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靜靜地喝著湯,兩人相對無言,氣氛逐漸溫馨起來,讓人不自覺的放下戒備。


    忽地,一道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熟悉的聲音響起,“主子,城外似有傳染病,數十人昏迷,上吐下瀉者不在少數。”


    楚廉神色一變,倏忽起身,抬步就要離開。


    姚蘇雨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子,語氣不容置否,“我也去。”


    楚廉讚同點頭,姚蘇雨醫術高超,興許可以幫上忙。


    兩人一路匆忙,隻能在馬車上詢問怎麽迴事。


    從吳鉤嘴裏得知,方才有人前來通報,說城外五十裏處的村莊忽然有人高燒不退,緊接著上吐下瀉食欲不振,後來站都站不起來,直至昏迷。


    事態緊急,楚廉嫌棄馬車太慢,讓吳鉤牽來一匹馬,準備騎馬而去。


    楚廉拉住韁繩,長腿一邁,跨身坐上馬,垂眸看著姚蘇雨伸出手掌,輕聲詢問,“要一起嗎?”


    如果是平常的話,她定會拒絕。


    可眼下人命關天,姚蘇雨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與害羞了,當即將手放到男人寬厚的手掌上。


    那炙熱的溫度讓姚蘇雨渾身一僵。


    怕楚廉發覺,她硬是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兩人一路快馬加鞭,終於趕到了那個村莊。


    村莊名為桃花村,以漫山遍野的桃樹為名。


    此時,桃花村已經被官兵圍的水泄不通,也不知怎的,官兵包圍這裏的消息居然傳到了村民手中,不少村民恐慌不已,竟和官兵對峙。


    當楚廉和姚蘇雨趕到這的時候,剛好碰到了這一幅畫麵。


    眼瞅著官兵就要和村民發生衝突,楚廉大喝一聲,“住手。”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順著聲響望了過去,隻見一名麵容冷肅的高大男子與一個嬌小的女子正在向這邊走來。


    官兵一看是楚廉,當即就跪了下去,“督主。”


    那些村民聽到這話,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誰不知道東廠督主的大名,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


    他們縮了縮脖子,生怕那魔頭看到自己。


    “你們為何要亮兵器?”楚廉厲聲問道。


    為首的一名官兵說道:“他們患了傳染病,還硬想闖出去,屬下為了京都的安全,也隻能出此下策。”


    “可有大夫確診?確定他們是患了傳染病?”姚蘇雨掃了眾人一眼,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質問。


    那名官兵神情猶豫,“這……”


    “沒找?無法確定病症,你們就將村莊封死?”姚蘇雨笑了,簡直要被這群人氣壞了。


    楚廉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官兵們不敢應聲,他隻能問姚蘇雨,“你能治嗎?”


    “能不能治,那得看一下病人的症狀。”她拿出自製的口罩戴在了臉上,還往楚廉那裏扔了一隻,“跟不跟進來。隨你。”


    楚廉怕姚蘇雨出意外,更上了她的腳步。


    姚蘇雨和楚廉到了一戶村民家,找到了陷入昏迷的村民,將手搭在了脈搏上,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隻摸了一把,她心中已有了大概。


    “附近可有井水?”姚蘇雨問。


    村民點頭,指著東方,說那裏有一口井,並且全村的人都是吃那裏的水。


    楚廉見她眉頭舒展開,溫聲道:“可是有了眉目?”


    姚蘇雨衝著他點頭,“差不多了。剩下的隻要看看那井水。”


    楚廉當即就叫人將那井水打來,正當姚蘇雨研究那碗井水的時候,屋外有了移動,臉色頓時一收,“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隨後,走出屋。


    姚蘇雨點頭,看著那井水,嗅了嗅,聞了聞,又撒了一包粉末,井水瞬間變了顏色,心下大安。


    她可以確定這不是傳染病,而是一種較為普通的蠱毒,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蠱毒,竟和督主府那些蠱毒相似,似乎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分明是有人設計她過來。


    正當她準備告訴楚廉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剛扭過頭一包粉末向她撒了過去。


    等姚蘇雨醒來時,她手腳都被捆住,難以動彈,連身體也使不上力氣。


    現在的她,就是無比後悔。


    她怎麽就著了別人的道了呢。


    更讓她捉摸不透時,那人居然用的是苗疆的毒粉,姚蘇雨可不記得自己得罪了苗疆人。


    與此同時,楚廉追著聲響出去,沒幾步看到一道人影,當即追了過去,追了沒多久,那道人影消失不見了。


    “糟了!”楚廉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


    等他重新趕到那間房間時,除了昏迷的幾個村民之外,哪裏有姚蘇雨的身影。


    他心間像是被人用針戳了一般,痛的難以唿吸。


    楚廉也猜到了,村民的疾病怕是對方有備而來,故意設計姚蘇雨前來,隻為了擄走她。


    姚蘇雨著了那人的道,可見實力之高超,他不由得隱隱擔憂起來。


    他當即大聲命令,“掘地三尺,也要將夫人給本督主找出來。”


    若是姚蘇雨因此出事……


    楚廉根本不敢往下想,一想心痛的難以唿吸。


    他定要將那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天色漸晚,洞口的光越來越暗,姚蘇雨費力好大的力氣撿了一塊略尖的石頭,細細摩著粗繩。


    正摩到一半時,洞口傳來腳步聲,姚蘇雨佯裝昏迷。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花娘陰惻惻的說道。


    姚蘇雨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名陌生的女子站在身前,穿的是苗疆的衣著,更加確定眼前的人怕是三番兩次對自己出手的人。


    “姐姐,我和你不熟,你綁我幹嘛?”姚蘇雨眨了眨無辜的眸子。


    花娘根本不吃她那一頭,譏誚的笑了聲,“當然是殺了你,以解我心頭之恨。”


    看著眉宇間與那人相似的相貌,花娘心底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姚蘇雨眉頭一挑,發現事情並不簡單,“我根本不認識你。我從小呆在姚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嫁後也一直呆在督主府。我可不記得我得罪了你。


    你看,我馬上就要死了。


    但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


    即便是誰,你也得讓我知道我為何而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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