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嚷完之後,姚蘇雨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迴屋去完善自己的天花日記。


    她把小寶從發病開始,一直到病情好轉至之間,所有的情況都記錄了下來。


    等到第二日,魏高進出了京城,姚蘇雨立刻就拿著自己寫好的天花日誌,從裏麵拍了拍院門。


    “外麵有人在嗎?我有事情要向陛下匯報!”


    之前那些日子,院子裏都無比安靜,姚蘇雨他們安安分分在裏麵呆著,外麵守門的人也樂得輕鬆。


    突然間房門被拍響,兩個金武衛立刻緊張起來,隔著一扇木門從裏麵喊:“發生何事?”


    “人治好了,你們去向陛下匯報一聲,以後就不用在這守門了。”姚蘇雨言簡意駭的說道。


    外麵的人聽到之後愣了好久,他們要是沒記錯的話,裏麵的小孩得的可是天花,其實他們都以為這小孩估計挺不過去,最後還是難逃夭折。


    沒想到居然僥幸從閻王爺手裏搶迴了一條命。


    他們平日裏跟姚蘇雨也沒仇,在這守門也不過是聽令做事,所以立刻就將此事上報給了金武衛將領。


    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上表情意味不明,看不出是喜是怒。


    過了良久,他才低聲疑惑道:“這苗疆的醫術當真如此厲害,居然連天花都能治……”


    要說其他人還對姚蘇雨這一身醫術的來由感到奇怪,唯獨皇上,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姚蘇雨的身份,這可是苗疆聖女的親生女,有這麽厲害的娘親在,姚蘇雨會再多的東西,都是正常的。


    當皇帝的,哪會不想名垂千史?


    所以皇帝立刻就召姚蘇雨進宮,但是他身邊的大太監卻勸了一句:


    “陛下,姚蘇雨說是已經治好了那孩童的天花,但她畢竟也跟著孩童一同相處了這麽些日子,身上難免會殘存一些汙濁之氣。


    不如讓姚蘇雨先迴府,讓太醫出去看看那個孩童是否真的康複?


    若是真的身體無礙,並且仁濟堂內其他人也沒有感染的風險,再召姚蘇雨進宮也不遲。”


    大太監字字句句都在為皇帝著想,皇帝自然也愛惜自己的小命,便下旨讓姚蘇雨三日之後進宮。


    而宮裏的一些太醫,則被派到了仁濟堂。


    那些被派出來的太醫,基本上個個都不是很情願。


    能在宮裏存活的人,自然渾身上下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知道什麽是好活,什麽是壞活,他們若是給宮妃診脈,還能時時得個打賞。


    但是被派出宮,這純純就是在幹跑腿的活。


    所以當那三位太醫來到仁濟堂之後,各個架子擺的比天還高,跟王郎中連正常的寒暄都沒有。


    他們徑直走向小寶的病房,也不管小寶此時正在睡覺,說把脈就要把脈。


    這麽霸道的作風,自然讓鄭屠戶媳婦兒不太高興,但是一聽旁人介紹他們的身份,說是宮裏出來的太醫,鄭屠戶媳婦又不敢多言。


    隻能說:“麻煩各位了。”


    而那三個太醫沒一個人理她,挨個上手給小寶把了脈,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口。


    最後,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孫太醫摸了一把自己續下的山羊胡須,不太讚同的說道:“簡直是胡來!”


    聽到孫太醫這麽說,鄭屠戶媳婦兒的心猛然抖了一下。


    她這些日子衣不解帶的在病床邊陪著,照顧自己的兒子,就是為了等到自己兒子康複好轉的那一天。


    結果宮裏來的太醫突然這麽說,嚇得鄭屠戶媳婦還以為小寶又出來了什麽事。


    哪怕這幾位貴人不願意搭理他,鄭屠戶媳婦也巴巴的湊上去問道:


    “幾位太醫,我兒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


    “人體內氣血最重要,怎麽能隨隨便便在人身上開刀縫合?庸醫!簡直就是庸醫!”孫太醫氣憤的批評道。


    另外一個太醫也在一旁附和:“還有這藥方擬得簡直無比粗糙。


    小孩的身體本就比大人弱一些,用藥時自然要更加小心謹慎,這劑量未免有點太大了。”


    反正在他們看來,姚蘇雨做的全都不怎麽樣。


    哪怕是姚蘇雨進到仁濟堂裏,跟天花病人同吃同喝,一直把小寶照料到康複,他們也覺得姚蘇雨不過就是運氣好罷了。


    在出宮之前,這幾個太醫還私下議論過此事,紛紛表示:“從古至今,熬過天花的人也不是沒有,姚蘇雨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一個女子懂什麽醫術?”


    “就是!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跟陛下說?找到了徹底消滅天花的法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是有這種方法,古往今來這麽多前輩,怎麽沒人知道?偏偏被她一個女子發現了,這怎麽可能?”


    這三個太醫裏,孫太醫是年紀大資曆老,所以下意識的看不上年輕人,覺得黃毛小兒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倒沒對姚蘇雨的身份有什麽偏見。


    但是這三人當中有一個汪太醫,卻是極度的看不上姚蘇雨,滿腦子都是女子怎麽能和男子相提並論?


    身為女子,就該好好的呆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孝順父母,伺候公婆相夫教子把這些事情做到極致,才是女子的賢惠所在。


    至於在外麵拋頭露麵跟男子搶活幹,那是萬萬不應該的。


    隻剩下的一個李太醫,這個人則圓滑一些。


    其他兩位同僚把脈,他也跟著把這兩個人,但他們吐槽姚蘇雨的時候,他就把嘴巴閉得嚴嚴的,一聲都不附和。


    他是覺得別管姚蘇雨是運氣好,還是真有本事,反正人家實打實的照顧了天花病人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更別說姚蘇雨也不是普通女子,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東廠督主夫人。


    哪怕不看僧麵看佛麵,為了不得罪楚廉,他也不能在背後說姚蘇雨的壞話,亂嚼舌根。


    更別說他們現在,還在仁濟堂的地盤上,這屋裏屋外的人,難免不會把他們說的話,告訴楚廉和姚蘇雨?


    這要讓楚廉知道了,那不是上趕著找麻煩嗎?


    還別說,這李太醫考慮的就是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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