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對自己督主府裏的防護,是很有信心的,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的府裏來無影去無蹤,順便還在女眷的院子裏麵,呆上一時半刻,去下個毒。


    所以下毒的,隻能是府裏的人。


    既然是內鬼,那楚廉整治起來,就毫不手軟了,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府內有人興風作浪。


    而且這次是對姚蘇雨的貼身丫鬟下手,那麽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對姚蘇雨這個女主子,進而再對他這個男主子下手了?


    而府裏的下人也是如此,一見這件事情居然驚動了楚廉,大家之間的氣氛陡然一變。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緊張不安起來,畢竟誰能沒點自己的小秘密呢?


    指不定楚廉手下的人,會在他們的屋中搜出來什麽。


    這一次,是所有的下人都被命令到院中站著。


    已經入夜了,庭院中冷風陣陣,有些人穿的已經入夜了,再被夜風一吹,不由自主的瑟縮起來,小心翼翼地搓了搓胳膊。


    姚蘇雨朝外看了一眼,發現了這種情況,就小聲對楚廉說道:


    “讓你的手下從屋裏拿幾件衣裳出來,這麽冷的天,可別把人給凍病了。”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內鬼。


    楚廉有些意外的看了姚蘇雨一眼,他沒想到都到這份上了,姚蘇雨還是如此善良。


    這種時候,還能想著下麵那些奴才冷不冷,能不能加衣。


    還以為姚蘇雨會像個驚弓之鳥一樣,在沒有查出內鬼是誰之前,對下麵所有的奴才,都一視同仁的敵視防備。


    “有你這麽個主子,他們真是三生有幸。”楚廉由衷的感慨道。


    姚蘇雨卻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這算什麽呀?無非就是人之常情,想人之所難罷了。


    但楚廉卻不這麽認為:“你覺得這是人之常情,但你不知道有多少主子,對著奴才又打又罵。


    賣身為奴,整個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你手裏,手指頭縫漏點給他們留口飯吃,讓他們活條命,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聽到這些話,姚蘇雨總有些於心不忍:


    “別這麽說,都是娘生父母養的,何必這麽為難別人?”


    兩人說著話,倒也沒覺得時間有這麽難熬。


    楚廉手下的人,很快就把這些下人的房間給翻找了一遍。


    姚蘇雨看楚廉的心腹,依次從各個房間出來,忍不住對楚廉說道:


    “你手下的人幹活挺迅速啊,這麽快就查完了?”


    “都是以前帶他們抄家練出來的。”


    姚蘇雨無語的翻了個小白眼:“差點忘了,你還身兼多職……”


    楚廉這個人吧,對內是挺好的,姚蘇雨到目前為止,跟楚廉相處了這麽久,從未覺得楚廉有什麽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一旦他披上的升官服,楚廉就變成了人人敬而遠之,避如蛇蠍的東廠督主。


    他是皇帝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也是被皇上縱容刻意養出來的一條惡犬,指哪打哪,逮誰咬誰。


    楚廉的心腹過來稟告:“大人卑職無能,尚未在這些人的房中,搜到跟毒藥有關的東西。


    但是卻查到了一些府中下人手腳不幹淨,中飽私囊,私自貪墨的證據。”


    “把東西擺到院子裏,把那些人一一揪出來。”楚廉聽說沒查到毒藥的痕跡,就是有一絲失望。


    但是今天既然搞了那麽大動作,那就必須得有所收獲。


    就算隻是整頓一下府裏的風氣也是好的,總不能雷聲大雨點小吧。


    姚蘇雨倒是覺得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人既然敢下毒,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當然不可能把把柄留著,等著咱們去搜。


    而且從他下毒到橙花毒發,這中間也有好幾個時辰足夠他給自己掃尾了。”


    楚廉也是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沒搜之前,大家心裏都抱著一點小小的期望,總覺得能找到點兒蛛絲馬跡。


    現在沒找到,那也隻能從別的地方入手了。


    不過,眼下府裏的這些人,倒是要好好訓誡一番,省的他們奴大欺主,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楚廉和姚蘇雨一塊移步到庭院內,搜查的人專門搬了張大桌子出來,把搜出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麵。


    姚蘇雨看著桌子上麵的東西,眼眸裏閃過一絲詫異,忍不住開口驚訝道:


    “怎麽還有人參?”


    姚蘇雨對藥才是最敏感的,雖然被包裹在那個手帕裏的,隻是幾根人參須須。


    但是姚蘇雨一眼就辨認出來,這應該是從百年人參上扯下來的。


    這幾個人參須須,若是放在外麵藥館裏賣,估計也要賣個幾十兩。


    楚廉冷哼一聲,雙眼如寒潭一般冰冷,在這些下人的臉上掃射了一圈。


    “看來還是我平日裏對你們太寬厚,養大了你們的心思,把主子家當自己家,什麽東西都敢伸手。”


    要說楚廉真的在乎這僅僅價值幾十兩的人參須子嗎?那必然不會。


    楚廉作為東廠督主,抄了那麽多貪官的家,什麽奇珍異寶沒見過?


    這天底下的東西,隻要楚廉想要,基本上都能弄來。


    但是在一個府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今天這個人偷府裏的東西,楚廉要是不處置的話,明天其他人就都敢伸手了。


    楚廉要確立的,是威信兩個字。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這桌上的東西分別都是誰的,自己出來認領。”


    楚廉話音一落,姚蘇雨清晰的看到這些下人裏麵,有好幾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顯然是害怕極了。


    這些人表現的這麽明顯,誰能看不出來他們心裏有鬼?


    連姚蘇雨都個普通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別說楚廉這種經常負責審訊的人了。


    但出乎姚蘇雨意料的是,並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


    楚廉有些薄怒:“吳鉤,你來說這包人參是從哪搜出來的?”


    “迴督主,是從東邊第二個廂房,靠近窗戶的那個床榻上搜出來的,藏在枕頭罩子裏麵。”


    都說的這麽清楚了,還是沒有人主動認領這個東西。


    姚蘇雨悄悄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群人可真是傻呀,楚廉今天晚上這做法。明顯是要在這群人當中豎個典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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