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拒絕他,與我跳一支。”


    兩人家世好,多金,未婚,俊美非凡。


    二人的同時邀請,換做是別的女人恐怕要興奮半晌,激動得無語輪次。


    可,對方是行之若,


    便,另當別論了。


    行之若左望望,右瞅了瞅,她訕訕的笑著,一臉不自在的將發挽在了耳後,一直被發遮住的血鑽耳釘顯露了出來,可這分不輕意圖的舉動,卻讓祁秀明身子一顫,眼眸裏滿是振奮與喜悅,微微一笑,一瞬間竟燦爛到令天地動容。


    可惜,讓他如此興奮難耐的寶貝女人卻把手遞給了白洛兮。


    宴會裏奏響著悠揚的曲調。


    一對對男女相擁,踏著舞步。


    “你不該穿這麽少。”白洛兮的聲音有些吶吶的。


    “好看麽?”


    他眸子裏複雜的情緒翻滾著,似乎在較量,最後泄氣一般,輕輕的嗯了一聲,“他們總這麽盯著你看,我很不高興。”


    “洛兮,”行之若伏在他肩上,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一定要幫我。”


    今晚……


    不知道祁秀明會做什麽,但直覺在說,一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


    白洛兮沒有說,隻是摟緊了她,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人心安。


    舞曲變得激昂起來……


    旗袍因為旋轉而使得下擺揚起,周身的人都隨著舞步節奏的變動,換了舞伴。


    燈光暗淡了,


    行之若從白洛兮溫暖的掌脫離,瞬間一個人霸道的接手了她。


    “和他跳得還盡興?你們有這麽多話要說麽?”祁秀明哼了一聲。


    “你吃醋了。”行之若笑道。


    “是……我從不對你隱瞞我的感情,從小時候起便是,每年情人節的巧克力可沒讓你少吃。”


    “可我還一直以為你是送給行之天的。”


    “別提他,他把你害成這樣。”一時間他的話裏竟有些恨意。


    “可卻是他把我養大的,而且經營行氏這麽多年……”


    “公司的業務還沒上手是麽?”祁秀明突然岔開了話題,嘴角勾起若隱若現的笑容,“如果有人能像行之天那樣幹得出色,你對他的依賴會不會少一點?”


    “你什麽意思。”行之若猛然覺醒。


    他的手緩慢往下滑,觸摸到了臀部,將她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的,低頭在他的耳邊,語氣很輕,“你比誰都明白我的意思。”


    他沉了一口氣,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好戲開始了。無論怎麽樣……今天的宴會會讓行之天傷心到死。”


    一束強光倏然亮了,肆無忌憚地照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瞬間,行之若被刺痛了眼……


    拿手遮擋著,好容易適應了,眼裏澀澀的直掉淚。


    眼前這個男人,高大,耳邊的一個紅鑽也愈發打眼,可是笑卻讓人莫名的心慌。


    她手緊緊攥著,指甲弄得掌心很疼。


    像是神經過度緊張,下腹難受,隱隱的一陣抽痛,卻也忍住了。


    他笑容溫雅明亮,聲音清朗平和,“幾年前我為了一個人開了一場演唱會,為她退出演藝圈接手祁家,如今我履行了自己所有承諾,此次這場宴會希望大家為我見證這份愛情。”


    全部噤聲。


    他單膝下跪,神情溫柔,“之若,我帶著祁家所有的股份……隻希望你能嫁給我。”


    全場震驚之後,一片譁然。


    行之若怔愣住了,身子一動不動的,一時間沒有緩過神。


    這小子!!!


    有種……


    居然又玩這一套,幾年前那場演唱會幾乎沒把自己玩死,如今又來?!


    那些上流社會的人們像是生活乏味如今總算揪出了點樂趣,不安分起來,一個個到為祁秀明助起興來。


    祁秀明仰頭望著她,那貓瞳似的眼眸滿是濃濃的愛意另外還夾雜著一分害羞,二分期盼還有……七分威脅……


    那眼神眯著似乎在說,行之天可掌握在我手裏,你可想好了。


    行之若一時間神情激動,白洛兮輕輕擁住她的肩給予安慰,眼神卻是堅定的,神情閑雅,像是給她無言的承諾。


    行之若閉上眼,深唿一口氣,臉卻是慘白的。


    她的手輕輕撫在腹上,手抖著擰緊了衣料,那裏麵隱約一抽一痛的,愈發的讓人難受了。


    行之若臉上浮現一狡黠與疼痛糅合的詭異神情,輕輕推開白洛兮,像是一臉動容,望著祁秀眼神情憂傷。


    她緩緩蹲著,跪在地上,


    旗袍,衩開得高……這一蹲一跪的……


    白洛兮一言不發地擋在行之若旁邊,將外套脫下來給她罩著,遮住了幾乎欲外泄的春光,分外體貼。


    行之若卻不予理會,隻是輕輕捧著祁秀明的臉頰,撫著,眼神裏含情脈脈,似乎有著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祁秀明眯起了眼。


    行之若抱了一下他,深深的,用隻有他們倆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又來用這一招,想演戲是麽……我奉陪到底。”


    祁秀明身子一震。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行小姐……她戴著的耳釘不是正巧與祁秀明左耳配一對麽。”


    “是啊,聽說是定情信物,這麽多年來隻看他戴一個,原來是送給她了。”


    “……”


    行之若垂著頭,緩緩摘取下耳釘,再一臉苦楚地撩起他的發,曖昧撫摸著他的臉頰,滑過他的耳……給他戴上。


    周圍鎂光燈閃爍著……


    這情形真是詭異,曖昧極了。


    就像是在交換結婚戒指一般,卻又不太像,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祁秀明眼神怨執地望著,像是明白了,卻不敢揣測。


    她緩緩鬆了手,離了懷抱,像是要記住他似的,眼神這叫一個悠遠且哀怨,“你為什麽不早點求婚,我等了你這麽久。如今一切都遲了。”


    行之若起身,徐徐笑了竟有些悽慘的意味,她挽著白洛兮的胳膊,“我已經和他暗渡陳倉了。”


    你……


    祁秀明發了怒,一臉鐵青,他起身扳著她的手,緊緊拽著……就要強行將她帶進自己懷裏,“你怎麽能這樣說,這不能開玩笑。”


    白洛兮握著他的手臂,簡潔的話,“見好就收。”


    行之若慘白著一張臉,笑得有些虛弱,“你也知道這不能開玩笑,是啊……不能開玩笑,那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祁秀明一愣,神情有些黯淡了,“是我隨意了,就當我沒說……忘了它,忘了好麽。”


    對於這突然而來的情況,周圍的鎂光燈興奮地閃個不停,周遭的人輕聲議論著。


    行之若攥著料子,指甲掐進手掌裏卻察覺不到疼痛,她的臉慘白毫無血色,“我累了,先迴去了。”


    “我送……”


    “洛兮會送我的。”


    宴會終了,不歡而散。


    外麵的風很涼,街燈昏黃,照得人有些搖搖欲墜。


    行之若臉上汗涔涔的,扶著牆壁在路邊,蹲著……雙手捂著腹部,聲音裏傳來一陣壓抑且痛苦的呻吟,“白洛兮,送我去醫院。”


    孩子,


    沒了麽……


    --


    [卷四]act12[三]


    行之天曾問他是不是有了他倆的小孩,她不是沒想過,隻是一想就會讓她感到恐慌。


    如果,真有小孩的話……


    也算不上愛情,隻能說是強姦的產物。


    身上傳來的疼痛,一抽一疼的像是能傳染一樣擴散到了四肢全身,讓她神經緊張,身子蜷成一團縮在軟墊上。孩子……


    孩子,千萬不能有事兒。


    白洛兮身子甭得僵硬,臉龐上沒了閑雅,握著方向盤,神情緊張地盯著前方……


    車子開得很快,路邊的街燈晃得他的臉有些模糊,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卻也沒說,隻是安靜的伸出一隻手,擦幹她臉上的汗,握著她的手,緊緊地……像是要給她勇氣和力量一般,“之若,忍著點,就快到了。”


    車子疾馳得很快,路麵不平坦,車身顛簸厲害……


    行之若蹙緊了眉,慘白的一張臉,呻吟著說,“……唔……洛兮,你開慢點沒關係,求你穩著點兒。”


    一想到寶寶可能會流掉,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與恐懼。


    行之若死死的捂著腹部,蜷縮著,一身汗涔涔的。


    這究竟是怎麽了……不就是一野種麽……


    她慘白一張臉,笑得有些無力且悽慘。


    是放不下肚子裏的孩子……


    還是放不下她與行之天的一段孽情。


    車子終於剎住了,門開了。


    四周很沉寂,天黑到窒息,像是要吞噬掉所有孤魂野鬼一般。身子輕飄飄,半昏半醒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抱起,他身上有著很好聞氣息,值得依靠的懷抱,強健的手臂,是那麽得讓人心安。


    “醫生……醫生在哪兒……快……”他喊得很急,胸口起伏。


    “孩子……唔……”行之若蜷在她懷裏,臉色蒼白。


    “不會有事,你不會有事的……之若。”白洛兮緊緊擁她在懷,用力,聲音也哀求極了,“挺住,醫生馬上就到了。”


    一陣劇痛傳來。


    她滿頭的汗,閉著目,緊蹙著眉。


    突然有些悲傷。


    行之天……


    他現在自身難保了,以前對她又那麽壞。


    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沒了父親……不如任他流掉的好。


    可是,為什麽這麽難受,揪心的疼。


    “不哭,不要哭。”白洛兮伏在她耳邊,安慰的吻著,有什麽濕熱的東西滑落到了她的頸處,“孩子不會有事的,我們結婚,我會當親生的一樣疼他。”


    行之若扣著他的手,十指用力,緊緊的。


    “之若,我愛你。”


    一張臉或許是因為痛楚還是感動,被汗浸濕了,卻美得尤為令人心疼。


    嘈雜的聲音……急亂的腳步……


    日光燈晃,讓人也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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