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學徒聽到孫太醫和汪太醫這麽說姚蘇雨,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偷偷對王郎中告狀:


    “師父,我看這宮裏來的太醫,也未必有多大的本事,治病救人的本領不知道有幾分,但是說人壞話的本事卻是一流。”


    若是往常王郎中見到宮裏出來的太醫,肯定會無比尊重,說不定還想著請教一番。


    但是在他見識過姚蘇雨的本事後,王郎中忽然有一種這些太醫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畢竟太醫可不會像姚蘇雨那麽大方,別人想學什麽姚蘇雨就教什麽,一點都不藏私。


    也不會像姚蘇雨一樣,懂得用牛痘治天花,還會帶著他青史留名。


    所以王郎中並沒有讓自己的小徒弟慎言,反而悄悄提醒他:


    “你腳程快,跑趟督主府,把這邊的事跟姚蘇雨說一聲,給她提個醒。”


    畢竟他們也不知道這三個太醫過來是幹嘛的,萬一是想搶功勞呢?


    小徒弟應了一聲,立刻就跑去給姚蘇雨通風報信。


    姚蘇雨看見仁濟堂派人過來,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下意識的問道:“不會是小寶的病情又出問題了吧?”


    她可沒忘記,一直有人在暗地裏動手腳,想要對付她。


    小學徒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喘勻了之後告訴姚蘇雨:


    “宮裏來了幾個太醫,說是複查一下小寶的情況,但他們到了之後,一直在說小姚大夫的壞話。


    我師傅怕他們迴到宮裏之後,在陛下麵前亂說話,就讓我過來跟小姚大夫說一聲。”


    姚蘇雨問了問那些人都說了她什麽,小學徒一五一十的向姚蘇雨轉述。


    聽完之後,姚蘇雨冷笑一聲:“我看他們才是庸醫!”


    說完之後,姚蘇雨一甩袖子氣,衝衝的出門,同時還吩咐下人:“備車,我去仁濟堂!”


    她倒要好好請教一下這幾個太醫,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少真才實學。


    姚蘇雨氣衝衝的出去了,府裏的下人自然要把這事告訴楚廉。


    楚廉聽完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很是嫌棄的說道:


    “一群迂腐之輩,在宮裏的時候束手束腳,諾諾不敢言,跑到宮外倒是挺會充大爺。”


    同朝為官,楚廉可太知道這些太醫都是些什麽貨色了。


    要說治病的本事吧,他們也不是沒有,畢竟也不是隨隨便便來個阿貓阿狗,就能到宮裏當太醫。


    但要說他們能治多大的病,偏偏又治不了。


    因為宮裏麵,很多時候這些人生的病,並不單單是病那麽簡單。


    比如後宮的某個妃子說自己頭疼,他們哪怕診斷出來這宮妃身上沒有任何毛病,但他們能如實說嗎?


    必然不能!宮妃裝病,不就是想引得皇帝垂憐嗎?


    而這樣連真話都不敢說的人,居然要挑姚蘇雨的毛病,楚廉就更看不慣他們了。


    同樣,姚蘇雨也是一樣的想法,她到了仁濟堂後,剛好聽見那幾個太醫在批評她的藥方,姚蘇雨想也不想,直接衝進去反駁他們:


    “我這藥方哪有問題?病人吃了這麽多天,身體狀況越來越好,難道不能證明我開的藥有效嗎?”


    “你這些藥材的劑量用的太過大膽,藥效若是過猛,小孩兒的身體受不住。”


    這話是孫太醫說的,他之所以能在宮裏安安穩穩幹十幾年,靠的就是一個穩字。


    所以他開藥方用藥的時候,次次都是斟酌再斟酌,寧願這副藥吃下去沒什麽作用,不功不過也不敢稍微冒險一點點。


    姚蘇雨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我這是治病救人的方子,可不是你們所謂的平安方。


    你們在宮裏給皇上娘娘看病,不敢求有療效,隻敢開一些不痛不癢的方子,生怕把人看出什麽毛病來。


    我要是照你的想法去開藥方,怕是等不到病人好轉的那一天了。”


    “還有!我剛才聽見你們說我用的藥材太過普遍廉價,沒有滋補功效,我看你們是高高在上太久,忘記這世上還有凡人了。


    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怕是開補藥,也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參鹿茸雪蓮靈芝全都往裏頭放,這誰能負擔得起?”


    姚蘇雨是在給普通老百姓看病,自然要給他們開一些他們能買得起的藥。


    鄭屠戶家裏雖然比常人富裕一些,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個賣豬肉的商戶罷了,能多有錢?


    姚蘇雨自然要在藥材方麵,幫他們省一點。


    孫太醫被姚蘇雨堵得啞口無言,背著手站在一邊,不再跟姚蘇雨爭執。


    倒是那個汪太醫,很是看不慣姚蘇雨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居然說:


    “你既然已經嫁為人婦,就該好好的呆在家裏,跑到醫館來跟病人同吃同住,像什麽樣子?


    小孩不知禮數,但你總該知曉男女授受不親吧?”


    姚蘇雨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見活著的老封建,不由得對此人感到一絲驚奇。


    “那照你這麽說,是所謂的名節重要還是命重要?”姚蘇雨徑直反問。


    “身為女子,當然是名節更重要。”汪太醫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你又不是女子,你憑什麽給女子下定義?你又是以什麽身份,來定這個規矩的呢?


    普天之下,可有何人曾說過,男子生來就比女子高人一等,女子就該被你們這些男人使喚的團團轉?”


    姚蘇雨壓抑著心裏的不爽,冷靜的質問對方。


    其實,本朝的民風相比於前朝而言,還是比較開放的。


    因為一二十年前一直在打仗,大家連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在男女大防方麵自然就沒這麽多講究。


    女子可以隨意上街做生意,寡婦也可改嫁,甚至可以立女戶。


    因為打仗死了太多的人,寡婦若是不改嫁,生育率就上不去,統治者自然就不會要求女人要從一而終,一輩子隻跟一個男人。


    所以姚蘇雨質問汪太醫的那些話,汪太醫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他隻能說:“男主外,女主內,古往今來便是如此。


    而且女子本來就應該以夫為尊,要柔順溫婉,而不是像某人一樣,牙尖嘴利,潑皮無賴。


    並且女子愚笨,頭發長見識短,根本做不好外麵的事情,也隻能縫縫衣服繡繡花,操持一下家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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