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從出了屋子,一路神神嘮嘮,嘀嘀咕咕,鹿鳶從他身邊走過,他立即拉住她,往自己屋子拖。

    “公子從,你做什麽?”

    鹿鳶不悅。

    二人進了屋,公子從趕緊將房門關上,鹿鳶臉一紅。

    “不對,不對。”

    原本以為他要做什麽羞人之事,但見他搖頭晃腦的坐在燈下,喃喃自語,忽爾看向鹿鳶,“我真覺得那人是桃夭。”

    鹿鳶聽言,又見他一本正經,“你真的看清了?”

    公子從有惱怒的撓撓頭,“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那感覺......就是她。”

    鹿鳶來到他麵前坐來,“可是,這不可能呀,桃夭不是在竹島嗎?便是她離開竹島,為何大王沒得到消息?再者,她的目的又是什麽?”

    公子從搖搖頭,“所以想不通呀,可若真是她又該如何?我見王兄對她是真不在意了。”

    鹿鳶聽了,心裏有些難過。

    二人沉默片刻,鹿鳶又道,“如此,我即刻派人迴楚,先看看桃夭是否還在島上,我們先留在此處觀望,若桃夭在島,我們再迴,若不在......我等留在這裏,也好尋找。”

    “好。”公子從聽言雙眼一亮,突然握上鹿鳶的雙手,“這個法子不錯。”

    正事說完,鹿鳶正要離開吩咐下去,那知公子從卻不放,“鹿鳶,你不吃我與桃夭的醋嗎?”

    “嗯?”鹿鳶未料他有此一問,愣了愣,但見他色眯眯的眼神,雙手還在她手上摸了又摸,身子也越靠越近。

    “下流。”鹿鳶臉又是一紅,手一揚,便將他雙手甩開,公子從一個踉蹌,鹿鳶大步離去。

    次日,公子從將他與鹿鳶的想法說了,熊貲沒有立即迴答,隻慢慢的喝著茶,二人好一陣緊張。

    “罷,你二人暫且留下也好,順便探探陳國及諸國動靜。”

    二人鬆了口氣。

    這時,趙升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主子,馬車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熊貲點點頭,放下手裏的茶杯,幾人正走出門口,忽見鬥丹神色凝重的從迴廊處走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人,二人都步伐匆匆,熊貲望去,卻是公子元的屬下巴折。

    公子從二人也都看見了,心下一驚,難道楚國出了什麽事?

    “主子。”鬥丹來到熊貲麵前,喚了一聲,熊貲二話不說,轉身進了屋。

    瞬間,房門關上,有護衛立即守在了門口。

    熊貲再次入座,公子從,鹿鳶,趙升,鬥丹都侯在一側。

    但見巴折“咚”的一聲跪在了熊貲麵前。

    “見過大王。”

    “何事?”

    巴折抬起頭,一言難盡,“大王,王後失蹤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巴折便將桃夭失蹤的細節細說一番。

    聽得熊貲眉頭越皺越緊。

    “為何現在才報?”公子從氣極。

    巴折迴答,“因公子說......王後善離,必會引得大王大怒,公子從小與王後認識,有這份情意在,公子的意思,在大王知道之前,將王後找到,可以將此事瞞了過去,如此王後便不會再受大王責罰,隻是......臣一跟尋來,不管是水路,陸路,山路,皆沒有發現王後行蹤,在宛丘也未找到王後,此事便不能再瞞了......公子本來該親來請罪,但朝上又離不開,公子說,公子在郢都跪候大王之責。”言畢深深一拜。

    公子從聽了如此解釋,適才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

    “王兄,阿兄也是一番好意,如此說來,昨晚臣弟見到的那人當真是王後無凝了。”

    “原來公子見過王後?”巴折問道。

    “此來話長。”公子從歎氣。

    幾人都不說話,等侯主子命令。但見主子的眉頭緊皺,放於幾案的手握成拳,皆知主子正在壓製怒氣。

    這些年來,做為臣子的他們都能感到主子的變化,若說以前楚王高深,但表麵還是十分隨和的,如今那隨和一點點消失,威嚴加劇,在眾人看來一國之君該有如此的王者之氣,何為王者之氣?便是讓人不敢隨意接近,捉摸。

    也不知等了多久,屋內氣氛越來越壓抑,連一向嘻哈的公子從都不敢“造次。”

    “鬥丹。”終於聽主子說來,“派人去找,各大街小巷,客棧,林宛,陳國王陵。”

    “喏。”

    “巴折你協同一道。”

    “喏。”

    “速去。且注意隱蔽,不可走露風聲。”

    “喏。”二人領命退出屋子。

    “王兄,臣弟也去。”

    “慢。”熊貲阻止,“你去另一個地方。”

    “嗯?”公子從好奇。

    “蔡季下榻的驛站。”

    啊?眾人驚訝,卻又明白點了什麽。

    公子從想了想,最後又小心問來,“王兄還迴嗎?”

    熊貲起身走到窗下,沒有迴答。

    *

    陳宮。

    蔡國夫人陳妧入宮看望父母,蔡姬對於女兒的到來,沒有什麽好臉色,“你倒知道來看望我這個母親。”

    原來,陳妧,蔡季夫婦二人入陳吊念太子,自那日在靈堂見過一麵,陳妧便沒有出現過。

    隻因這幾年變化太大,各自的處境,位置不同,母女二人隔了心,陳妧為得蔡季的心,想利用母國幫助,而蔡姬早將陳國的未來寄托在齊國的身上,自蔡季兵敗豐城後,蔡姬對蔡季的援助越來越少,對女兒在蔡國後宮隻為爭寵的無知所為,由原先的心疼到無奈,到最後無視了。

    陳妧也覺母親的疏遠,隻因母親有了公子款,便不將女兒放在心上,上次陳國終於肯出兵了,還不是想撈一點油水,卻在陣前撤逃,陳妧覺得這是母親的指令,她太了解這個母親,但這樣做令蔡季孤助無力降楚,蔡季對她本就不待見,現在更是陰陽怪氣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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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以前陳妧必在母親麵前大哭大鬧,但如今的她,也懂得藏住情緒,必竟陳蔡兩國還是唇齒相依的。

    “母親勿責,女兒這些日身子不好,所以未能入宮請安。”

    蔡姬冷笑一聲,“那你今日來此何為呀?”

    陳妧道,“前兩日女兒聽到街坊流言,擔心不己,便是帶病體,也要來看看君父母親。”言畢規規矩矩的坐在階下幾案旁。

    蔡姬聽了這話,又看著女兒,見其臉色果然蒼白,不由得還是有些心軟。

    “流言之事,母親會處理,你君父倒是嚇了一番,不過,也沒什麽大礙,上朝去了。”

    “如此,女兒便放心了。”陳妧端起幾上的茶器。

    蔡姬看她一眼,“聽說蔡季後妃之中,又有一人懷了身孕?”

    陳妧聽言瞬間紅了雙眼,蔡姬搖搖頭,教導的話說得多了,她也累了,“母親也不想再說什麽,你生不下孩子,不過,將姬妾之子收入膝下,也不為是一個好法子。”

    陳妧頓時雙眼一亮。

    “此事如何做,你去找宮人仆,她會告訴你,咦,怎未見她?”

    宮人仆是蔡姬放在陳妧身邊教導她的人,但自從陳妧埋怨母親開始,便對此人也不親近了,那年陳軍撒逃,蔡季對她發了一陣火,她便將氣發到宮人仆身上,將宮人仆打發做雜活了,這麽多年了,也不知她是活是死。

    陳妧頓了頓,“宮人仆前月生病了,女兒便沒讓她跟來,迴去之後,女兒定要好好請教一番。”

    蔡姬點點頭。

    有了法子,陳妧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便有些坐不住了,隻想盡快迴去安排,於是起身朝蔡姬告退。

    蔡姬怎不知她所想,暗歎一聲,揮揮手,“走吧,走吧。”

    陳妧極快迴到了驛站,朝蔡季主屋走去。

    司宮攔住,“君上見貴客,夫人勿擾。”

    陳妧咬了咬唇,蔡季如此不給她顏麵己不是一日兩日了,她按耐住,“本宮隻想問問君上何時離開陳國?”

    司宮笑道,“待貴客離去,屬下會向君上稟報。”

    陳妧也不敢堅持,隻得離去。

    且說那貴客是誰?正是公子從,鹿鳶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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