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將事情原委告訴龐季等人,另外說了他要去和劉辟他們喝酒,龐季聽罷是一百個不答應。

    原因很簡單,這事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對方心有歹意,典韋可是一點走的機會也沒有啊。

    不過典韋的態度很堅決,無奈,龐季隻能說大家一起陪著典韋去,萬一出現意外情況,還能有個照應,但典韋果斷拒絕了,交代一番後,隻帶了四個人做護衛,就跟上劉辟等人走了。

    對於劉辟他們說要讓典韋進山寨,典韋沒有絲毫的遲疑,這膽色讓劉辟等人暗暗佩服,隻是在問及龐季等人為何不同來的時候,典韋笑而不語。

    劉辟他們知道,典韋還是沒有完全放心,不過,他們也不介意,畢竟典韋本人都來了,已經很給麵子了。

    路上,典韋也向劉辟他們了解了一下豫州黃巾的大概情況。

    如今豫州的黃巾,主要都盤踞在汝南一帶,其中勢力最大的有兩夥人。

    其一是以劉辟龔都為首,老巢在靠近潁川的地方,距離南陽也比較接近。

    另外就是何曼,何儀,還有黃邵他們這一夥,寨子就在當地。

    不過這些人雖然湊在一起,但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壯大聲勢,方便自保,至於具體的兵馬,事務,還是是各管各的,並沒有明確的大首領,或者盟主之類的東西。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一處山麓,典韋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山腳下有許多穿著破破爛爛的百姓正在用著雙手,或者是一些簡易的工具,在清理土地,典韋也是窮苦人家出身,自然看得出,這些人是在準備來年耕種。

    見到典韋的目光,劉辟解釋道:“我等雖然落魄,但目前也算是在這裏安家,為了生計,隻能就地開墾,種些糧食,也能勉強果腹。”

    典韋點點頭,問道:“隻是在這裏播種,萬一有官軍發兵來攻,該如何是好?”

    這次迴答的是黃邵,雖然之前被典韋一抓給抓的很沒麵子,但現在已經迴過神了,有些得意的說道:“官兵自然來過,不過被我等兄弟殺退了幾次,損兵折將,然後就不敢再有所動作了。”

    典韋疑惑的看了看著地形,雖然挨著山呢,也能看到半山腰的一處寨子,借助山勢,寨子可以稱得上是易守難攻,但官軍想毀了山下的田地,絕了寨子的口糧,絕對沒什麽難度。

    這時,劉辟對黃邵的裝大頭有點看不下於了,一口道破了實情。

    “原本官軍的確有過幾次絞殺,不過勢均力敵,一時也分不出勝敗,後來周刺史上任,讓人過來看了一趟,便責令不許我們騷擾周邊縣城,除此也沒再說別的,但在那之後,周遭很少再有官軍。”

    黃邵撇撇嘴,道:“這些官軍,有哪個是能打的,說到底還不是他怕了我等?”

    劉辟與龔都也不理會他,隻是默默看著典韋,隨後黃邵的臉自己就紅了,可不,典韋就是官軍啊!

    典韋是來拉交情,不是來刺激人的,見黃邵難看,當即笑道:“典韋的性命是我家主公的,隻聽我家主公的令,最多隻能算是半個官軍,哈哈哈。”

    黃邵鬆了口氣,臉色緩和不少,他還真怕典韋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倒是劉辟若有所思,典韋如此英勇之人,說話時幾乎是一口一個“我家主公”,這種忠誠實在難得,隻是,大名鼎鼎的李襄侯到底是有何等風采,才能讓如此猛士死心塌地?

    幾人邊說邊走,很快,就靠近山寨,不過典韋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終於,典韋忍不住,停了下來,指著被擔架抬下去的一具屍體,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那屍體是個少年,也就十幾歲的樣子,死了應該還沒多久,渾身幹瘦,唯有腹部高高鼓起,看上去很是刺眼,而且,如同少年這樣的屍體,典韋已經見了不下五次了。

    黃邵嘴巴動了動,歎息一聲,道:“能是怎麽迴事,沒有吃的,也沒多少禦寒的衣物,所以,就……”

    典韋喃喃道:“竟然如此困苦……”

    劉辟也是苦笑道:“其實今年還算是不錯了,最起碼沒有兵禍,換做往年這時候……唉,不提也罷。”

    黃邵又道:“之前我有意出兵去縣城走上一遭,不過其他人都不同意,說是周刺史為人不錯,而且那樣會引來官軍圍剿,是大災禍,所以,我們隻能硬挨著,好在這裏許多山林,多少能找到一些果腹之物。”

    典韋唏噓了一聲,道:“可惜,實在是可惜。”

    劉辟等人隻以為典韋是在可惜那些百姓的性命,卻見典韋歎息道:“可惜,此處距離南陽太遠,否則我家主公也能幫助一二。”

    黃邵先是眼睛一亮,但馬上就暗淡了下去,可劉辟與龔都卻是瞬間來了精神,驚喜道:“典韋將軍所言當真?”

    典韋肯定道:“自然不假,我家主公最重百姓,你們可知道,我家主公當初在洛陽,麾下隻有百人,還是借來的兵馬,但看見號稱北地槍王的張繡屠殺百姓,我家主公為保百姓,親自帶人衝殺,若非張繡小兒跑的夠快,當時便要他做了我家主公的劍下亡魂。”

    劉辟等人皆是一震,這件事他們真的不知道,畢竟當時洛陽長安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李易與張繡的衝突,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再加上後來張繡也算是與李易站到了統一戰線,並且考慮賈詡的關係,李易就沒有再拿張繡開涮。

    不過典韋是什麽人,就算張繡給李易當了小弟,那也是該涮照涮。

    劉辟正想借著這個話題,與典韋聊聊李易的時候,就見半山腰的山寨大門忽然打開,百十來個黃巾軍卒列隊,兩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大步迎了出來,老遠看到典韋便拱手見禮。

    “這位可是典韋典將軍?”

    “果然不愧第一之名,我等不及!”

    典韋也不敢托大,還禮道:“某正是典韋,麵前可是何家二位頭領?”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笑著介紹道:“某是何曼,此乃我族弟,何儀!”

    說罷,何曼又欠身道:“不知典韋將軍到來,不能出門遠迎,此乃何某的不是,還望典韋將軍莫怪。”

    典韋連連謙虛,道:“豈敢,豈敢。”

    何儀看了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黃邵一眼,道:“我聽說剛剛黃邵兄弟衝撞了典韋將軍,我等特為將軍擺酒賠罪,還請將軍海涵。”

    “隻是一些誤會罷了,兩位實在言重。”

    典韋又客氣了一句,然後就被何儀引領著往前先走一步,至於其餘人卻是落在了後麵。

    何曼看了眼典韋的背影,慢慢靠近劉辟,低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打算?”

    劉辟嗬嗬笑道:“我的想法,何兄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何曼臉色嚴肅,一時沒有接話。

    對於劉辟的想法,在收到傳訊的時候何曼就已經有所猜測,等典韋上山時候,何曼在暗中看到劉辟對典韋表露出來的種種謙卑之態,更是徹底確定劉辟與龔都的想法,這是打算投靠李易啊!

    其實,豫州境內,他們這些個黃巾頭領,之前就有商議過要不要投靠官府,畢竟誰也不想一輩子做個賊人,而且,他們還不是普通的山賊,除去麾下的兵丁,單單靠著他們吃飯的老弱就有上萬人,老實說,帶著這樣的隊伍,他們這個頭領做的,真心很累。

    那麽,最好的途徑就是找個勢力夠大的官員,接受招安了。

    隻是原本的豫州刺史孔伷,雖然做官不錯,卻根本看不上他們,完全沒有招安的意思,後來上任的周昕雖然不像孔伷對他們那般厭惡,但也談不上喜愛,根據幾人的試探,估摸著一旦招安,他們麾下的人馬必然全部打散,然後成為真正的百姓,至於他們這些曾經的頭領,沒了下麵的弟兄們支持,鬼知道會是個什麽結果。

    於是,他們當時隻能暫且放下此事,不過,隨著李易入主南陽,袁術轉去揚州,他們這些頭領的心裏再一次起了投靠官府的想法。

    其實,何曼本就有意近期約劉辟龔都一見,談談這件事,畢竟投靠嘛,自然是兄弟們一起過去,人多一點,將來也容易被重視。

    但沒想想到,沒等何曼發出邀請,劉辟自己就來了,而且更讓何曼意外的是,還帶了個典韋。

    這就跟何曼的計劃不一樣了,讓他有些頭疼。

    劉辟看到何曼臉色不太對,忍不住問道:“怎麽,何兄對此事另有看法?”

    何曼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如實告訴劉辟,否則稍後生出了誤會,很容易兩頭不是人。

    “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我也是極為讚同的,可是,為了兄弟們的出路,就一定要去南陽?”

    劉辟果斷道:“自然是南陽,李襄侯如今是南陽太守,李襄侯的名聲怎樣何兄難道不知?”

    何曼搖搖頭:“唉,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李襄侯雖然名頭甚是響亮,但名聲終究隻是名聲,當不得飯吃,這天下間真正實力勝過李襄侯的人不知凡幾,我等為了將來謀算,選擇南陽,乃是下策。”

    劉辟有些生氣的說道:“我自然知道還有許多厲害人物,可人家願意接受我等兄弟麽?遠的不說,就說那荊州劉表,一場鴻門宴,幾十顆人頭落地啊!”

    聽到劉表的名字,何曼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隨後臉色一正,緩緩道:“若要選人投靠,我意屬揚州袁公!”

    劉辟楞了楞,沒想到何曼居然瞄上了袁術,這著實叫他意外,不過,劉辟並沒有因此改變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的寨子距離南陽很近,就袁術幹的那些破事……

    嗬嗬,雖然袁家四世三公名揚四海,雖然他劉辟隻是個草寇,但劉辟真心不屑於與之為伍!

    何曼見劉麵色不愉,也摸不準他的想法,隻能勸說道:“袁公入揚州之後,用兵如神,一舉拿下豫章,之後更是不斷招兵買賣,用人不拘一格,乃是有大氣度,大誌向之人,你我兄弟麾下,可戰之兵足有數萬,若能在此時投靠袁公,必定重用,太好的不敢說,做個中郎將絕對不難,將來如果能為袁公建立功勳,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何曼臉上放光的樣子,劉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袁術那是什麽人,他們這些家夥過去,恐怕都是炮灰吧?

    何曼卻不知劉辟想法,繼續道:“至於說南陽的李襄侯,名聲雖然不小,卻遠遠不能與袁公相比,再說兵馬,袁公麾下兵強馬壯,數目當以十萬計,先在荊州連戰連捷,最近又奪了豫章,放眼天下,也沒幾人勝得過袁公,反觀李襄侯那邊,咳咳,我聽說,如今南陽隻有宛城是在襄侯手中的,這……這才能養活幾個人?”

    劉辟聽到這裏,忍不住辯駁道:“何兄此言差矣,就目前來說,襄侯的確與袁術不能相比,可在南陽之時,袁術是四處擄掠百姓,惡名昭彰,襄侯卻是為了百姓,單人匹馬入襄陽,為民請命,縱然三歲孩童也知襄侯仁義,所以,縱然襄侯如今隻有宛城一地,但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何曼果斷否定,道:“你這話就說笑了,我承認,襄侯愛護百姓,為民請命,的確博得了美名,但劉表也因此連戰連敗,對襄侯生了怨恨,之後劉表幾次三番要殺襄侯,最終雖然沒有得手,但隻要劉表還是荊州牧,襄侯終究隻能困守宛城一地罷了,若是你我兄弟投靠過去,不說別的,怕是走到一半,就要被劉表的人馬給截住!”

    劉辟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因為何曼說的並非胡說八道,有很大可能就是實情。

    但劉辟是個認死理的人,他並沒有因為何曼的幾句話就改變想法。

    原本的曆史上,劉辟與龔都兩人都比較迷劉備,二話不說就跟著劉備幹了,但這一世,劉備的名聲讓李易給壞了,於是乎,劉辟與龔都就迷上了李易,有意投效,隻是苦於沒有門路,如今碰到典韋,那是送上手的敲門磚,這麽好的機會,劉辟說什麽都不會放棄的。

    劉辟鄭重道:“何兄,之前董卓何等厲害,天下諸侯幾十萬兵馬都奈何不得,結果連他都亡在襄侯手中,所以,我相信,隻要襄侯願意接納我等,那自然就不會叫我等為難!”

    “再說了,我等血性男兒,做事豈能太過瞻前顧後?如今世上既然有襄侯這等英雄人物,我等卑賤之人若能為其驅使,縱然將來身死,也不枉世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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