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押解到舊都陽陵,望著銅牆鐵壁的囹圄,不禁苦笑,這是我們大楚修建的監獄,現在關押進來的人竟然換成楚國的公主。

    過了半日,獄卒打開牢門,有侍女魚貫而入。她們端著的托盤上是精美的華服和珠釵,異口同聲道:“奴婢等伺候公主梳洗。”

    我很訝異,一個被俘虜的公主竟然會有如此禮遇。我問:“是誰叫你們來的?”

    侍女們迴答:“是八王爺。”

    我心想,果然是他。我認識的魏國人氏除了雪衣就是宇文軼,看這個陣仗,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我被帶迴闊別一月的公主府,宇文軼仍是老樣子,笑臉相迎,彬彬有禮,隻是多了一層鋒芒畢露,意氣風發的光彩,想藏都藏不住。

    他笑道:“公主多日來擔驚受累,我特地備好一桌酒菜為公主接風洗塵。”

    我不理他的殷勤,冷冷地問:“你到底想耍什麽花樣?”

    宇文軼笑容一僵,卻還是掛住了:“我是你的駙馬,關心體貼公主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夠了!”

    他過往的那些低三下氣,畢恭畢敬猶憶心頭,我一時也分辨不清形勢,直言拒絕,“魏國背信棄義,楚魏之盟破裂,你我的聯姻自然不算數了。你現在心裏一定很得意吧,不必再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宇文軼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他緩步踱到窗前,望著什麽出神,忽又開口:“公主,庭院裏的這株梅樹是我當年親手栽種的,如今終於開花了。我以前就常常在想,世間什麽樣的花能匹配公主的高貴美麗?思來想去,或許也隻有梅花的傲然霜雪,一枝獨秀。”

    我越聽越奇怪,如今我已是階下囚,他何必還來奉承我?

    “你究竟想說什麽?”

    宇文軼歎息一聲,幽幽念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答非所問,他莫不是瘋了吧?

    我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也懶得再理會他,但他仍要自說自話下去:“公主,我記得你以前答應過,若我以後遇上喜歡的女子,大可不必顧及你的感受。你那時的話可還作數?”

    我迴答:“本公主金口玉言,自然作數。”

    宇文軼輕笑一句,很是愉悅:“如此甚好,那我按你說的不顧及你的感受了。”拍拍手,殿外有兩個侍女低頭入內。

    我感到情形不對,責問:“你想幹什麽?”

    宇文軼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仍是背負雙手,臨窗而立:“給公主更衣梳洗。”

    我尖叫著反抗:“我不需要,你讓她們走開。”卻有一條濕帕子從後捂住我的口鼻,立刻陷入昏迷。

    等我再次醒來,一片通紅刺入眼簾,喜燭高燒,張燈結彩,像可怕的火焰燃燒了整座宮殿。

    我一襲鳳冠霞帔,躺在自己過去的寢宮。大紅的被褥下墊著棗子花生桂圓等物,硌得後背發疼,可身上再怎麽不舒服,也比不上此刻的心驚肉跳。我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宇文軼瘋了,真的瘋了!一個瘋子會用什麽手段來報複我,真的無法想象!

    宇文軼就安靜地坐在床邊,見我醒轉,溫柔一笑。可我覺得他笑簡直比不笑還嚇人,勉強克製住驚慌:“你,你要做什麽?”

    宇文軼端詳著我,目光似有無限柔情,指尖撫過我被冷汗濡濕的青絲:“公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卻一直拒我於千裏之外,如今費我這番苦心布置,總算能把當初的洞房花燭夜補上,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他起身走到喜桌前,舉起酒壺,斟滿兩杯酒,麵無表情地將其中一杯塞到我手中。

    “我不喝!”

    我怎麽也不肯與他交臂飲酒,還在反抗中將杯子摔落在地。並擺出昔日的威嚴,怒斥:“宇文軼,士可殺不可辱,我是大楚尊貴的嫡公主,你別太過分了!”

    宇文軼卻仿佛變了一張臉,收起溫情款款,自己飲下酒水後,用力拉扯住我的頭發,不讓我掙脫,以壓倒性的力量,直接強吻下來。

    我感受到侵犯,腦中一片空白,不得已吞下他渡給我的物什,趁喘息的功夫,隻言片語地喊出:“混蛋,唔,滾開!”

    宇文軼絲毫不理,大手轉而伸向腰際,哧啦撕開衣袍。我在他身下動彈不得,一顆絕望的心沉落穀底。原來都是假象,什麽落魄潦倒,什麽逆來順受,一切都是他偽裝出來的麵具。他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如今才真正暴露出了本性。

    事畢,宇文軼迴頭看一眼淚流滿麵的我,慢條斯理地起身穿衣。

    我瞪著他,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嗓音嘶啞地怒吼:“宇文軼,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對我之前的怠慢羞辱懷恨在心,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報複,現在終於滿意了!”

    宇文軼輕笑:“兩年多來,我的確恨你恨得牙癢,恨到想把你生吞活剝了,可又實在舍不得。隻要今後你願在床笫間乖乖配合自己的丈夫,安分守己,三從四德,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本王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我氣得失去理智,顧不得全身的狼狽和淩亂,衝到他麵前拳打腳踢:“你神經病啊!我堂堂楚國公主,什麽時候需要聽你的吩咐?”

    宇文軼一把製住我的肩胛,捏得骨頭咯吱作響,臉上卻笑得溫柔平和,一字一句道:“劉素節,要是楚國亡了,你又算哪門子的公主?”

    我義憤填膺:“大楚不會亡的!你別癡心妄想!你們魏國不敢堂堂正正地比試,也隻會像你一樣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魏國滅亡,才是老天開眼!”

    宇文軼不做辯解,隻冷冷一笑,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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