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數著時間,在一小時一小時地過著,離30號結束還有30個小時,大家都搬的差不多了,孔憲邈時不時的用錄像機,這裏照照,又那裏照照,但是買寫字樓的人,怎麽就不來了呢……?但不管怎麽樣,家具不動,一些資料也搬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個笨重的保險櫃,高德全從裏麵把各種合同,這是他與全體股東們的合同,他邊整理邊看,這近十年的甘苦,湧上心頭,一幕幕,一段段,全在心中湧起,不免有點酸楚,而這種困惑和困難,不是他可以憑借個人力量就可以解決的,真叫他有點束手無策,他已經兩次找過呂建中了,誰知他指天發誓,不知他妹妹下落,他當著他的麵,就是打不通電話,他知道,也是意了中的事,和解無望了……。

    他打開保險金櫃裏麵的一個抽屜,這裏除了有一些原始合同外,還有一個小的紅木合子,這是幾年前,古月要求放在裏麵的,他也從沒有看過,他看著沉甸甸的合子,迴頭看看孔憲邈不知忙什麽去了,他抓起電話,叫樓上的古月下來,不一會,滿麵充血的他,下來了,進門便問:“大哥!什麽合子啊……?”高德全指指桌上的紅木合子,古月隻是這麽一看,兩眼便放出光來,他一下打開合子,隻是這麽看了幾眼,便抓起電話打了起來:“你是證券公司嗎……?……是國泰嗎……?我有三萬股春蘭公司的股票想賣掉,不知道現在可以賣多少錢啊……!……,嗯……,有五年了……,我當時買來是三塊錢一股,……,嗯!你說什麽啊……?對!對!從來沒賣過,好好我等一下……。”古月開始激動起來,高德全也聽出一些明堂來了,朝他們打掃的人直搖手,隻聽古月雙對著話筒說:“肯定沒賣過……,對,啊……!七八拾倍……!!!???你再說一邊,……,是七八拾對嗎……?是七八拾的拾,對嗎……!”他放下電話,一屁股就在地上,他激動得就像要虛脫了一個,傻傻地看著高德全,隻是一個勁地笑,高德全也緊張地看著他,搞衛生的人,一動不敢動地看著他倆,隻一會兒,古月流出淚來,這把高德全嚇了一大跳,這是一個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眨眼的人,現在競流淚了,可見這一個月來,他受到的壓力有多大。隻聽古月大叫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大哥!我們有救啦……!我們明天就有二千多萬,你們快把東西搬迴來,樓不賣了,上去告訴他們,明天就會把所有的錢付清,不要再在這裏鬧了,誰再鬧,完了就別和我們做業務了。”

    古月拉著高德全說:“大哥,迴家去,去把寶貝找出來……!”

    高德全還沒有完全搞明白,不就是有三萬份股票嗎……?不要這麽激動吧……!古月也太誇張了。

    兩人上了車,古月說:“大哥,你在家裏見過這樣的小合子嗎……?”

    “沒有啊……!你這個不是放在公司保險櫃裏嗎……!怎麽會在家裏呢……?”高德全有點不明白地說。

    古月開心地笑了:“你還記得,你當年要把公司,安股份分了的事嗎……!”

    “哪當然記得,怎麽了……!”

    “我迴去和我媽一說,我媽說,也不能都分了,先買點股票放著,剩餘的,再分,我和淑嫻一商亮,就買了四十萬,當時買春蘭是三塊錢,買了十三萬股,那十萬股我放在我娘那裏,這三萬多就放在你的保險櫃裏了,這幾年就這麽忙來忙去,也把這事忘了,我剛打電話一問,現在是當時的多少倍嗎……!”

    “七八十倍……!”高德全脫口而出。

    “你怎麽知道的……?”古月反問道。

    這時高德全才真地嚇了一大跳,“七八十倍……!”他完全懷疑自己大腦剛才的運算了,這怎麽可能,四十乘上七十五,出來的就是天文數字了,再在後麵加個萬,就成了三千萬人民幣,這個數字令他太吃驚,太不可思議了,股票真這麽可怕嗎……!

    “你媽怎麽就想到要買點股票呢……?”高德全問。

    古月在紅燈時停下車,迴過頭孩子氣地說。“噢……!那是我老子在年青時,幹過的事,可能也在困難時救過家裏,所以我媽要讓我們也買一點,反正也不懂,就買了四十萬……。”

    一路上,高德全就被古月糊裏糊塗地拉迴了家,也不知他說的這個娘是那個娘,和那個媽,反正是到了自己的家。古月忘形地拐著他的肩膀,進了電梯,引來周圍詫異的目光,這兩個大男人……。

    兩人全不顧周圍的眼光,高德全還在對腦子裏的數子,在進行一遍又一遍地複核,生怕是大夢一場,他開始懷疑現在的真實性了……!

    高德全開了門,兩人就大喊:“媽……!娘……!”喊了兩聲沒人應,母親不在,古月說,“先找找看,東西在,我就放心了。”

    高德全想也是,他打開了大櫥門,母親的存折都在,唯獨沒有見那個小合子,小櫥也打開了,也沒有,怎麽會呢……?!古月頭上開始冒汗了,家裏可以放東西的地方全打開了,可以說,是翻箱倒櫃了,就是沒有,兩人彼此看看,那興奮已經不見了,高德全也有點沮喪,兩人同時看著女兒住的房門,這是唯一還沒有看過的地方了,兩人小心地推開門,生怕驚動了什麽,他兩小心地,打開了一切可以打開的門、櫃、抽屜,可就是沒有……。

    當迴家的母親,開門,隻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家裏進賊了,還有賊在孫女房裏亂翻呢……!老人稍稍地退了出去,反鎖上門,走了……。

    高德全更懷疑現實的真假來,看了一眼滿頭是汗的古月問:“我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白開心一場!”

    “做夢?……做什麽夢,找不到,那才是真得在做夢了。”古月看了一眼手裏的合子,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不見一樣,他安慰自己說:“就這也夠還幫孫子的了……!但我就不明白,我娘會把它藏在那兒呢……!真奇了怪了……。”

    兩人剛出女兒的房門,就見客廳裏三個民警,拿槍對著他倆,並朝他們大喊一聲:“站著,不許動……!”並有兩個穿便衣的衝了上來,叫古月拿著紅木合迎頭就是一下,當場就躺在地下,滿臉是血,另一個要搬古月的膀子,可是沒搬動。

    母親在後麵大叫:“別動手,這二個是我兒子,誤會啦……!”

    古月是對那個叫呂文秀良的是真怕了,生怕在這節骨眼上,再出什麽差錯,手中的股票又飛了,現在可以救命的,可能隻有手裏的小木合了,所以見有人衝上來,搶他的合子,哪還不下手啊……!

    “誤會……?”所長來氣了,把我們的同誌打成這樣……!還說是誤會!看看高德全,他也認識,隻是古月不認識。

    高媽媽連忙解釋,“這是我的幹兒子啊……!他倆比親兄弟還要親呢……!你們怎麽這個時候迴來,又是翻箱倒櫃的,把我老太婆嚇死了,以為進了賊呢……!我一個老太婆,不報案怎麽行呢……!對不起,民警同誌,誤會啊……!”

    高德全一聽就明白,立刻給那個倒黴的便衣民警止血,一看,不縫上幾針是過不去了,那可是紅木做的合子,硬著哪……!連聲對不起,好話說了一籮筐,趕緊送醫院吧,三人一起把五個民警送下了樓……。

    樓下停了一輛依維柯,許多人在看熱鬧,那個倒黴的民警,挨了打,還不算,還要聽一大堆難聽的冤枉話,今天可是倒黴到家了……。

    送走了民警,高媽才和他們一起上了樓,一進家門,母親就問:“今天是刮的什麽風,把家裏刮成這樣,你們在找什麽,就等不到我迴來了……?”

    古月急著問:“娘啊……!我那個時候,交給你一個這樣的小合子,您老放在那裏啦……?”

    “你手裏拿的不是……?”母親反問道。

    “不是,這是我從公司裏帶迴來的,一共有二個,我說得是家裏的一個……裏麵可是二千多萬哪……,公司的救命錢啊……!”古月急切地比劃著。

    母親的頭一下就嗡了一聲,二千多萬不見了……?兒子的救命錢,合子,老人一急,血往上衝,兩眼一黑,向後便倒……。

    這可把他們兩個嚇的不輕,高德全大叫:“送醫院啊……!月……!”

    “媽……!娘……!”

    老人牙齒緊咬,臉色發紫,古月把車開的飛快,後麵警車一直跟到醫院大門口……。

    原來高媽媽,知道兒子在經濟上出了大問題了,這幾天如何能吃好,睡穩呢,東想西想,想到妹妹的兒子,唐玨君在部隊裏當官,他可能有點錢吧,便忙了一天,給兒子借錢去了,一迴家門,就見家裏翻江倒海的,嚇了一跳,上下這麽走了兩趟,嘴裏又幹,心裏又急,猛一聽,兩千萬,在家裏不見了,哪那能再受得了,一急,血壓就升上來了,七十的老人,那能經得起,這樣折騰啊……。

    方淑嫻也來了,潘巧麗也來了,大家在醫院道過焦慮地等候著,一會兒,一個醫生出來,手上拿著一張處方紙,交給高德全,說:“這是你母親寫的,要我們給你,你們送來的即時,問題不會太大,留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

    高德全一看,隻見紙上歪歪斜斜地寫著三個字,上麵一個‘兒’字,下麵二個,看了半天才看清,是‘沒碰’,是碰字寫的太開了。

    高德全馬上明白了,說:“我媽的意思是,她當時在忙著,可能沒拿合子,你想一想,你當時放在什麽地方,現在還在什麽地方,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迴啊……!”古月拉著高德全就往迴走,都沒有和方淑嫻打個招唿,就跑出了醫院。

    到了家,古月站在客廳裏,自己從門口,到客廳來迴走了幾次,當時的畫麵,由麽糊慢慢地變的清楚了,古月緊皺眉頭,咬著手指,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高德全的心,也被他一圈又一圈的轉緊著,以致生痛起來……。

    古月最後走去臥室,一抬頭,走到大櫥邊,一伸手,就從櫥頂上的報紙下麵,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紅木合子來,打開一看,十萬春蘭股票,全在,兩個男人,對看了一眼,抱著在一起又笑,又哭啊……。“娘……,這裏是三千萬啊……!我們得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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