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點點頭,其實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隻是還不敢要價這麽狠。


    王寅在旁說道:“杜先生所言極是,不過為兄不通經濟之道,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師兄有甚話不能說?願聞其詳!”


    “某見這江寧帳似是最好冬日用,夏日雨天卻是苦也,最好外皮能包一層蓑皮,也不值甚錢,不知師弟以為如何?”


    杜岩微笑讚許的點點頭,王定六大笑道:“多謝哥哥提醒!卻是小弟明日上京,隻想著冬日流民苦寒,未來得及慮此夏日雨天,既如此當告知孫掌櫃,再定訂做時加縫一層蓑皮,正好分了裏外。”


    “另外民用江寧帳當分大小,就按照六人和十二人住兩種,分別賣二十貫和四十貫,夏日江寧帳隻用帆麻布,賣十五貫和三十貫。那種江寧背包長三尺五,寬三尺,厚二尺,賣價五百文。”


    之所以江寧背包賣這麽便宜,王定六主要考慮的是有人仿冒,為此他除了強調質量外,還特意囑咐在背包側麵繡上金海貨貿行五字以作標記,再加上所有的兜、袢、繩等環節,這背包做起來頗為費時,賺不了多少錢,他這樣做是盡可能的提高假冒的成本,盡人事聽天命,真還有那不要臉盜版賺取蠅頭小利的,也沒辦法。


    這背包其實非常實用,要知道這個年代的人連個正經的兜都沒有,所有東西全在袖子裏,或揣在懷中,很不方便。


    江寧包不但裏麵空間大,能裝很多東西,比如銀錢、書籍、雨具等,外麵大大小小還有十來個厚兜或掛帶,能懸掛短劍、哨棒、筆筒、酒壺、小鋤鏟之類的生活工具,當然裝行軍幹糧補給也可以,往身後一背還解放了雙手,也算是為北宋這個年代的人民,提供了一點方便。


    ……


    臘月初五,王定六帶著王安、鄭天壽二人,攜帶若幹江寧王家莊出產的貨品來到東京。


    至織物街宅院落腳,留守此處的莊客迎著。見宅子的門麵已整修一新,裏麵的假山石移走,地麵平整完畢,前後院都打掃幹淨換了家具,有了新家的模樣。後麵那座二層小樓也新刷了漆,隻是一開窗,依然可見後街斜對麵那棺材鋪。


    不過王定六也不在乎,反正此處又不作為婚房。


    “你二人今後要每半年輪換一次,留一人在此處落腳,平日裏在酒樓茶肆閑逛,打探東京城內的各種消息,事無大小,每月都需及時傳遞迴家中,我會留一什鄉兵在此,聽候你等吩咐。那侯健和項忠兩個,要在鄉兵營集訓三個月,日後他倆在內,興許還會有新人來此頂替你等,這一陣且辛苦。”


    “小官人說哪裏話,這東京汴梁繁華所在,談何辛苦?”


    鄭天壽在旁暗暗激動,家中誰不知道王安是大官人心腹?如此一來,自己豈不也有望得到重用?


    “大官人信任,鄭某敢不效死力?!”


    忽然想起一事,又有些欲言又止…


    王定六的確是有意打算培養他,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確認鄭天壽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比較踏實,又有點文化,可塑性比較強。


    其實目前王定六身邊的眾位教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聚攏在一處,大多數都可以說是他的心腹之人。皇莆琦和何修雖然似乎稍遠一些,但也忠於職守,又是民事頭領。


    這些人都可信任,卻也不能擅離職守。


    可王定六最近意識到,隨著自己的產業規模越來越大,情報部門也不可不提早建立,起碼一些簡單工作要著手。


    本來家餘慶也能做此事,可王家莊那邊實在離不開他,東京這邊的情報打探,隻能交給王安和鄭天壽其中之一。


    希望數月前在梁山時,朱貴聽懂了自己的暗示,早點讓他弟弟笑麵虎朱富來投奔自己,他兄弟倆才是最適合這行的。


    “大官人,小人有一事稟報…月前大官人在西北未歸時,小人接到了一封書信,是我那兄弟矮腳虎王英,邀我前往青州相聚,或前來江寧府探望小人,卻被小人婉拒了…”


    王定六一愣…這個王矮虎,這麽惦記這白麵郎君麽?還是水滸世界慣性使然,清風山三人組非得要湊到一起?


    沉吟了片刻,說道:“那王英,可是要邀請哥哥落草?”


    鄭天壽一震,暗道大官人好厲害,連這也能猜到!


    “大官人明見,小人如何肯答應他?書信裏也名言,如今在江寧王家莊做了教頭,終日繁忙,時常外出數月不在家中,改日再去山東相見。”


    王定六點點頭,鄭天壽的答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現在的王家可不比馬麟未走之前,以王定六如今的所作所為,以及王家莊的格局,若是還有手下的教頭離他而去,落草為寇的話,那真是實在彼此八字不合,也不必挽留了。


    “哥哥也不必太過絕情絕義,家中產業不斷擴大,也少不得與江湖上的好漢們打交道,就如某家交好那梁山泊一樣,既要敬而遠之,也不可失了義氣,銀錢上也不妨接濟一二,你迴頭命這裏的鄉兵,替我送百貫銀兩與王矮虎,隻不可泄露了東京這裏的跟腳,此地暫時不要與人提起。”…


    隔天王定六親自登門,先來到徐朗家。


    先說起房玄度因老父自盡,如今在江寧府安頓,徐朗又悲又喜,也替房家兄弟欣慰,不免提起朝廷昏聵無道,王進出逃的事。


    “不期高俅那廝果然惡毒,逼得王教頭竟然獲罪棄官而去,被朝廷通緝,至今下落不明,可惜可歎!早知去年時,不如聽王賢弟所言,先自辭了官卻好…”


    王定六當然不會告訴他,王進已改名王新,落戶王家莊的事,但還是相邀他有空去王家莊一聚。徐朗此人也算義氣,又跟房玄度是發小,還是值得結交的。


    “世道變換不定,常有不測風雲,誰人可料?今次小弟來東京,卻還要與那高二打交道,也是不得已為之。”


    徐朗點頭道:“為兄自然知賢弟勉為其難,某家不也不得不在其麾下低頭?隻是你提起這江寧軍帳之事,正歸高俅、童貫等人所管,童貫那人還好,正欲在西北用兵,此事朝野皆知,又剛做了樞密,在軍需上不大會徇私,恐高二那廝不知輕重,免不了索要賄賂,兄弟還需心裏有備。”


    這也是王定六事先想到的,看來此行不給這廝們一點甜頭,是絕對不行的了…


    忽聽徐朗又道:“還有,去歲我等在王教頭家中習武之事,高俅這廝已盡知,還找為兄去責問,你明日見他,必會提起此事!還需想好應對。”


    王定六謝道:“多謝哥哥相告,小弟已有對策,好在此次進京有軍需之事掩護,還有朱應奉和蔡太師的關係在,量那廝也不敢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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