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洵吩咐將兩塊模板送進翊坤宮自不可能直接送入鄭貴妃寢宮,而是在偏殿擺起,然後才是親自請鄭貴妃過來觀看,他則還要負責講解。


    鄭貴妃見常洵已過早餐時間,這時候已一個多月他早已去了宮外了今日還來見她有些奇怪。可這一個多月白日幾乎見不到人有些氣悶,知道他在為自己就藩忙碌又無奈,今日例外十分開心。


    來到偏殿見了模板十分新奇,上麵塑的島嶼又覺得不小,至少布置一個王宮肯定足夠有餘的。再聽常洵指著模型介紹這裏為防波堤如此停船十分安穩;那是削山坡為城牆,別看不起二層加一起不大高,大船無法靠攏上麵還有炮台,欲攻打比攻打京城更困難。


    再看布置在山間的宮殿、台階、亭廊,鄭貴妃發現這裏為王宮也不虧。常洵又介紹這裏夏天涼快氣爽蚊蠅絕跡,從天津乘船順利不足十天就可以到達,母妃夏天可以過去歇歇夏之語哄得鄭貴妃高興大笑。


    常洵之弟後封端王的常浩這時未足周歲隻有八個月齡,此時由其母端妃帶著過來見鄭貴妃,見模板好玩又聽不懂大家所言意思,看大家高興''呀呀、、、''指著,掙紮上去玩。常洵見之笑說:


    ''''你若喜歡大一點每年可以去玩的,今後還可以給你一個更大更好的島讓你蓋王宮。''''


    這話端妃覺得常洵兄長愛弟,又年幼才如此說童言而已。那知這是常洵真實想法,因為大明的宗室已經成為與軍隊、官員的三大支出之一。還會不斷增加,並且與官吏、軍隊不同,這開支對任何一個朝廷都是必要性不大,常洵決定他上台必然會對此徹底解決。


    宮中沒什麽意外,每日都是上一日翻版單調平淡刻板,能上街已經難得,街上也日常如此店鋪類同多、商品常常相似。見模板新奇常洵介紹完鄭貴妃還逗留好一會兒,後麵還常過來看看。


    還有宮女宦官也正大光明或溜進去偷偷看上一迴,因在偏殿又無人守門,連其他宮中的人聽了誇嘴,也借由頭到翊坤宮瞧瞧並以此為榮。


    如此結果也是常洵有意,為何如此乃是常洵這王宮乃是公款私建,文臣們會有些擔心。不過進福王宮的人太少又來來去去匆匆外,又都是新人,打聽什麽不容易。


    模板此時放在翊坤宮隻要有心就可以讓相關之人過去看看,這一來不僅從模板上直觀看到設計方案、工程規模。再加如此短時間已經完成建設計劃,可知常洵將靈山島當作王宮建設,而不是拿了錢虛應故事,存有迴風陣之嫌。


    下午萬曆也特意過來不顧腳痛圍著模型細看了好一會兒,雖說不比鄭貴妃隻在晚餐前後隨便扯幾句,常洵每過幾天會給萬曆作一次介紹,介紹他幾天來所幹的一切,其中也包括靈山島真正的建設計劃,可文字不及模型直觀,看了模型笑道這島建王宮還真是比建在城市內好。


    對局限於宮廷生活的人多少希望去外麵看看,至少看到外麵也是好的。就是後世城市裏的人有自由活動的自由,街市五光十色,還有電視電影寬帶大海、天空、深山、旅遊景點什麽沒有見過,可他們仍然不放棄費錢吃力去外麵遊覽。


    由此可知萬曆對住在或去靈山島住住也很愜意因而向往,隻是他知道常洵模型上那些宮殿大多數不會建造的,至少在大員島建設的王宮會更大而齊全一些。


    還有作為大明皇帝實際上已經成關在籠中之鳥,要出宮不容易,要出城山搖地動,要去靈山島隻怕奏章一個冬天取暖也燒不完,隻能看常洵今後能否改變這樣的情況。實際上他對去靈山島歇歇夏真是動心的,簡陋一點也無所謂可惜真是不可能,於是隻能對常洵歎息一聲轉而說:


    ''''朝戰真是發生了,可傳來的消息撲朔迷離十分詭譎,大臣們大多數不相信朝軍會一敗塗地,在是否援助上意見不同,據你夢見朝軍真敗而非有與日勾結陰謀,下麵如何為好?''''


    ''''夢中所見雖如親曆卻十分有限外記住隻有概要,這時發生了又知一些人與事,許多模糊之處也記起不少。如知道這時知道兵部尚書為石星,就記起此人觀念援朝如自己的事,屬於仁義為先書生談兵理想化的人物。不過在平寧夏叛亂中會取勝知兵聲望頗高,不可能這時換馬。''''


    ''''確實是如此,現在所知日軍真是有借朝入侵之意,即便是暫時有心無力等他們統合朝鮮終究要打一仗的,所以還是要用石星的,沒什麽其他人可換這時有也不好換。''''


    ''''可這時打仗也太死板了,隻是打過來反擊過去這樣硬碰硬誰都會的方式。基本上不見孫臏圍魏救趙、增灶減灶兩計、還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白衣渡江等等前人之智。朝戰不打不可能,費盡心血花錢多而成效少也不取。''''


    ''''是這道理,可你說的後人認為截斷日軍水上交通線、反過來襲擾日本沿海的辦法,了解一下水師已沒什麽大船了,又有前元征日大敗舊事文臣們肯定反對。''''


    ''''大明沒有大船日軍就有?而且朝軍水軍主力幾乎不戰而毀,有一偏師卻是後麵連續勝利,隻是力量不足以徹底打敗日軍水師,大明水軍支援過去逆轉形勢不困難。水師襲擾日本不可如元軍遊鳶在水上攻之不克巡逡不走,又不作好防風準備,一旦失利所有的將領都逃跑了,如此不失敗隻能說天照應了。''''


    ''''本來水師攻敵可以隨意攻擊,一萬兵敵人要幾萬人防。不過兵船一直漂水上也是不妥,可奪一些小島為基地,如此兵可以休息,糧草之類可以就地補充一些,船可以隨時修補。再用小船快船乘夜色上岸偵察,有機會突擊上去打一下,毀了他們的造船能力奪一些糧食就是勝利。堅固之城不強攻,讓敵軍來迴調動無力支援在朝日軍就好。''''


    ''''再說了日本並非是鐵板一塊,這時候主宰日本的豐臣秀吉武力平定了全國,可其地形多島,失去水上交通再拉攏有水隔絕島嶼之類又不甘心的大名,可以撬動他的權勢勢力。陸上出兵也是必須可不應以大步反擊為主,反倒是固守義州等處。因為糧草運輸困難反擊不容易代價太大,還是用船運兵運糧沿海沿江敵後登陸,以江為塹分割逐步殲敵為好,一字平推為下策。''''


    常洵此時侃侃而談其實也是紙上談兵,主要是隻有戰略設想缺乏實施方麵的細節與可能性,這乃是參謀部應該擔負的工作,或者說有參謀部才能分析可行性、收集資料分析規劃實施細節。


    可惜這時還不存在這參謀部,僅有一些幕僚。可是隨著熱兵器登上舞台戰場會大幅度拓展,與冷兵器時代幾十萬人會戰也隻圍繞一個到幾個點線不一樣了。


    這時戰場可以在更廣闊的空間展開,常洵就是這樣設想。可是這設想沒有參謀部幫助細化落實,從而變得與空談似的,布置下去也隻能看將領發揮。


    還有常洵雖提出這一總體方案,萬曆的禦前會議根本不可能討論如此細。還有事關軍事戰略宋時還有樞密使參與甚至是主導,這大明隻是內閣與兵部等幾個純文臣參與,他們比常洵還要紙上談兵,見識廣度深度還遠不及常洵。


    議決後的指揮權主要在石星那裏,這人固執已見,隻會死板戰術。好在曆史上這仗也是勝利的,常洵才沒有出了主意讓萬曆改變的意思,他的提議父子兩人說說而已執行上一點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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