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年級時,圖書開借,閱覽室開放,鼠人如魚得水,終身受益。


    記得閱覽室開在教室後麵那排房的中間通道左側,兩間房聯通的比較寬大。剛開放,鼠人第一次走進去就感到挺舒服,挺雅致。“知識是引導人生到光明與真實境界的燈燭。”這句至今還能熟背的名言,就是第一次在閱覽室,看到貼在靠走道那麵山牆上的標語記下的。還有,“知識的問題,是一個科學的問題,來不得半點虛偽和驕傲,決定需要的倒是其反麵——誠實和謙遜的態度。”這句偉人名言,後來的歲月,在“語錄本”裏也見過,但最初的記憶,鼠人很清晰,是在閱覽室與山牆相對的另一麵牆上。而且,這兩條標語都是在白紙上用毛筆豎寫的。


    閱覽室兩側牆上貼了些什麽標語,布局中放了多少桌子,有哪些雜誌,鼠人至今也記得不甚清晰。他印象中好像覺得,自從有閱覽室開放,他們就可以借到許多書,他就看了許多書,曆史的、現代的,橫排本、豎排本,古舊封麵的和紅色封麵的等等,都有。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學校原來還有這麽多書,有這麽多為什麽原先不拿出來給同學們看呢?鼠人現在推想,不知是不是因為當時少招生加輟學者多,空出一些教室,初二時除開辟乒乓球室,還又新開放閱覽室,開放借圖書給生活困難中的學生補充精神糧食。


    有了大量的借閱的書,喜歡看書的同學就再也感受不到新來的女同學的喧鬧聲了。鼠人和幾個要好的男同學,徐雪保、陳繼玉、殷佩蓮等等,書借的多,看得專注,看得入迷;中午飯後,下晚晚自習前,還有完成作業,預習功課之後,都抓時間看。鼠人至今大腦裏還留存有徐雪保看《東周列國誌》之類豎行書的鏡頭:午飯畢,到教室,倚著南窗口,沐浴著冬日溫暖的陽光,手捧書,默不則聲地看,整個人仿佛靜止不動,隻是換行抬頭,可見目光由上往下掃。雪寶長得漂亮,白淨,大眼睛,雙眼皮,五官勻稱,可惜是個男的,要是女孩,定然更美。他成績好,家庭出身沒問題,後來一定考上高中無疑。迴憶這段日子,老伴也問過鼠人,“你初中到現在就沒有一個有聯係的嗎?”確實,初中以後,鼠人確實未跟任何一個同學聯係過,個中原因一言難盡,且聽後說。現在,說說鼠人當時愛看哪些書。


    和徐雪寶一樣,鼠人也喜歡看古書。《東周列國誌》《三國演義》《水滸傳》等等,《東周列國誌》是寫春秋戰國時的曆史的,它將分散的曆史故事和人物傳記按照時間順序穿插編排,成為一部完整的曆史演義,確實給這幫讀書不多的少年打開了紛紜複雜的古代神奇世界;而且它是通俗演義,當時看連蒙帶猜,也能大體看懂,所以幾位學習基礎好的男同學都挺感興趣。但說實在,一個讀初中的學生,要真把這樣的大部頭長篇小說看下來,談何容易,也都是選擇看,適當時瀏覽瀏覽而已,但就這樣,也還大長見識——畢竟這裏麵敘述描寫的細節要比曆史教科書的簡而又簡的介紹強多了。


    就在同學們讀書如醉如癡的時候,學校領導和老師們也洞察出一些問題。大部頭雖然是典籍,但有的對初中學生的辨識能力來說,還不適宜讀,特別是《東周列國誌》,其中的攻伐殺戮等等,初中生很難正確評判,加之篇幅過長,就不讓看了,代之以推薦引導的,找出許多反映新中國革命曆史的紅色經典讓大家看。這些著作其實同學們也很喜歡,鼠人就對《紅旗飄飄》套書非常感興趣,看了一本又一本。同學們也是,看到“1”,就注意“2”在哪個人手上,預先約定,看完就接過來。鼠人也這樣,有時預約甚或交換,不論先後,把全套最先看完就是勝利!這套書都是老革命家、老將軍們的革命經曆、尤其是長征過程迴憶,真切感人。有的還被選為教材課文,如《老山界》《翻越夾金山,意外會親人》等,看看過“老山界”之前、之後是怎樣的,“意外會親人”,又如何繼續走,經曆哪些新考驗,也都是鼠人想看、想了解的。


    除了圖書館、閱覽室借閱,初中同學也還喜歡看“圖書”——連環畫,那時最流行的是《三國演義》、《說嶽全傳》連環畫,“雙槍陸文龍”“關雲長水淹七軍”等都是同學們津津樂道的。這些連環畫圖文並茂,簡潔明了,對大體了解名著的故事情節很有幫助,可省了翻讀原著的時間精力。為看完整一套,同學們有時也分工合作,你買哪本,我買哪本,他再買買什麽,這樣一人一本交換著看,省錢而又提高圖書的利用率,實在是很好的辦法。


    鼠人就是在這樣的氛圍裏,買了一本《水淹七軍》,《三國演義》裏關雲長全盛時期的故事,借閱率很高。後來一直保存,有年暑假,還在自家房門邊的白牆上,打格子按比例把“關羽提刀上馬”“關平飛馬出陣”放大畫到牆上,一直保存了很多年,也受到親眷鄰居們的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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