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管彥這話鋒,好似對張魯之事並沒有放在心上,那今日召集了眾人來是想商量什麽呢?跟隨管彥最久的陳登倒是聽出點端倪,側身狡黠得看向管彥:“主公莫非是要對劉璋……”


    管彥眉毛一挑,微笑道:“知我者,元龍也!”說著,管彥將劉璋的承表從陳登手上接了過來,往前一丟,正落在眾人之前的空處:“張魯,疥癬之疾,實不足為慮;且張魯經營漢中久矣,廣布‘五鬥米’道,其人自稱‘師君’,其下盲徒者甚眾,攻之不智;吾欲借劉璋求兵之機,行假道伐虢之事,諸位以為如何?“


    假道伐虢之事,縱觀史冊倒也不少見,除了晉國的假道伐虢,還有楚文王的借蔡滅息,秦惠文王的借道伐蜀等,但是這種事情不僅要背負著一定


    的道德譴責外,還有著非常高的風險性;想那原本世界中的劉備入川,正是由於一個階段的優柔寡斷,這才讓鳳雛龐統隕落在落鳳坡,入川的事業也差點崩塌。


    如今管彥提到了假道伐虢,用意再也明確不過,一下子間,堂中眾人紛紛議論起來,如煮開的一鍋粥般熱鬧起來,管彥倒也沒阻止這個場麵,而是悠悠地迴到主位上,端起茶杯,笑嗬嗬地看向這嘈雜的景象。


    半晌後,管彥麾下武將中資曆最老的臧霸率先脫離了熱鬧圈,向管彥一拱手,沉聲說道:“主公,漢中位於秦嶺和米倉山之間,內有漢水穿城而過,土地肥沃,多聚米粟,得此城可引十萬雄兵。再者漢中為巴蜀咽喉之地,依戲先生之言,先得漢中,再徐圖巴蜀,方為正道,若先取巴蜀,末將以為乃舍本逐末之道,實為不智,請主公三思!“


    “請主公三思!”臧霸一言說盡,一眾武將紛紛應聲附和,看來臧霸是作為武將代表發言了。


    管彥搓了搓下巴,轉頭看向了另一側的文官集團,好似在問:你們有什麽話說?


    眾文官見狀,紛紛對視一眼後,由戲誌才站出列來,拱手說道:“主公行事,變幻莫測,其智非我等所及也,今日既提此事,想必主公心中已有計較,何不說與眾人一聽,以解我等所惑?”


    戲誌才一個馬屁拍的管彥甚為受用,看來身居高位的人對於馬屁都是帶一種莫名的好感。


    管彥笑了笑:“好吧,既如此,我便詳說一二,諸位且聽之!”


    隨著管彥慷慨激昂地敘說著如此如此,這樣這樣,廳中眾人紛紛應聲附和,時而唏噓緊張,時而展顏大笑;約一炷香,管彥把計劃托盤而出後,眾人這才紛紛點頭讚許,陳登更是撫掌大讚:“妙,妙,妙!主公真乃呂望再世,張良重生啊!不愧為管仲之後!”


    看著陳登誇張的表情,和刻意加重的“管仲”二字,管彥不禁老臉一紅,對於這個知根知底的老兄弟還真沒辦法!


    就在這時,管彥忽然心中一顫,一絲狠辣的想法忽然從內心深處無形而生;就這短短的一瞬,管彥眉頭一皺,忙用力搖了搖頭,心中自責道:元龍自危難中相扶至今,我為何會有如此想法,該死!


    恢複了下神誌,管彥忙提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噤聲:“方才說到那三路人馬,今日便是商議下這三路主將!”


    說到領兵之事,眾人眼中紛紛多了一份期許,要知道在古代,軍功永遠是向上攀爬的最為便捷的通道!


    “第一路人馬,乃與劉璋假意匯合之人馬,若依劉璋之意,匯合之地為漢中城南二百裏的南鄭,此非吾願;以吾之意,此路人馬,當以’合兵‘之名深入益州腹地,前往廣元,與劉璋軍會合;待時機到,兵鋒南指,直向成都!這一路主將……“


    管彥抬眼掃向眾人,此路人馬深入險地,既要設計取信於劉璋,又要剛勇堅毅,在益州腹地起事,此人甚為緊要!


    眾人之中,管彥對於此路人選其實早有計較,當即朗聲道:“張遼何在?”


    “末將在!”張遼虎步向前,對著管彥抱拳躬身應道。


    自張遼被管彥從丁原處要過來,至今也已近十年,張遼也已經從一個稚氣青年小將成長到了如今的壯年大將。這些年來,張遼在別人眼中就如一個普通將領一樣,管彥並沒有很多讓他獨展頭角的機會;但是管彥自己心理明白,這個率領八百人襲擊孫權十萬大軍的張遼是何等的勇武,何等的英姿!


    管彥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手令,緩緩舉到身前:“張遼聽令:擢升汝為破虜將軍,假大司馬節印,領兵一萬,西征漢中!“


    張遼愣了一下,旋即忙跪拜下去,雙手承接管彥的手令。


    本來眾人一聽是張遼,特別是武將那一群更是感到不平,可一聽管彥的手令內容,眾人不禁對視一眼,不敢作聲。


    破虜將軍,乃是管彥平定西北之亂時的封號,雖隻是個雜號將軍,但是經過管彥光輝的加持後,這個雜號將軍也賦予了特殊意義。如今管彥將破虜將軍的名號給予了張遼,又假大司馬節印,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管彥手令賜給了張遼後,接著說道:“這關於第二路人馬,乃是疑兵,紮營於漢中城外,我自有妙計相助!這路人馬主將麽……”管彥掃視了廳中眾人,看著眾人摩拳擦掌的樣子,管彥笑了笑,卻把早已準備好的手令往桌子裏麵推了推,忽然抬頭看向了廳中角落:“令徐晃為偏將軍,陳宮為軍師祭酒,領兵五千,依計而行!“


    徐晃名不見經傳,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不知道什麽原因被管彥從西去的路上帶迴來了,有何能力統領一軍?陳宮,敗軍之將,論能力,若是厲害的話,呂布就不會兵敗被殺了;論忠誠,不管怎麽說,終歸是剛歸降管彥,這考察期都沒有,就直接上陣了?


    一句句疑問充斥在眾人心中,跟管彥最久的陳登,忍不住上前輕聲說道:“主公……”剛想繼續說,但當陳登看到管彥笑嘻嘻的表情時,陳登欲言又止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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