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點點頭,也稍稍放下了心,這二人在大宋朝堂的勢力可不得了,雖說王定六也不是他們的心腹爪牙,但因為陳應侯的關係,畢竟跟他們也有勾連,確實足以讓高俅顧忌。


    “還望哥哥今後多替小弟留意,凡是東京城內有失意的官吏工匠,隻要為人義氣,正派肯幹,可往江寧王家莊推薦,小弟那裏已升為都保,明年有望設鄉,還有鄉兵營也要擴大,正是用人之際,先在此多謝哥哥了!”


    徐朗驚訝道:“鄉兵營還要擴大?”


    “不瞞哥哥,小弟打算明年進軍南方杭州、泉州等地做做海貿,王家莊有所不便,已尋找登州一帶的落腳之處,設立村坊,墾荒曬鹽,北地不比江南,少不得需要防備強賊。”


    徐朗讚道:“賢弟真不愧大官人稱謂,直如此奢遮?愚兄敢不相助?說不得日後愚兄也要投奔於你,尋我那房家賢弟相聚嘞。”


    “如此,求之不得!”


    兩人大笑…


    忽然徐朗一怔,自語道:“這一說愚兄還真想起一人!不過…那人月前已離開東京,況且此人心高氣傲…倒不是小看賢弟,隻是那少年人,為愚兄平生僅見,端的非俗,恐不願輕易為人所用…”


    見徐朗對此人讚歎不已,王定六大為好奇:“到底是何人讓哥哥這般讚不絕口?何不說說看?”


    “說起來也巧,此人與賢弟年歲相仿,隻十六七歲,卻可謂文武雙全。姓許名貫忠,乃河北曲陽人,本是來應今年的武舉。愚兄因升為十將,正好在演武場值班,親眼見過這少年人馬上步下武藝嫻熟,精通騎射,據聞還精通北地各國言語。本來當場被官家點了武狀元,不想惡了高俅,被索要高價賄賂不成,便又在官家那裏進了讒言,因此不得重用。”


    什麽?!...王定六驚得張大了嘴,許貫中?!


    這個許貫中可是水滸世界中的一位奇人,不但兵法、武藝、地理、外語皆通,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幾乎是個全能型的完美人物。


    隻不過在原著中看不上宋江一夥,沒有出仕輔佐罷了。


    “此人在哪裏?!快帶小弟前往!”


    徐朗歎了口氣:“那小官人被冷落多日,被高俅以桀驁難馴為由,刻意打壓,又被捏造罪狀,隻授了虞侯之職,月前已經辭官迴了河北…”


    走了?...


    王定六聞言,頓足懊惱不已…


    這樣一位潛力無限的年輕武狀元,趙大藝術家居然都不知重點培養,好好愛護?!卻聽信高俅之言,隻給了個不入流的虞侯打發,比徐朗還要低一級。


    要知道按照慣例,武狀元可是大宋正兒八經的科班正途出身啊,授官起碼是要六品指揮使、校尉之類的待遇,這中間差了五六級呢。這不單是兒戲,簡直是一種侮辱。


    雖然有高俅進讒言的因素,也可見武將在宋朝官家眼中地位之低下。那高俅自然是看準了趙官家這種心思,正好又嫉賢妒能,才有此禍國殃民之舉,對武將如此的貶損不當迴事,也怪不得北宋要亡國了。


    又一想...想必許貫中就是因為年輕時經曆的這段往事,看透了朝廷的嘴臉,了身達命,看破世情,才在後來拒絕了宋江的招攬,不願為大宋效力,當然也明顯不看好梁山招安為朝廷效力的下場...


    “那許狀元可是迴了河北家中?他家住在哪裏?”


    “那日我見他在酒肆中一人獨坐,倍顯孤單,過去安慰了幾句,陪著喝了一迴,也算結了善緣,交換了家中住址,那小官人言道,要去江湖道上闖蕩幾年,如今想來,已不知身在何方也…”


    王定六懊惱不已...


    雖然他也不敢說見了許貫忠的麵就能打動對方吧,可總是不甘心白白錯過這樣的人才。


    就算對方不好籠絡,也要勉力試試吧?不然太可惜了,最少也得結識一下啊。


    當下隻得拜托徐朗與許貫中時常通信,保持聯絡線不能斷,多替他說好話,希望有機會能再見麵…


    第二天,王定六開始忙公事,先去了蔡京府上投貼,送上陳應侯的書信,和木盒香皂以及兩盒花石綱香皂,依然沒有見到那位權勢熏天的蔡太師,也不知對方是看不上他,有意躲避不見,還是真的碰巧忙碌沒時間。


    接著再去朱勔府上,也照樣送上兩盒花石綱香皂,獻上江寧帳和江寧包給其觀看。


    江寧帳支起展開後,朱勔看的也是連連讚歎:“此物如此精巧,大郎真可謂心有錦繡啊。”


    王定六連連遜謝,閑扯幾句後,朱勔倒並未對這江寧帳起什麽心思,他知道這不是該伸手的地方,隻是話中暗示花石綱香皂成本造價一事,不可再向旁人隨意透露,免得說破。


    兩人就造價生產的事溝通半天,王定六為了避免又加重江南百姓的負擔,一力承擔自行搜集花石綱下腳料的事情,又咬死了製造困難,不肯多造。


    其實這東西的製作沒什麽神秘可言,就是一個概念,像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仿製起來也沒難度,如果朱勔真有心了解,不難打聽到其中的詳情。


    可以肯定,要是不對此做好預防,放任民間或者官方大麵積仿製的話,花石綱香皂盒子很快就會泛濫,但這樣也就失去了它的價值。


    所有有些話,必須給朱勔點透才行。


    “啟稟官人,此物以稀為貴,方能得官家青睞,這一點至關重要。因此每年最好控製在年產三百盒最佳,如此積年累月下去,花石綱盒子的價值也難保早晚下跌的趨勢,更何況再要自行增產?不但不能增產,小人還建議必須嚴防死守限製產量,嚴格控製市麵上流通的花石綱香皂盒子,一旦發現有人仿製,必須嚴懲不怠!”


    朱勔立刻醒悟過來此理,連連點頭讚同...


    同時又眉頭微皺:“大郎可有何策,能使花石綱盒子保值下去?”


    “官人勿憂,小人打算明年此際正旦之前,推出花石綱盒子以舊換新之舉,此事還需東京應奉局主辦,今後每年循例召開花石綱盒子交易大會。這樣一來,此物價格不但不會下降,反會上揚。”


    “哦?且仔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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