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令,大廳角落的徐晃和陳宮驚愕的對視一眼,一時間竟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公台,公明,你二人可是不願?“管彥看半天沒人應聲,故意挑著脖子看向了角落處的二人問道。


    一聽管彥唿喊,徐晃、陳宮二人這才緩過神來,忙走到大廳中央,麵對管彥伏身拜下。陳宮率先開口說道:“非是不願,隻是我等才淺,卻能得主公重托,受寵若驚也!”


    管彥笑道:“才淺才厚,我心自知!”管彥緩緩走到二人麵前,雙手托起二人,真情實意說道:“我信二位,方得委此重任,此間還有錦囊一枚,汝二人安營紮寨後,按此錦囊行事!“說著,管彥從懷中掏出一黑緞錦囊,向徐晃遞過去:“公明,此次汝為主將,須得多聽公台諫言才是!“


    徐晃略微顫抖地接過錦囊,抱拳迴道:“末將領命!”


    關於徐晃和陳宮的手令,管彥倒是沒有給予,因為管彥原本計劃的並不是他們,隻是今天忽然見到這二人,這才臨時起意,將此任務交給這二人。以徐晃的穩重,陳宮的機警,想必此次任務也沒有什麽困難。


    待到徐晃和陳宮退到一邊,管彥再次說道:“這第三路麽……”


    話還未說完,臧霸、紀靈等一眾人便情不自禁得向管彥走了幾步,就連一向穩重的趙雲也不著痕跡地靠近了些,略有期待地看向管彥。


    管彥見狀,忙揮揮手:“這第三路乃’智路‘,無須領兵打殺!爾等退下吧!”


    揮手退卻了一眾略有失望的武將,文臣們也躍躍欲試起來。


    “我欲派遣一使者,前往南蠻之地,結盟蠻王孟獲;待我與劉璋反目之時,揮師北上,牽製劉璋人馬,以助我奪取成都!”管彥簡單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後,陳登率先蹦了出來:“主公……”


    管彥揮揮手:“好了,元龍莫說了,此次人選我也已心中有數。”管彥踱著步子,向一眾文臣走去:“此去南蠻荒蕪之地,跋山涉水,混煙瘴氣,一要身強體健,所以戲先生不適合。”


    管彥說罷拍了拍戲誌才的肩膀,接著看向傅燮說道:“蠻王不知禮數,須得變通,唇槍舌劍,許以利害,師兄剛直不阿,恐難與蠻王通言!”傅燮知道自己的毛病,被管彥這麽一說,也不惱,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最後管彥又走到了沮授身旁:“沮授先生曾助我謀定冀州之地,頗有謀略;且曾以巧言誘騙,僅憑一縣之衙役,摔杯為號,險些誅當朝將軍於縣衙,實乃有勇有謀,為上上人選啊!”


    沮授聞言先是一愣,迴想起當年做縣令時誘殺管彥一事,忽然撫掌大笑:“主公休要取笑!”


    管彥也應聲大笑,揮揮手:“哎~~~哪是取笑,此事若成,則有大利;若不成,則恐有性命之憂!不知公與先生可敢前往?“說到最後,管彥已經略有心憂地看向沮授。


    沮授看著管彥,也慢慢地收起笑容,拱手正色道:“授得遇明主,本當肝腦塗地以報之!區區蠻夷之地,去一趟又何妨?”


    “好!”管彥迴身走迴主座,正身端坐道:“令沮授為大行令,假大司馬節,攜親衛十人,出使南蠻!“


    還未等沮授迴複,門外忽然衝進一人,隻見此人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地上,悶哼了一聲。眾人見狀忙護到管彥身前,管彥看著這熟悉的身影慢慢地撥開眾人,邊走邊說道:“是小七麽,你幹嘛呢?慌慌張張的。”


    小七乃是除了周倉外資格最老的親衛,此時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管彥說道:“主……主公……,皇甫……皇甫老將……將軍,病危!”


    “什麽?”管彥瞪大了雙眼,抬頭看向外麵漆黑的夜色,隻停頓了片刻便向屋外衝去:”爾等各司其職,方才得令者,按令行事!“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管彥已經跨步到門外,而典韋如同旋風一般,也緊跟著管彥飛奔而去。


    此時的皇甫嵩府中,已如蒙上了一層霧霾一般,除了下人們唯唯諾諾地在主房中進出穿梭,隻聽得偶爾幾聲婦人的哭泣。主房之中,一老婦人淚眼婆娑地看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地老者,老婦人之旁,一中年男子正攙扶著她並輕聲安慰著,時不時地皺著眉看向臥床老者,擔憂之色,一露無遺。


    這老婦人便是皇甫嵩發妻——陳氏,而中年男人正是皇甫嵩獨子——皇甫堅壽!


    這時,一丫鬟邁著碎步走到皇甫堅壽身旁,輕聲迴道:”少爺,大司馬來了!“


    皇甫堅壽眼中閃過一絲光澤,忙迴身走到門外恭候著。


    直到一身影漸近,皇甫堅壽忙躬身拜道:“參見大司馬!”


    管彥一個健步邁上台階,伸手扶住皇甫堅壽,眼神卻看向了室內那臥床:“世兄無須多禮!老師情況如何了?”


    提到了皇甫嵩,皇甫堅壽眼中再次恢複了悲色:“家父已病重多時,宮中太醫今日已明言:家父已油盡燈枯,撐不過今日了!”


    管彥一皺眉,心中略有怒氣,一把抓過皇甫堅壽的手臂,壓低了嗓音說道:”病重多時?為何不早告知我?“


    聽出了管彥的怒意,皇甫堅壽忙告罪道:“大司馬息怒,實非我等有意相瞞,隻是家父嚴令不允,這才未告知大司馬,今日在下看家父已經不省人事,這才自行派人告知大司馬!”


    時值深秋,一陣寒風卷帶著枯葉吹過,直讓管彥心中一涼。管彥這才想起那次皇甫嵩與朱儁設計逼問之事,嫌隙已生,縱然有心,也於事無補了。管彥其實早就該明白,或許自己心中已無想法,但他與皇甫嵩之間已經不是那對出生入死的師徒了。


    管彥側過頭,略有落寞地看了一眼室內那張臥床,隱約可見那蒼髯白發,管彥閉上雙眼,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管彥迴過身,緩緩地向台階下走去。


    “是文德嗎?”一聲熟悉卻無力的喊聲從屋內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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