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殺雞給猴看的那種反麵典型,還是等著這人主動承認錯誤,樹個知錯就改的典型。


    如果這個人主動站了出來,承認錯誤,認打認罰,然後再稍微賣幾句慘,楚廉罰歸罰。


    但可能並不是傷筋動骨的那種罰,還是會給這人留一條活路的。


    畢竟楚廉是真的不在意這幾十兩銀子,他隻是想強調一下府裏的規矩,整頓一下風氣。


    但這人打死不認,那就很蠢了,府裏就這麽多人,連床位都說出來了,能跑得掉嗎?


    “我再問一遍,這是誰偷藏的東西?”楚廉的耐心快要告竭了。


    這是他給這些人的第三次機會,但是很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抓住。


    正當楚廉這麽想時,忽然有個容貌清秀,但是麵相有些苦的女子,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督主大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姚蘇雨愣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這個人。是府裏的繡娘。


    雖然楚廉的府裏之前隻有他一個主子,但楚廉依舊養了繡娘,就是因為他不敢隨意穿外人縫製的衣裳。


    之前姚蘇雨知道府裏有繡娘的時候,還曾調侃過楚廉,說他怎麽這麽愛美。


    那些家裏有女眷的府上都不一定會養繡娘,頂多是培養幾個針線活比較好的丫鬟。


    但是楚廉跟他說:“以前府裏沒有繡娘的時候,我的衣裳都是外麵的繡坊按季送來。


    但是有一次送來的衣裳裏,其中有一套貼身裏衣,被人在毒水裏浸過,我一上身便渾身發癢。


    若不是我功力深厚,擋住了毒素內侵,可能你現在已經見不到我了。”


    姚蘇雨聽完以後大驚失色,真是長了見識了,居然還能有這種下毒的方法?


    而且楚廉得罪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能完好無損的活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


    而這個繡娘姚蘇雨也對她有點印象,楚廉既然在這上麵吃了虧,自然會找一個能信得過的人做繡娘。


    這個繡娘則是楚廉經過挑選帶迴府的。


    這人是個寡婦,他的相公之前是楚廉手下的護衛,在外出任務時,意外去世了,家裏隻剩孤兒寡母,還有一個老母親。


    頂梁柱倒了,他們的生活陡然困頓下來,不僅揭不開鍋,還經常被人上門欺負。


    剛好這個寡婦會一手好秀活,裁衣縫衣都不在話下,楚廉便讓人進府幹活,也算是幫他曾經的手下兄弟,照顧一下妻兒老小。


    在姚蘇雨的印象中,這個繡娘十分的膽小寡言,也不會說那些溜須拍馬哄人開心的話,就一個勁兒的低頭幹活,看著非常的老實。


    姚蘇雨再一次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但他奇怪的是:


    “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人參須子?府裏最近也沒有用到人參啊!”


    總不可能是從庫房裏偷的吧?


    但她一個繡娘,應該沒有本事進庫房拿東西,畢竟庫房的鑰匙一把在楚廉手裏,另外一把在管家手裏。


    隻有把兩把鑰匙同時拿到手,才能打開庫房門鎖。


    而且如果從人身上扯掉幾根須子,等下次姚蘇雨他們再用到藥材時,肯定會發現的。


    到時候東窗事發,楚廉一聲令下,還是會把這件事情查個底朝天,這麽做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說句難聽點兒的,隻有蠢貨才會做的這麽漏洞百出。


    楚廉也沒想到,最先跪下的竟然是這個繡娘,想當初他把人帶迴府裏,也是存著照顧手下遺霜的心思。


    這麽一來,真是讓他難辦。


    然而,繡娘聽到姚蘇雨的問話後,兩眼茫然,一臉不知所措的解釋道:


    “不是,我沒有偷人參……”


    “那你跪下來幹嘛?”姚蘇雨更不解了。


    這人不會是腦子有點不太好使吧?


    繡娘又結巴起來,害怕的說道:“我偷藏了給夫人和大人做衣服的料子。”


    姚蘇雨往桌上看了一眼,剛才看的時候,全程被人參須子吸引了注意力,姚蘇雨還真沒在意其他的東西。


    現在重新看過去,仔細瞅了瞅,疑惑的說道:“沒看到有成匹的料子啊!”


    “不是成匹,是幾尺料子和一點布頭,我兒子他已經念學堂了,平日裏若是穿的太寒酸,會被同窗瞧不起,還會被別人聯合起來欺負他。


    所以奴婢就膽大包天,偷偷截留了一些,料子,想給我兒子做身衣裳。”


    姚蘇雨平日裏從橙花嘴裏,也聽到不少這些嚇人的事,知道這繡娘確實有個五六歲的兒子。


    她丈夫死了,自然會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培養兒子上,想讓兒子出人頭地。


    便節衣縮食,早早的供自己兒子去學堂念書,以後若是能考到功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這麽丁點大的小孩兒,做身衣服確實也不需要多少布料,平日裏稍微省點出來,就夠給她兒子湊一身好衣裳了。


    姚蘇雨跟楚廉對視一眼,讀懂了楚廉的眼神。


    這個繡娘本來就是特殊照顧的人,藏的又不是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現在又主動承認了錯誤,楚廉當然不會對她罰的太狠。


    但是這種話,不能由楚廉來說。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震懾這些下人,讓這些下人怕他,從而以後不敢在府中中飽私囊,欺上瞞下。


    說白了,楚廉來唱這個黑臉,那麽這個好人就由姚蘇雨來當。


    所以姚蘇雨寬容大度的說道:“雖然那些料子不值幾個錢,但這畢竟是主家的東西,你作為下人偷拿主家的東西,怎麽罰你都不為過。


    放在別人府中,直接打斷手也有可能,要麽就是發賣出府,或者捉了報官,這話你認不認?”


    繡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他現在除了害怕,更多的就是後悔。


    姚蘇雨說的那幾個懲罰,每一個都足夠讓繡娘心驚膽戰。


    “是奴婢的錯,我對不住夫人,對不住大人,是我豬油蒙了心,偏要貪這一點蠅頭小利。


    我哪怕迴去之後多做點秀活,也能湊夠一身衣裳錢。是我錯了,奴婢認打認罰。”


    很好,這個態度正是姚蘇雨所需要的。


    所以姚蘇雨畫風一轉:“但念在你一片慈母心,又主動認錯的份上,而且還是首次犯錯,我就不罰你這麽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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