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夙黛早早地來到了綠雲軒茶社,她定了一個房間後,就離開了,她心中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既被良知在咀嚼著,又被沒錢的窘境折磨著,她想象著父親,一旦發現家裏的存折不見了,那後果,她真不敢往下多想一點,我隻希望在七點半過後,能快快地拿到錢後,就開溜,她也無臉麵再和他們見麵了,那怕給她十萬,八萬也行,隻要把這難關過了,今後做牛做馬,來補還這個侄女了。

    七點半過去了,路上華燈齊放,她並沒有發現高德全進那個茶社,這倒叫她心中十分地不安,七點四十五了,她有一點等不及了,她從包裏拿出一副大目鏡來,帶上目鏡後,來到茶社,她問服務台:“小姐,紫竹林包間有人去了嗎?”

    “已經有人去了,茶水已送去了。”小姐臉上露出職業的微笑。

    沈夙黛的心,這才放下來了,她趕快向洗手間走去,在洗手間裏,她又重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讓自己的心境,平和下來一點,這才向紫竹林包間走去。

    紫竹林包間,裏麵燈光柔和,玻璃牆後麵,種著一些細細的紫竹,射燈交錯成輝,房間裏是一套古色古香的,高仿的紅木椅和矮腿茶桌,沈夙黛先是一驚,裏麵多了一個人,等看清楚是他們兩個後,才沒有退出門去,高德全說:“沈女士你好,君瀚是你哥哥生前最好的朋友,當年,你哥哥把孩子托給我的時候,他也在場,今天我也把他請來了。你坐吧。”沈夙黛雖老大的不願意,但事到如今了,生米都成熟飯了,她也隻好硬著頭皮,向馮君瀚點點頭,這才坐下。她不想在這裏多待,她開口問:“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當然帶來了,錢你放心。我要你帶來的東西,你帶來了沒有?”高德全說。沈夙黛從包裏把信,和戶口本,自己的身份證,還有幾張六十年代的,黑白照片都放在桌上,馮君瀚站起來,給她沏了一杯茶,說:“你真會選地方,這裏的茶真好,環境也好,都不知道外麵是白天,還是晚上了。”高德全在看信,馮君瀚拿著照片,好像看的很認真,嘴裏還不時的自言自語地說:“你們兄妹長得太像了。”

    沈夙黛心裏罵道:“費什麽話呀,長得不像,還叫什麽兄妹啊,真是多管閑事。”嘴裏卻說:“是啊,兄妹麽。”

    馮君瀚抬起頭,仔細地看著她說:“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去了,孩子多大了。”女人一被人家誇漂亮,頭就開始暈,迴答說:“我還沒有孩子呢。”

    馮君瀚故做驚訝,說:“難怪呢,從戶口上看,你還大我一歲呢,這一比,我完蛋了,到底你年青,看上去,你頂多三十掛零,大全,你說是吧?沒孩子好哇……!有孩子,夠你煩的,吃喝拉撒,上學啊,費用可大了,不知在上海,上個大學要多少錢啊。”

    完全放鬆警惕的沈夙黛,為了獲得一個支持者,她說:“是啊,是啊!現在在上海,要培養一個大學生,沒有個幾十萬是過不去的,好在我生先在美國,一年也有個二三萬美元寄來,錢我是不在唿的。”

    馮君瀚立刻把她從頭到腳地誇耀了一番,她也就有問必答了,談得很是投機。她雖然放鬆了警惕,但這麽大的事,還是有點不放心,她問:“你跟我哥是怎麽認得的呢?”

    馮君瀚想也不想地說:“我是64年去的,後來調畜牧連,在你哥手下當個小班長,一個排長管一個班長,能不好嘛……?聽他說過你,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看到你,不知你現在在哪裏高就啊,像你這樣精明能幹的人,不當一個大主任,就一定是個大經理,下次有幾會,我請你怎麽樣?”沈夙黛在吹捧中,忘了初衷。忙說:“不用,不用!”

    高德全突然問了一句:“沈夙黛,你看,你現在想要多少錢合適呢?”

    沈夙黛,一下像醒了過來,就一句問話,她手心就開始出汗了,她用手娟,顧作隨意地擦了一下眼鏡後麵的細汗,她多希望這個叫什麽君瀚的家夥,幫她開口啊,她看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得抓緊手中的手娟,心中在鬥爭,到底講多少好,十五吧,他可能隻帶來這麽多,要是他還價呢,不……!最後她說:“你給二十好了,看在他的麵子上,我也不缺這五萬塊。”她向馮君瀚看了一眼,說:“你說多嗎?”

    馮君瀚一聽有漏洞,又怕錄音不清楚,就說:“不多,才二十塊錢,像證性的,太少了。”沈夙黛趕快糾正道:“是二十萬元。”

    高德全接著問:“你是說,我給你二十萬元,你就不再要你哥哥的孩子了,是這個意思吧?”

    “是這個意思,隻要你給我二十萬元,我就代表家裏,不再向你要這個孩子了。”她已經感到一種焦急了,她抬出了‘代表家裏’,不再要這個孩子了。她的講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馮君瀚感到時間到了,向高德全使了個眼色。

    高德全把杯中的茶喝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不緊不慢地說:“沈夙黛,是這樣的,你看,我為了這個孩子,二十年來,一直沒有結婚對吧,我女朋友也跟著一起等了多少年,我也累了,現在孩子在上大學,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你是孩子的姑姑,是親的姑姑,信呢我也看過了,全是真的,你可以把孩子帶走了,你剛才講,一個小孩子,到大學要化多少錢,這樣好了,我也不要那麽多……。”

    沈夙黛一下子全悶了,心頭翁地一炸,她已經根本聽不清,高德全後麵講的話了,這個結果,太出乎她的意了了,她似乎感到了滅頂之災,就在眼前了,這種恐懼,像魔鬼一樣,抓住了她的心,她一下子摘下眼鏡說:“高師傅,你給我十萬,十萬也行啊。”看著高德全無動於衷,她慌了神,大聲叫著說:“八萬,八萬,……”看到高德全還是無動於衷,她不由地大叫“大哥,大哥……你救命啊……。”她,已忘記了女人應有的廉恥。

    古月在隔壁早聽不下去了,要把婷婷從他身邊帶走,他受不了,但要把婷婷這樣用錢買了,他更受不了,他感到這就像買自己的女兒一樣,他是個大孝子,如何受的了這個氣呢,他一腳把門踹開,衝了進來,他早以把馮君瀚為他安排角色忘了一幹而淨了,誰也沒想到情況會這樣急轉直下,而安排的程序,也已經用不上了,古月瞪著衝血的牛眼,手已經指著她的鼻子,開口吼到:“我就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皮的女人,我在邊上聽了半天了,就沒有聽見你說過一聲謝字,我大哥把一個孩子,從在吃奶的孩子,培養成一個大學生,什麽謝字也不說,這二十年的心血,就不值一個謝字,你良心叫狗吃了,你要是個男人,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呢……。”

    沈夙黛被古月這一驚,一罵,一想,當真無地自容,一下跪了下來,這實在太出三人的意了,隻見她,揚手給自己來了個嘴巴,說:“我不是人,良心叫狗吃了,大哥原諒我,我沒辦法,隻有這一次,下次再不敢了……。”她話沒說完,古月接話了。“下次你要賣誰?賣你娘,還是賣你爹?你還敢有下次。”古月揚著拳頭。馮君瀚向高德全使了個眼色。高德全明白,戲不能演過了,他一把拉住古月,讓他坐下,把沈夙黛也拉了起來,順手給了她幾張麵巾紙,說:“你喝點水,慢慢說,看看我們能幫你做些什麽,慢慢說。”

    沈夙黛哪一刻,真想有個地洞,鑽進去,或者幹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她想到自己為了錢,竟會這樣做,當真是鬼迷心竅了,羞愧難當,不竟失聲痛哭,三個人誰也沒有再去摧她,她足足哭了十分鍾,才收聲。馮君瀚出去了一下,拿了一條濕的白毛巾進來,給了沈夙黛,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當她平靜了,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被丈夫欺騙,自己如何拿了家裏的拆遷款,寄給他,最後卻收到他寄來的離婚協議,如此這般,全部說了出來,她心中一下輕鬆了許多,終於卸下了心中的負罪感。

    古月第一個就罵了起來:“你也不小了,怎麽就不識人呢,自己的房子賣了也就算了,還把家裏……,他是個什麽混球,就把你迷得不分東南西北,美國就這麽好,你們上海人有什麽了不起,這麽大一個中國就容不下你,真氣死我了……。”他真把自己當成新疆人了,忘了自己也是上海人。

    馮君瀚和高德全耳語了一番後,高德全問:“那你們現在到底離了沒有?你父母知道嗎?”

    沈夙黛點點頭,說:“離了,他們還不知道。”

    馮君瀚說:“有個女婿在國外,他們臉上都有光,你不告訴你父母,是不是怕你父母臉上難看。”這句話點到她心上了,不少上海人都這樣想,子女能找個老外,身上有幾件洋貨,走起路來,連腿杆子,好像比人家都要壯一點,哎……可憐的小市民意識。

    高德全說:“這樣好吧,你呢,迴去以後,一定要把你已經離婚的事,給你父母講了,這是我們三個人的希望,因為這是早晚的事,越早越好,你自己看著辦,第二呢,我們給你捌萬整,先把存款解決了,另外再給你四萬,這是婷婷孝敬兩位老人的心意,這樣就把差價,和買新家具的錢都解決了,另外,我們三個有個要求,在婷婷大學沒有畢業前,這事你不要去告訴她,我們會在一個適當的時間,給她講,本來給你這麽多錢,是要你寫個收據,並說明這些錢的理由,現在也不要你寫了,如果我們以後拿了這份收據給婷婷看,她會怎麽想你們一家,怎麽想你這個姑姑呢?她還會認你們嗎?你要不要聽聽你剛才講得話啊?”高德全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錄音器。

    沈夙黛,嚇得汗都下來了,人的良知,一旦又迴填滿心靈,反省自己迷失心智的所作所為,同樣是那樣地痛心疾首,她把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無地自容。馮君瀚說:“好了,都過去了,你隻要記住這次事情,比什麽都好,另外說一句,如果你哥哥在這裏,他就能拿得出,這些錢嗎,多少知青迴來了,不是也有下崗的嗎?”

    古月插話了:“你知道我大哥的錢是怎麽來的嗎?這是他……。”

    “兄弟啊,不說了。”高德全拉住古月,不讓他說下去了。他從古月的包裏,取出了十二萬,放在桌子上,說:“你點一下,收下吧。”

    今天晚上,對沈夙黛來說,真是一波三拆,自己就像個無槳無舵的棄船,一下被迷失的良知,拋到浪尖,一下,又被自己的貪婪,打到浴底,現在終於靠岸了,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中的感激之情,難以表達,她看著桌上的錢,真難以伸手。馮君瀚看出她的尷尬,把她帶來的包拿過來,當著她的麵,把錢一一放了進去。高德全說:“這麽多錢你一個人帶迴去,我們也不放心,我們送你吧,你現在可以去一下洗手間,我們等你。”她搖晃著站了起來,向門口走,今天是她人生路上的一次心靈手術,她感到好累啊,在他們的幫助下,她放下了心中的罪惡,良知又迴來了,她在洗手間,嚎哭一場,奇怪的是一直沒有人進來,等她平靜後出來,看到古月站在門口,心裏頓時明白,那是幾個叫她又怕又敬的人。

    古月站了起來,他要去把他心愛的桑塔納開過來。

    送走了沈夙黛後,三個人才感到有點餓了,古月說:“走,到我們自己的店裏吃飯去。”二十分鍾後,桑塔納已經停在‘新龍海鮮魚館’門口了。古月說:“現在有大圓桌,八張,長方桌,十二張,包房隻有五間,這門頭是淑嫻設計的,你看怎麽樣?”

    馮君瀚說:“不錯,很有點大船仿的味道。左麵櫥窗裏放那麽大一隻船舵,還有一張拖輪用的魚網,加上後麵的畫,點明了你這裏吃的是海鮮了,你看,你的魚都比人家的漂亮,還有大龍蝦。”三人才進門,中等個頭的朱良材就迎了出來,高德全就喊:“朱經理,我們來吃飯了。”朱良材一見是他們,高興地伸出雙手說:“兩位大哥同來,今天刮的是什麽風?”三人繞過巨大的玻璃屏風,見還有不少食客在用餐,整個大廳裏飄著一股淡淡的海鮮香味,十分誘人,三人在朱良材的帶領下,進了二號包間,隻見門頭上左邊寫著:“秋雨島下一釣翁,’右邊寫著:”閑來甩月笑煮海。’“這是誰寫得,這氣派,用月當鉤,海為鍋,。”馮君瀚問朱良材。

    朱良材說:“這是淑嫻嫂子寫得,怎麽樣?”

    “了不得,這叫,螺絲殼裏做道場,海魚館裏有乾坤,大有人材在,明天一定要去見一見這位,沒有謀麵嫂夫人。”馮君瀚說,

    古月聽了得意地說:“別聽他的,先把你的魚奶蛋羹送上一道來,就我們三個,別浪費了,都是自己人,不要虛的。”

    馮君瀚說:“還有魚奶這道菜,真是開眼界啦,說說,是什麽東西做的。”

    古月笑而不答,高德全也笑著,他突然來了一句,說:“一分錢,逼死英雄漢,我今天,算是看到了,秦瓊落難也賣馬,好好的一個女人,前幾年到她那裏吃飯,還免過我們二桌飯錢,時隔幾年,被錢逼到這個份上。”高德全十分感歎地說。

    馮君瀚:“錢確實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個世界,是靠金錢在維持運轉,要是真沒有錢了,地球都不轉了。”

    古月說:“錢是好東西,也是壞東西,能送人上天堂,也能使人下地獄。”三人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感歎著,朱良材,送了三份魚奶蛋羹上來,說:“快,先嚐嚐,感覺怎麽樣。”

    三人麵前各放一碗,碗邊寬大厚實,卻不太深,碗白,羹更白,六個不大的園子像鴿蛋大小,三根極細的薑絲,一點香蔥,十分誘人,馮君瀚先來了一口,說是羹,卻細如奶汁,帶著一點特殊海味鮮香,又從中感到一點甜苦味來,馮君瀚說:“這個味道還真是有點怪啊,入口就是爽。”古月很得意地笑著說:“嚐嚐這魚蛋做得怎麽樣?”

    一個入口,卻很有彈性,咬開了才嚐出來,是目魚蛋加工的,硬硬的目魚蛋,在這裏已經變了形態,裏麵有芯子,細細辯來,有火腿肉,蝦仁,還有一點蟹黃的鮮香。“真是不得了,這實在是功夫菜。”馮君瀚說。

    古月說:“來客必點的,所以生意一直不錯。”這裏吃著,朱良材和另一個師傅揣著菜上來了,兩瓶啤酒,一聽果汁,古月說:“我隻要開車,大哥從不讓我喝酒。”

    “那是淑嫻讓我關照你的,那是為你好,你不喝,你看你手下麵,誰敢喝。”高德全笑了。

    三個人,筷子點過,杯子碰過,如風卷殘葉,把桌上一掃幹淨,高德全說:“這樣吃才有點新疆的氣派,看著人家慢慢地吃,我都為他們著急,今天吃得很過癮。”

    古月說:“大哥,我幹娘身體好嗎,我要去看一下才好。”

    “今天就別去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明天君瀚也要到你那裏去看看。叫小朱來把這裏撤了,來點茶水就行了。”高德全說。古月馬上起身出去了。

    馮君瀚說:“你想今晚就和他談啊?”

    “是啊,你也在,下午的事也很順利,這也是一件大事,辦完了,下麵的事,我也好開展起來了。”高德全說。

    “你指得是北海飯店?”馮君瀚問。高德全點點頭。

    朱良材提著水瓶進來了,後麵跟著一個師傅,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桌子收拾幹淨了,這一切是那樣地熟練和麻利,茶水倒好,朱良材就出去了,古月推門進來說:“今晚我不迴去了,明天一起迴去,我剛才和淑嫻打了個電話,我娘已經睡下了。”

    三人坐定,高德全說:“古月,我要把現在公司裏全部資產,和資金,安股份全分掉,我已經想好了,想聽聽你的意見。”

    古月說:“分掉?!大哥你不幹了?我一下子沒有明白。”

    “不是不幹了,而且要大幹,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們大家的,我隻是現在當個頭,幹大了,這個頭我也當不了了,我們隻當股東,總經理就請人來幹,是這個意思吧。”他向馮君瀚說。

    古月雖然有點納悶,但很快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他問:“那大哥打算怎麽分呢?”高德全拿出了前段時間準備好的方案說:“你手下有七個人,從第一天起,就在一起打拚,許銀龍夫妻兩人,算九個,許銀龍手下有兩個人,小周和小林,幾年來,沒動過窩,他們兩個合起來算一個,這樣就算十份,我想分掉百分之二十給他們,作股份,人均站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二,你占百分之三十,我占百分之四十,留百分之十作幹股,分給以後公司裏再來的人。公司是大家的,大家才會齊心協力把公司辦的更好。”

    古月一聽就跳起來了,說:“大哥這不行,他們這樣分,我一點沒意見,但我哪能要這麽多呢,這叫我怎麽做人呢?我黑點心,大哥給我百分之十,我已經要晚上睡不好覺了,你自己一定要超過百分之五十才行,我決不能要這麽多。”

    最後馮君瀚說:“古月你聽我說,明裏說是你一個人,實際上是兩個人,淑嫻嫂子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我看看這魚館,這門頭上的對聯,就有數,隻有這樣,公司才能做大,家族製,是有缺陷的,我看你要占百分之二十五比較好,大全占到四十五,那百分之十的幹股是分紅不分股的,這樣不管怎麽樣,你都可以控製公司,下麵再投資其它,都是公司行為了。”

    “我看許銀龍是否少一點。”古月說。

    高德全說:“不少了,下個月,房子裝飾好,不是他有一套嗎,你又沒有是嗎?”

    “我有的住,現在還有車,幾年前,想也不敢想啊!大哥,我和你這輩子有兄弟緣,君瀚,你說對嗎?”古月說。

    “別肉麻了,喝了水走吧。”馮君瀚推了他一把說。

    “我就要肉麻!”三人鉤肩搭背,像孩子似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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