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

    熊貲這方也聽到流言,公子從哈哈大笑,“好一個陰魂不散,好玩,好玩。”

    阿甲湊近道,“公子,陰魂與大楚的山鬼相比,誰更厲害?”

    公子從又是大笑,“當然是山鬼厲害。”

    鹿鳶白了二人一眼。

    公子從跳到她麵前,“不如,今晚咱們也去林宛,會一會那陰魂。”

    鹿鳶卻看向熊貲,“大王,莊公之事過去近十年,為何如今才有人提出來?”

    熊貲抬起頭,有些讚許的看著鹿鳶,“你覺得蹊蹺?”

    鹿鳶點點頭。

    “是,是,臣弟也是這般認為。”公子從插上話。

    熊貲笑了笑,“子從,你得向鹿鳶好好學學。”

    公子從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鹿鳶得意的瞟他一眼。

    “各國使臣皆迴,我等也不適再待在這裏,該迴了,但既然出了此事,倒是有趣,無防,便多等兩日吧,子從,你今晚與鹿鳶去林宛探探,說不定會發現對我們有利之事,但要小心陳侯的人。”

    “喏。”公子從笑著迴答。

    今夜,林宛注定不平靜。

    夜黑風高,天空的雲層將月亮遮住,林宛一片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

    林宛四周埋伏著眾多陳宮禁軍。

    突然一陣琴聲傳來,禁軍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隻因這林宛裏裏外外都被包圍了,那裏進得人,那裏出得人,這琴聲從何而來?

    隨之燭火亮起。

    看看時日,正是子時。

    躲於暗處的央手一揮,然而,那些禁軍有些不敢向前,央卻不信這個邪,朝著火光,悄然而去,禁軍們跟在身後。

    竹林邊有一張石桌,一個身著白衣的人正坐在涼亭裏撫琴,白衣背對著眾禁軍,桌上一隻燭火忽隱忽現,映著白影甚是詭秘。

    “何人在此?”央大吼一聲。

    白衣依舊,琴聲依舊。

    央拿起弓箭對準白衣射去,隻聽嗖的一聲,白衣背部中箭,卻仍一動不動,而琴聲也未停止。

    央武藝高強,那一箭不死也會重傷,為何白衣毫無反應?

    眾禁軍不由得汗毛豎起,央持刀飛身衝向白衣,突然燭火滅,四周一片黑暗。

    央站住腳步。

    “哈哈......”一陣笑聲突然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一陣風過,竹林嘩嘩著響。

    “陳侯戮君奪位,心虛矣,陳侯戮君奪位,心虛矣......”

    聲音似從四麵八方傳來,央四下張望,再衝向那石桌,石桌旁那還有白衣,甚至連那隻燭火也不見蹤影。

    人便在眼皮之下消失不見,或者說那真是陰魂。

    眾禁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禁軍恐慌的大叫一聲,引得禁軍皆亂,央惱怒,砍殺兩人,這才安靜下來。

    “收。”

    於是眾軍開始四處收查。

    竹林深處,一黑影抱著琴與夜色融為一體,她微微勾起唇角,正要離開,突然肩被人一拍。

    她整個身子崩得極緊。

    “他們去那邊了,你幹嘛要裝鬼嚇他們。”

    黑影猛的轉身,另一手拿出短刀,便朝那人刺去。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蒙著麵,動作也快,避開她一擊,伸手朝黑影擒來。

    黑影好似不會武藝,被逼到牆角。

    “讓本公子看看你是誰?”

    那人扯去黑影麵巾,黑影瞪大著雙眼,因為她己經知道此人是誰了。

    聽其音,不是公子從是誰?

    然而當麵巾落下,黑影下意識的低下頭,公子從隻比黑影更加驚訝,咦?天色太暗,公子從隻能見個大概,怎麽可能,他眨眨眼,欲捧起黑影的臉,黑影卻撥動臂下琴玄,引來央等禁軍,公子從一驚,黑影將琴朝公子從一扔,公子從後退兩步,黑影趁機逃離,待公子從迴神之際,那裏有她的影子。

    “在那裏?”

    禁軍發現了公子從。

    公子從來不及多想,撒腿便跑......

    院外有鹿鳶接應,“你說去抓鬼,卻引來一群人?”

    公子從拉起她的手,“迴去再說,迴去再說,嗚唿哀哉,不,不,一定是本公子眼花了......”

    *

    央迴到陳宮,陳侯與蔡姬正坐在大廳等著消息,聽了央的話,陳侯大大鬆了口氣。

    蔡姬道,“君上,臣妾便說,這世上那來陰魂,定是人為。”

    陳侯點點頭,“既然不是陰魂作怪,這麽多禁軍都看到了,想必那些流言也破了,是有人要陷害寡人,你看寡人還要去林宛嗎?隻是爾等為何未將那人抓住?”

    央垂了垂眸,“那人甚是狡猾,還有接應......”

    “哼。”陳侯冷哼一聲,怒道,“便是爾等無能。”

    蔡姬聽言,趕緊插嘴道,“賊子鬧出這麽一出,必是有備而來,如今之際還是要盡快找到此人。”

    折騰了大半宿,陳侯的身子早不如從前了,心病一除,隻要不是先君或陳完來找他算帳,一切都好辦,於是還未聽完蔡姬的話,他便打起了哈欠,“此事就交你去處理吧,寡人要去睡了。”言畢,拖著疲憊的身子朝內室走去。

    *

    “你說什麽?你說那人是誰?”

    熊貲提起公子從的衣領。

    公子從本就慌張驚訝,被熊貲這麽一提,頓時說不出話來。

    “說!”

    “桃......王後......臣弟覺得那人像王後,隻是天色太暗,也不能肯定。”

    熊貲微眯雙眼,透出危險的神色。

    屋內眾人都驚得不行。

    鹿鳶瞪著公子從,“你休得胡說,王後在楚國,怎會在此?定是你故意說來,想推卸今晚失敗之職,險些被抓了個現行。”

    “是呀,公子,這可不能胡說。”趙升也在一旁說道。

    “我......也不知道呀,或許是臣弟看錯了,王兄你放手,勒得臣弟喘不上氣來。”

    熊貲手一鬆,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暗自感到好笑,公子從趕緊退後兩步,理了理衣衫。

    熊貲卻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

    眾人不知主子心思,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屋內一片安靜。

    片刻聽熊貲說來,“雖然身份未暴露,但此處不可再留了,大家都準備一番,明日迴楚,那些流言定是陳侯政敵所為,就留兩個細作探聽吧。”

    “喏。”眾人領命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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