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這個白玉杯通體光素無紋,溫潤透亮。真乃是極品啊。”,黃皓正看著手中的一個青白玉杯,嘖嘖稱奇,問向一旁一個陪著笑臉的中年人:“左將軍,如此厚禮,怎麽舍得割愛啊?”


    上官孝笑道:“黃門令侍奉陛下,在朝廷內外事務繁多,勞心勞力,這份小小心意實在不足以表達我的敬意,您不嫌棄,我上官孝就已經很滿意了。”


    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玉杯,黃皓眼中流露出滿意之色。“左將軍真是有心了,這份禮物貴重非常,我必定好好珍藏。”話語間,黃皓的嘴角勾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顯然是對上官孝的投其所好感到頗為滿意,“這做臣子的,就應該忠心事主,為國盡忠,我看將軍雖然官居左將軍一職,但也有疑難之處,不知道我這個黃門令能不能幫得上忙啊?”


    “不瞞黃門令,某雖然蒙陛下信賴,擔任左將軍一職,但心中所想便是在疆場搏殺,如今恩養在京師,實在是心有不甘,不知道黃門令能不能在陛下麵前為我美言一二……”


    黃皓聞言,還是有些躊躇,雖然他是陛下身邊近臣,但似乎最近幾次的進言,劉禪不能說沒聽,基本上也是沒怎麽搭理,再加上內廷還有陳祗盯著,董允雖然死了,但他實際上話語權還是沒有多少。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袋金子又塞到他的手裏,上官孝又陪著笑臉道:“這些是西方大秦國的金幣,稀罕物,黃門令可以留著好好”


    黃皓心中一動,笑容就扯了出來:“將軍忠君愛國之心,咱家已經知道了,請放心,陛下那邊我會多多周旋,不過,您自己也要把握機會,別忘了,能主持出兵的,除了陛下,還有大將軍!”


    上官孝一愣,拱手道:“還請黃門令能不能為本將軍拆解一二。”


    黃皓笑道:“大將軍是個博愛之人,對你們這些降將不會有什麽戒心。隻要你在大將軍那邊進獻有用的進軍策略,讓大將軍認可你,那麽就足夠了。陛下這邊也不是大問題。”


    上官孝眼前一亮,費禕對他也的確是很客氣,不過自己與他的來往也很少,他早就發現與曹魏不大一樣的是,蜀漢這邊君臣關係並沒有那麽複雜,劉禪對於手下臣子十分寬容,也並不吝惜放權,身為大將軍的費禕、尚書令呂乂、軍師將軍諸葛瞻以及其他人,手中的權柄都是不小,劉璿這個太子,既能入軍,又能理政,幾個宗室也是老老實實的各司其職。


    “多謝黃門令指教,某明白了。”上官孝老老實實地起身行禮,告辭離去。


    上官孝離開後,黃皓獨自行坐在房中,手中把玩著玉杯以及珍貴的大秦金幣,心中全是滿足感。


    很快,大將軍府邸,費禕給上官孝端了一杯茶,笑道:“左將軍,用茶吧,怎麽今日想著到我這裏來了?”


    上官孝拱手道:“入蜀以來,多承陛下與大將軍照料,上官孝感念於心,此次前來,也是希望為大漢北伐效犬馬之勞,此番前來,便是請戰,想要為大漢效力。”


    費禕笑嗬嗬道:“北伐大業十分緊要,不知道左將軍有何妙策。”


    上官孝也是早有準備,拿出了一份隴西地圖,展開之後,說道:“大將軍請看,我大漢北伐之要在於隴西,某以為,可兵分兩路,一路發兵攻取祁山,進取冀縣,威逼上邽;一路出儻駱道,進取武功,前後夾擊,截斷前往隴西的諸條道路。收攏民心,便可以高屋建瓴之勢,迎戰魏軍。”


    費禕聽了之後沉思了起來,上官孝的策略與之前薑維和諸葛瞻定下隴西方略,有所區別,他們的計劃主要是吞並隴西郡,以渭水、洮水和周邊山嶺作為防禦陣地,隔斷關中與涼州。上官孝的計劃,看起來就更加激進一些,更類似當年諸葛亮的策略。


    “左將軍,這條策略,是不是有些冒進?西路進入天水郡,平原較多,一旦魏軍以大軍蒞臨,我軍以寡擊眾並無優勢。東路偏師,且不說儻駱道崎嶇難行,可一旦有大軍堵截,必有風險。”,費禕也並非無謀之輩,立刻指出了問題。


    “大將軍,我軍奪取上邽之後,便可以壓迫渭水道,魏軍援軍前來,我軍以逸待勞,尋機殲滅魏軍主力才是上策,東路軍奪取武功,也是逼迫魏軍出城,讓他們徹底失去籠城固守的條件,吸引魏軍與我軍決戰,才是我軍的目的所在。當年諸葛丞相與司馬仲達決戰鹵城,一鼓破之,隨後意圖出兵關中前後夾擊,不就是這個道理?”


    費禕沉吟片刻:“你的方略容我考慮一下,北伐乃是大事,不可輕忽,你先迴去吧。”


    上官孝點點頭,起身拱手:“若不采納,末將也無妨,隻是請大將軍予我一旅之師,能讓我上官孝斬將奪旗,揚名立萬,也足夠了。”


    費禕點點頭,笑道:“左將軍一片拳拳之心,費某已經知曉了,請放心,將軍的心意,費某也定然銘記於心。”


    上官孝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費禕躊躇了片刻,還是想著說,等薑維迴來了,找他與諸葛瞻一起在商議一下。在他看來,眼下最大的事情,還是呂乂提出的募役、徭役的改革方略,實在是在士族中引發了不小的波瀾,如果再讓呂乂負責這個事情,很難說他們會不會有抵觸,再出幾個徐巨,也是有可能的。


    “來人。”,話音剛落,一個衛兵走了進來,拱手道:“大將軍,請問有何吩咐。”


    “你去都江堰,找到軍師將軍諸葛瞻,跟他說……”


    而此時譙周府邸之內,垂垂老矣的杜瓊正在與他對坐飲茶。


    “允南公,聽聞呂令君在朝廷之上,主張大量增加免役錢,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杜瓊還是好整以暇,似乎這件事對他並沒有影響。


    譙周倒是笑了笑:“免役錢也是大漢先帝因時而定的,如今陛下體上天仁德,決定稍作調整,亦是在情理之中,杜公以為如何?”


    杜瓊緩緩道:“國家之策,當以大局為主,如今呂季陽的改製,邁的步子太大了,益州士族恐怕多有怨言,如此下去,若是引起亂子。”


    譙周笑道:“杜公實在是多慮了,有徐巨的例子在前,目前還有何人敢鬧事?”


    杜瓊一愣,隨即笑道:“老夫倒是忘了,徐巨的事情,還是你的愛徒羅令則的手筆,倒是個人才。”,杜瓊對徐巨並無同情,但也明白譙周的意思,就徐巨的震懾在這裏,士族便是想鬧事,估計也鬧不起來。


    “不過譙某也覺得呂令君的具體策略,對士族也是盤剝過甚,隻是這件事暫時不是也沒有結果嘛?陛下還在猶豫,主要還是要等軍師將軍迴來再商議的。”


    杜瓊聞言一愣,隨即也是點了點頭,他自然清楚諸葛瞻現在的地位,這樣的國策敲定,也是要等諸葛瞻迴來再說的,自己倒是忘了這個陛下的女婿和近臣,也是位值得注意的人。


    “嗯,不說這個了,允南公,你的幾個兒子已經成年,不打算推舉他們入朝參政?”


    譙周笑笑搖頭:“他們更擅長學問,入朝的話,沒有那個悟性。”,說著也就拿出了一些紙張,遞給了杜瓊:“杜公且看看,犬子寫的一些文章,看看能不能入得杜公的眼。”


    杜瓊接了過來,卻是對紙張好奇了起來:“這個紙的手感和顏色似乎和之前用過的左伯紙不一樣,蔡侯紙顏色相仿,卻沒有這麽細膩,允南公哪裏討來的?”


    譙周說道:“是思遠帶著將作大匠馬鈞他們一起改良的新紙張,聽聞可以防蟲防蛀,而且用起來不會特別散墨,製作原料也是很便捷,就是屋外那些竹子就可以用來做。這些是最新的成品,因為我答應了給軍中將士做蒙學,所以每天才能拿些紙張用。”


    杜瓊好奇道:“還有這等事,軍中蒙學……也是諸葛將軍的意思?”


    譙周笑著點頭:“他說了,當年昭烈皇帝,能縱橫寰宇,也是因為仁義待人,嚴格約束軍紀,他希望我大漢軍隊,不管來自何方,能知禮義廉恥,明治亂的道理,成為真正的仁義之師。”


    杜瓊不禁也點點頭:“有意思……”


    譙周看他又走神了,趕緊催道:“杜公,趕緊看看我兒子寫的文章吧,可莫要在顧左右言他了。”


    杜瓊一愣,隨即道:“哦,倒是老夫走神,你且等等。”,隨即便細細看了起來,好一會兒後,放下紙張,說道:“文筆不如你寫的,不過這君子聖人之道,也算是銘記於心了。”


    譙周於是鬆了口氣:“如此就好,能有這些,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心滿意足。”


    “允南公,你真不打算讓他們入朝?”,杜瓊十分好奇。


    譙周搖搖頭:“不了,我還是打算讓他們去蒙學做做老師,給那些蒙昧的孩童,傳授一些學問,哪怕忙活個一兩年,沉澱一些,或許他們能對聖人之道,有進一步的體會。”


    杜瓊無奈歎氣:“你啊,也是越來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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