “既如此,這方向陽依王爺看來,該如何處置較好?”


    恭王喝著茶神色思索,在張千綸身上掃了幾眼後道:“張首輔,明人不說暗話,你在錦衣衛裏的棋子,也是時候發揮作用了。”


    “這方向陽,必定有錦衣衛跟隨,何不派人先探探口風?說不定是你我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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