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何曼無語了,他覺得劉辟完全就是個笨蛋啊,這麽多年了過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當初那個扯了一塊黃布往腦袋上一蒙,就舉起鋤頭嗷嗷喊著造反的熱血少年。

    現在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該淡定了,該設身處地的為後半生考慮了,那麽應該做什麽?

    自然是找顆大樹好乘涼啊。

    可劉辟竟然選擇李易,如果隻是因為劉辟認為李易有大前途也就算了,但真正情況卻是,因為李易腦袋上的種種光環,劉辟生出了個人崇拜,於是就想要為之效死,這簡直愚不可及!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曼覺得無法與劉辟溝通下去了,於是看向了龔都和黃邵,剛才談話並沒有避諱他們兩個,何曼想知道他們是怎麽個看法。

    龔都雖然話不多,與典韋交流時,也沒說太多拍馬屁的話,可是,任誰也想不到,龔都決定投靠李易,其實還要在劉辟的前麵。

    見何曼看著自己,龔都一臉淡定,穩穩當當的說道:“世間官吏多貪婪無度之輩,或者就是迂腐固執,視我等有如草芥,唯有李襄侯仁義愛民,若要招安,龔某除李襄侯不做第二人選。”

    何曼感覺胸口堵的厲害,暗道果然是能與劉辟做兄弟的人,這腦子裏想的一樣一樣的,最後,何曼隻能盯著黃邵,讓他支持自己一下。

    對於黃邵,何曼還是很有底氣的,畢竟這是他們自己一夥的人,相信黃邵不會叫他失望,而且,劉辟與龔都算是外人,在這件事情上,能夠走到一起最好,真的道不同,隻能說是遺憾。

    可黃邵卻不一樣,如果黃邵與他意見相左,將來帶著他的自己人投了李易,對於何曼何儀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黃邵幹咳一聲,他是個沒多少主意的人,也沒深入思考何曼話中的深意,本想著直接支持一下何曼,可典韋那一手抓出,無人可當的模樣忽然在心中閃過,於是,連黃邵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就說道:“我等在這裏爭執又有個什麽意思,為何不先探探典韋將軍的口風,畢竟誰也不知道,李襄侯是否願意接納我等黃巾?”

    黃邵覺得自己是在和稀泥,兩邊都不得罪,可何曼的臉色卻是拉了下來,因為在他看來,黃邵明顯是對李易那邊很有好感了。

    劉辟與龔都則是麵露笑容,原本還以為黃邵今日是開罪了典韋,現在看來,卻是可以拉攏一二。

    他們兩個也不是無腦莽夫,真的隻憑一腔熱血做事,既然有意投靠李易,自然也是想多拉些兄弟過去的。

    進入營寨大廳,已經有人將酒宴布置妥當,何曼劉辟等人不管心裏是什麽打算,卻是全都邀請典韋上座,很是客氣,典韋連連推辭,堅持隻坐次席,將上首讓給了何曼。

    在典韋之下,坐的是劉辟龔都,在他們對麵的,則是何儀黃邵。

    雖然如今山寨中缺少糧食,何曼劉辟這些頭領也算是心疼麾下百姓,但他們還不是聖母,從未真個克扣自家的夥食,因此,這酒宴上的菜肴還算是不錯,隻是酒漿差了一些。

    在場之人基本全程一直都在注意典韋神情,見他飲酒時略有遺憾之色,何儀便問道:“典韋將軍,可是這濁酒入不得口?”

    何儀這問話略有不妥,但他是笑著說的,誰也不能說他的不是。

    剛剛何曼已經將劉辟的想法與何儀透了氣,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努力改變一下劉辟的想法,不過,手段上要注意一些,在不開罪雙方的前提下,讓典韋與劉辟談不攏,或者讓某一方看不上另一方,這樣最為妥當。

    對於何儀的有心之語,典韋也沒多想,直言道:“不是酒水不好,早半年前,一個月中能喝上幾角兌了水的劣酒,典某已經是求之不得,不過最近,卻是讓我家主公將這嘴巴給養的有些刁了。”

    雖然是想落典韋的麵子,可聽到他如此耿直的迴答,何儀也是搖頭笑了。

    典韋這家夥顯然是葷素不忌那類的,一邊想著李易的好酒,一邊也不忘往口中倒了一大碗,口中嘖嘖有聲,可見真是好久之人。

    隨後,典韋就開始吹噓,說李易掏弄了多少好酒,又送了多少與他,總之就是在表現李易對他的關愛,也讓何曼劉辟等人悄悄,跟著李易好好幹,絕對是吃香的喝辣的。

    典韋這一通吹噓,還是很有效果的,劉辟龔都就不用多說了,即便何曼何儀兩人,也覺得李易待典韋當真是厚重,關係明顯超過一般主從,從這點來看,典韋真的很幸運。

    不過說著說著,典韋忽然歎息了一聲,臉上滿是遺憾。

    劉辟見狀,好奇道:“典韋將軍興致正高,為何忽然歎息?”

    典韋擦擦嘴巴,解釋道:“我家主公知某好酒,便贈了許多美酒,但也定下規矩,但凡有公事在身,絕對不能沾酒,否則必定重罰。”

    話音落下,幾人看典韋的目光都有些古怪,因為典韋如今也算是有公事在身啊。

    典韋見眾人瞧他,大笑著解釋道:“與諸位飲酒卻是無妨,我家主公說了,此去徐州,可會一會途中的英雄人物,還允諾某可以便宜行事。”

    幾人頓時聽出了話中的一些特殊味道,英雄人物,便宜行事,難道李易也在打著他們這些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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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曼這方的人一時不語,劉辟卻是有些緊張了起來,想直接開口問詢,但又怕會在某些地方言語失當,被典韋輕視。

    然而,典韋可是個耿直的人,放下酒碗,對著眾人直言道:“我看諸位寨中百姓生活清貧,缺衣少食,何不轉去南陽,受我家主公庇護?”

    “諸位應當知道,前些時日南陽兵禍,因此宛城聚集了許多流民,我家主公心愛百姓,不光命人派糧放粥,每日還要出門與百姓見麵,常常同席而食,就是怕百姓挨餓受凍,諸位若是到了南陽,太大的典某不敢說,但典某能用這顆腦袋保證,若是有一人餓死凍死,盡管拿典某腦袋去賠命!”

    大廳內忽的安靜了下來,按說招安這種事是很慎重的,雙方都要先試探一二,然後各自的“老大”見個麵,最起碼也得走上幾封書信才能定下,可誰也沒想到典韋竟然如此直白的發出邀請,這讓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哪怕劉辟這些明顯偏向李易的人也是一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典韋左右看了看,他也知道自己說的好像有些莽了,可是沒辦法啊,他隻能把李易告訴他的那些東西搬出來,頂多再加一些自己的解釋,至於太過彎彎繞繞那些,他真心玩不來。

    不過,既然開口了,典韋抓了抓頭發,決定一通到底,繼續道:“我奉命前去徐州,除去為我家主公下聘之外,還有一事,就是想要在徐州購買糧食。”

    聽到糧食二字,幾人均是心中一動,畢竟他們實在是餓怕了,不過旋即想到這些糧食肯定是投靠了李易才有份,各人心中想法就各有不同了。

    何儀給何曼打了個眼色,雖然不明顯,但何曼看得出,何儀是盯上那些糧食了。

    李易從徐州運糧,肯定經過他們地盤,花點力氣劫下糧食,真心不是什麽難事。

    何曼一時間也有些心動,李易特意去徐州購糧,數目肯定不小,說不得他們隻要劫上一次,這個冬天就平安過去了。

    雖然原本的想法是沒必要得罪李易,但當真麵對利益的時候,何曼還是有些把持不住。

    這時,隻聽典韋繼續道:“臨行之前我家主公說了,如果路上見到百姓太過困苦,將來可每月從所購糧食中取出一些,贈與百姓。”

    剛剛還在考慮要不要下黑手的何曼何儀頓時愣住了,不明白這個“贈與”是怎麽個意思。

    劉辟本就心向李易那邊,忍不住問道:“劉某有一事不明,還請典韋將軍解惑。”

    “請講。”

    “假如我等前往南陽依附,那我等百姓也就是襄侯治下百姓,不知是否如此?”

    典韋點點頭,道:“沒錯的,就是這樣。”

    劉辟又問:“可是,我等既然已經是襄侯百姓,典韋將軍之前也說,襄侯有安排人放糧施粥,那所謂贈糧,又從何談起?”

    劉辟真的非常不理解,雖然他認為李易很愛護百姓,可如果說李易管吃的同時還送糧食,這就不是仁義,是冤大頭了。

    典韋怔了片刻,這才一拍腦門,又解釋道:“這是兩碼子事,我家主公隻是說,有些百姓過的實在太苦,他心中不忍,所以,才會決定勻出一些糧食給百姓保命,這件事隻是為了給百姓一個活路,至於說是否投效,卻是沒有關係的。”

    “什麽!”

    幾個原本還在各自轉著心思的黃巾頭領,頓時齊齊驚唿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看著典韋。

    何曼問道:“典韋將軍,所說可是當真?”

    典韋毫不遲疑的點頭道:“我家主公一言九鼎,自然是真的!”

    何曼忍不住又問:“可,可是,這樣的話,那些糧食豈不是白白給了外人?”

    典韋搖頭道:“主公說了,事有輕重緩急,無論何時,百姓性命都是大事,隻是一些糧食,有什麽舍不得的?”

    何曼頓時說不出話了,李易如此大氣,他不得不佩服,倒是何儀小心的問道:“不知這每月會有……有多少糧食?”

    何儀剛剛說罷,就被其餘幾人瞪了一眼,雖然現在大家都很缺糧食,也不知李易打算拿出多少,但是,無論多少,這都是白送的,何儀上來就問數目,太過迫不及待了。

    何儀也是臉紅,剛才他真的是沒忍住。

    典韋眨了眨眼,道:“我家主公說了,典某可以每月動用兩千石糧食,再多的話,就需要讓主公開口了。”

    何曼暗暗點頭,兩千石糧食,被他們幾家分下去的話,不多,但也不少,就目前的情況來講,一個月有這些糧食進賬,雖然依然不能讓人吃飽,但參合著寨中原本就有的陳糧,草根,樹皮等等,可以少餓死許多人。

    想到這裏,何曼不由得為剛剛的想法慚愧不已,李易或許是想以此拉攏他們,但這份人情終究是做不得假的。

    可反觀他們,之前卻還想著劫李易的糧食,那事要是真的做了,怕是會被世人恥笑。

    於是,何曼開始給何儀遞眼神,暗示之前的提議就算了。

    典韋看不出何曼他們的想法,不過,典韋卻是記得,李易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他自己是反對的,畢竟兩千石糧食啊,李易雖然不缺,但就那麽送出去,典韋覺得太虧了。

    於是李易告訴典韋,也就是一開始的時候需要實打實送出兩千石糧食,但豫州黃巾那麽多,等有人投靠之後,每月送出的糧食就要按比例縮減,畢竟黃巾人數少了,還要那麽多糧食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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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算上那些投靠過來的人口,李易其實隻是花了很少的糧食養了他自己的百姓,同時卻收獲了很大的名聲,可謂大賺。

    最後,當豫州黃巾願意投靠李易的差不多全都投靠之後,這些送出的糧食將會有一個跳崖式的削減,到時候黃巾的百姓再次沒飯吃,他們會怎麽想?

    可能有人會罵李易,但絕對會有更多的人,認為是他們的頭領沒有選擇李易,與李易疏遠,得罪了李易,因此連累他們餓了肚子。

    然後,就看到這些人因為糧食而產生的內部矛盾不斷升級,激化,分崩,最後李易可以再一次高舉仁義的大旗,最大程度的接受黃巾人口。

    在這個計劃施行的過程中,李易全程都是大善人的形象,可謂是血賺不虧。

    而除去這些,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糧食經過豫州,想要安然抵達南陽,沿路的打點是必不可少的,既然早晚都要出血,還不如李易主動送出一些,收獲黃巾的好感。

    典韋正暗暗佩服自家主公的高明,忽然,龔都離席,鄭重其事的在典韋麵前拜倒,大聲道:“典韋將軍,龔某乃是駑鈍之人,如今已經年過三十,但除去衝鋒陷陣,再無所長,近來更是不時感慨半生過去,卻依然渾渾噩噩,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直到聽聞襄侯仁義之名,心中感慨萬千,觸動不已,所以,今日冒昧請典韋將軍向襄侯引薦,龔某不求其他,隻要那些老兄弟還有家眷老小能吃一碗飽飯即可,至於龔某,若能為襄侯牽馬墜蹬,此生無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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