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如  願  以  償

    呂建中這一個多月就沒有去上班,拚著命,要學會這小本日的常用口語,總算沒有白費,一個人,真要想幹成一件事,發起狠來,也會有奇跡產生的。就在二分鍾前,他突然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裏,她開口就用日語問他,這一個多月日語學會了沒有,他心中隻打了一個‘咯論’,這是誰啊!是否打錯電話啦,便立刻聽出是呂文秀良的聲音,這才明白考試已經開始了,兄妹二人就在電話裏對起話來了,最後呂文秀良說了一句,給你八分鍾,穿的體麵一點,下來!

    這時也不知那來的速度,他以最快的方法,洗臉穿衣,蹬上皮鞋,到了門口,還用刷子給皮鞋來了二下,今天一切好像很幫忙,剛到等候區,電梯門還沒關好,他趕快向前顛了一步,把一隻腳,伸進了門逢裏。來到小區大門口,果然看到她的車子在路邊,他真不知道該坐前麵,還是後麵好時,前門無聲地開了一條逢,他開門一下就坐了進去,車裏空調開的不大,人很舒服。他剛坐好,呂文秀良就說了:“你眼前是一本經理手冊,你先看一下,你做不到,就可以下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呂建中明白,在這裏,要和呂文秀良講兄妹關係,那就傻了一半了,如果再不幹脆,不能給她一個正確無誤的迴答,那就是徹頭徹尾一個傻蛋。他隻能集中精神,且粗枝大葉地翻了一邊,在最後一頁上,有這樣一行字,‘你的全部工作時間,必須向呂文秀良負責!違約將視為接受開除,並對你開除後的一切,不提供任何保障。’心裏說:‘你真夠狠的,我辭職來幹你的,開除後就不管了?比共產黨還利害。’嘴裏卻說:“我一定能做到。”當他說完這句話時,那就意為著,要當好這個飯店的經理,一周就要付出,60個小時的認真勞動,稍有懈怠,不說這一個多月的辛苦,將會全功盡棄,今後的保障,也無從談起,從現在起,他就把自己賣給她了……。

    車子無聲地滑出邊道,進入快車道。呂文秀良這才說:“你前麵雜物箱裏的東西,現在是你的了。”

    他伸手拉開麵前的箱子,裏麵有一個手持電話,五合名片,一摞子百元的大鈔。他的心,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憑他的直覺,他明白這裏是一萬元整,也許是算他一個月的工資了,這就是單位裏工資的二十陪,剛才腦子裏的一丁點不滿,不知跑到那裏去了,他隻看了一眼名片,最先跳入眼簾的是總經理三個字,他想了半輩子的三個字……。

    車子猛一停,他一下還真不知道車到了什麽地方,再一看,再向前走二站,不就到陸家浜路了嗎?這裏原來不是,一家台灣人開的牛肉麵館嗎……?他再左右看看,這附近那來什麽牛肉麵館,馬上明白,這就是他要來管理的一家日本料理店了。門口架有一塊板子,上有‘正裝修’三個字。外麵並無特色,他抬頭看看,這一看,心裏才嚇了一跳。門頭左右飛簷挑出,黑色簷脊下,各掛一個長方形燈籠,黑邊筐,白綢麵,四麵就是呂文秀良四個行體字,不知出自誰人的墨寶,燈籠在風中,悠然地轉動著。門麵敞開,但正前方一塊深茶色的巨型浮雕玻璃,把一切擋的嚴嚴實實的,玻璃正中垂直四個字,‘日本料理,’左右各是一副日本宮廷用膳圖,幾個美貌的藝技,正在起舞抖扇,四個字,兩副畫,把裏麵料理的擋次,點的清晰明了。左右兩麵進出的開擋,足有一米二寬。呂建中跟著她後麵,剛進門,頭上一道風幕,吹下來,就把裏外分成兩個氣溫的世界。門廳裏光線較暗,左右兩麵牆為烏黑吸光牆麵,在前麵種有一排翠竹,幾支小小的射燈,在慢慢轉動著,一下使眼睛產生錯覺,好像左右兩麵景深很遠一樣,不知從那個方向吹來的模擬的自然風,帶著竹葉的清香,頓時使你有走在田野裏的感覺,這個廳裏沒有一點聲音,看來隔音效果已經做到了極至。呂建中心中暗想,在上海寸土寸金的地方,還空出一個廳來,做效果,你真會燒錢……!

    出了廳才發現,燒錢的地方多了,在廳和大廳之間有一人工的小橋,二米寬二米長,左麵是假山石,壟罩在一片霧氣之中,有水流從上而下,巧奪天工又縮龍於方寸之間,右邊是一池春水,不少魚在水裏遊動,這些五顏六色的魚,在這裏隻能是觀賞魚了。二步小橋一過,前麵才是主餐區,大理石鋪地,石麵黑中帶有暗白,廳中方柱林立,且整齊劃一,柱與柱之間,排有斜邊長方桌,每排有八張,一共有六排,每張桌子以六人為易,頭上又是長圓形燈籠,是用竹篳編織而成,隻是比門外的小了一號,外麵左右紅白對稱,立柱頂間,拉有巨大斜布曼,完全顛覆了呂建中在街頭巷尾進去過的日本料理店,那隻能算作日本小排擋,這裏才是真正的日本料理,難怪他向妹妹喊了幾年,她無動於衷呢……!大概她在日本從未進過那種小排擋,他隻想要一個日本小排擋而已。而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豪華的日本酒店。他向右一看,右手一邊為半開方式冷餐區,不繡鋼和玻璃組成的一排長櫃子,在射燈下閃閃發光,他感到真有點頭暈了,向左麵看,那一排才是各種大餐的供應區,後麵陳列著各種樣品的大副照片。呂文秀良自顧自在前麵走著,迎麵來了一個中高個女子,三十多歲,十分幹練,胸前掛有一胸牌,她在呂文秀良麵前站住,恭敬地點了一下頭,說:“董事長,一切都準備好了。”

    呂文秀良把兩人看了一眼說:“鍾小姐,是我在日本的助理,臨時迴來給我幫一個忙。這位是我的家兄,叫呂建中,開業後,鍾小姐協助你兩個月,兩個月後,你能否勝任,鍾小姐說了算,你擺得平,這個位置是你的,你擺不平,我就正式交給鍾小姐,我另外再找助理,怎麽樣……?”

    呂建中走到這裏,心裏才有點怕了,這裏投資,不是十幾萬就能擺平的,就憑他有限的裝潢經驗,這裏沒有個二百萬是拿不下來的,還不知道後麵包房裏還有什麽花樣,看看助理,就知道後麵全是俊男倩女,自己也身不由己的騎上虎背了,那怕以後會粉身碎骨,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坐上去了,呂建中本能地突然立正,說:“請鍾助理多指教,我一定努力工作……!”他似乎還想表白什麽。兩個女人對了一下眼,就差一點沒有笑出聲來,鍾助理心想,日本電影看的多了,那能加憨啦……!

    三個人來到後麵包房裏,左麵有三間,每間內有兩個大的八仙桌,後有邊門,是送菜專用的,有一可移動屏封,牆麵裝飾著各種櫻、鬆、竹、梅、菊,等,到顯得大方寧靜,清一色高仿紅木高背椅子。右手有六間開方式包間,高出地麵一個台階,全用木地板鋪就,過道一麵,全用各色垂珠,組成一副巨大的八仙醉酒圖,左右互不相幹,裏外又彼此可見,順著邊轉過去,還有同樣的六間,各門口,有一乳白色球形吊燈,這時呂建中已經聽見左後麵有炒菜的聲音了,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廚房一角,向呂文秀良獻殷勤地一笑,隻見他向裏麵打了一個響指,立刻出來十來個廚師,頭上戴著,還是紮著紅花帽巾,一身白褂子,人手揣著兩個菜,魚慣而出, 在第一個大包間放下菜後,一字排開,隻有後麵兩個人,空著手出來,見了呂文秀良立刻‘嗨’了一聲,呂建中心想,還真來二個日本人做菜啦!今天是考他們,還是考我?但鼻中已經聞到了,五味陳雜的各種香味,剛才在麵前一掃而過,隻見五彩繽紛,和各種形狀餐具,組成的藝術品,放在兩張八仙桌上。呂文秀良這才講話了:“大家這幾天辛苦了,給大家解紹一下,從現在起,這位呂建中先生就是這裏的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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