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繡娘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用衣裳袖子抹了抹眼淚,十分感激的姚蘇雨磕頭:


    “多謝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奴婢難以為報,以後哪怕夫人叫奴婢去死,奴婢也絕無二話。”


    姚蘇雨連忙衝她擺擺手,可不興說這種話。


    她又不是那種要把府裏的奴才扒皮抽筋的惡毒主子。


    “好端端的,說什麽死不死的?聽著也太嚇人了。我又不是要上戰場打仗,天天就在這一畝三分地裏過日子。


    你以後盡心盡力的縫衣裳幹秀活就行了,用不著你幹別的。”


    姚蘇雨可太見不得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麵了,畢竟這繡娘著實可憐。


    哪怕是在現代,單親媽媽帶著孩子生活,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會比其他人艱難一些,更別說是在古代了。


    要不是楚廉為了照顧手下兄弟的遺霜,把繡娘要進府裏來幹活。


    光靠繡娘這老實巴交的性子柔柔弱弱,唯唯諾諾,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吭一聲,家裏的日子指不定要過成什麽樣呢。


    把好話說在前麵,姚蘇雨此時在說起懲罰的事,繡娘就容易接受多了。


    “往後三個月,月錢減半,你可有異議?”姚蘇雨嚴肅的問道。


    繡娘此時感激姚蘇雨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對這個懲罰有異議?


    要知道這種事放在別的府裏,絕對沒她好果子吃,現在隻是扣點銀錢,相比於其他的處罰而言,這個懲罰已經很輕了。


    所以,秀娘當即又給姚蘇雨磕了個頭:“奴婢認罰謝夫人寬宏大量!”


    見繡娘私藏布匹卻沒有被罰的太重,府裏其他的下人心思也活動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站出來,認領桌上的那些東西。


    其中有一個金步搖,看著很是華麗,估計值不少銀子。


    楚廉手下的人,之所以會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估計也是覺得這是府中下人根本用不起的東西,那這個金步搖的來曆,必然有貓膩。


    指不定就是偷了夫人的首飾,拿出去換了銀子,又重新買的。


    但是一個圓臉的小丫鬟站了出來,有些扭捏瑟縮的說道:


    “夫人,那個金步搖是奴婢的。”


    “這麽貴重的物品從何而來?”姚蘇雨也沒有一口咬定是這個小丫鬟偷東西。


    因為姚蘇雨奉行先調查再說話,要是隨隨便便就下結論,把別人冤枉了,這可不是自尊心是否受損的問題了。


    要知道,在古代主家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把奴才給冤死。


    是字麵意義上的死。


    這可是一條鮮活的性命,所以姚蘇雨無比謹慎。


    圓臉小丫鬟雖然此時心裏很是害怕,但是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紅霞,不太好意思的開口:


    “是奴婢的心上人送的。”


    他們這些丫鬟奴才,不僅生死掌握在主子手裏,就連婚配也是由主子來定。


    一般都是小小年紀,十來歲就被賣進府裏來當丫鬟,伺候主子十來年,等到二十左右,主子念在以往伺候的情分上,給手下的丫鬟指個好夫君。


    但一般也都是從府裏的管事裏麵挑,兩個人成親生子,生出來的孩子依舊為府裏做事,這就是所謂的家生奴才。


    一家老小都被主家捏在手裏,這樣的奴才最靠得住,不會在關鍵時候反水背叛主子。


    這圓臉小丫鬟之所以害怕,正是因為她現在這種行為,屬於私下跟外男勾結。


    主子要是不追究的話,說不定還會成就她一段美好姻緣,但要是追究起來,把她發賣了都有可能。


    姚蘇雨看著圓臉小丫鬟的臉,估計這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少女情懷情竇初開,姚蘇雨還真說不出重話。


    她朝楚廉看了一眼,示意楚廉這件事你來處理。


    剛才繡娘的事,姚蘇雨幫他處理的妥妥當當的,這會兒輪到楚廉處理了,一人一件,公平的很,誰都別喊累。


    楚廉隻好再次當黑臉:“你的心上人姓甚名誰?”


    圓臉小丫鬟緊緊的咬住嘴唇,閉口不言。


    她不能說!


    她自己受罰就算了,不能再把自己的如意郎君供出來。


    其實楚廉和姚蘇雨本來還想搞個成人之美,既然兩個人郎有情妾有意,幹脆就讓他們成親得了。


    但這圓臉小丫鬟,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扭住了,倔的很,無論楚廉怎麽問,她就是不開口。


    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一點都不給楚廉麵子,這讓楚廉還怎麽成全她?


    姚蘇雨又歎了口氣,既然這圓臉小丫鬟不肯說,那就隻能逼那個男的站出來了。


    如果那個男的也裝聾作啞,到底就說明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可托付終身的人。


    於是姚蘇雨就假意說道:“既然你已經生了二心,那督主府就留不下你了,一會兒讓管事的進來,把你重新發賣。”


    圓臉小丫鬟嚇得腿軟,姚蘇雨光聽了磕在地上的聲音,都替著小丫鬟疼的慌。


    連姚蘇雨這個外人都有點心疼,更別說跟著圓臉小丫鬟情投意合的那個人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到圓臉小丫鬟開口求饒,一個護衛就突兀地站了出來。


    “大人夫人是我做錯了,是我情難自禁,希望大人和夫人不要怪罪小瑾。”


    楚廉懶懶的抬起眼皮,斜了這個護衛一眼。


    自己手底下的人,楚廉都有印象。


    這個護衛之前一直跟著他外出行走,但是後來有一次受傷了,傷到了腿,即便治好了,也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那就是兩條腿稍微有點一高一低,走起路來有點跛。


    走路都不太便利,楚廉為了他的安全著想,自然不可能再把他派出去,幹一些打打殺殺的活。


    所以就把人留在府裏,專門負責管養馬的人。


    手底下管著人,那這大小也算個小管事了,平常負責把馬槽看好。


    如果府裏的主子要出門的話,他也負責駕馬車,畢竟會點拳腳功夫,比單純的馬車夫要周全一些。


    姚蘇雨之前幾次出門,也都是這個護衛在駕車。


    把人逼出來了,姚蘇雨就不再說什麽了。


    倒是那個圓臉小丫鬟,一臉著急的看著這個護衛,又是心疼,又是責怪的說道:


    “炎哥,你站出來幹什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連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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