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大早沒吃飯,還沒到中午,就餓得心裏發慌,照例今天白天是不給吃飯的,一點痛苦都忍受不了,能有何成就?而且是對聖人不敬。


    不過,作為愛護弟弟的好哥倆,還沒到中午,就聽到稚奴肚子咕咕叫,於心不忍,就把早上帶來的糕點,全部給了稚奴。


    稚奴小聲問道:


    “真的可以嗎?”


    士乾說道:


    “阿稚,我幫你把門,有人來了,我就咳兩聲,你放心吃。”


    果然,年紀小,對於聖人和規矩不是很感冒。


    還有就是,三人朝夕相伴一個月,非常有感情,兩名兄長對於這個才四歲的不足的弟弟,甚是疼愛。


    稚奴作為現代無神主義者,尊敬那是對活人的,是放在心裏上,動作都是虛假的。


    一天無事發聲,到下午申時過半,士乾和士坤同一時間申了個懶腰,動作保持一致,就像演練好的一樣。


    兩兄弟對一旁昏昏欲睡,小雞啄米狀的稚奴,不經相視一笑。


    士坤上前,搖了搖稚奴的肩膀,說道:


    “阿稚,醒醒,醒醒!下學了!”


    稚奴有些神誌不清地說道:


    “下課......額......放學了呀!”


    稚奴甩了甩腦袋,實在是太困了,早上天沒亮就起床,而且現在是正值盛夏,懂得都懂!


    “阿稚!你今天學得如何,《禮》開篇背熟了嗎?”


    士乾問道。


    稚奴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背熟了,不過,我手勁小,字刻了一天,還是刻不完整。”


    稚奴說完,把自己刻的竹簡拿給兩兄弟看。


    士乾接過大致掃了一眼,無所謂地說道:


    “阿稚,你才入學第一天,很正常,你把開篇背給我聽。”


    長輩不在,兩兄弟算是稚奴的臨時老師,對於老師的話,沒有反駁的理由。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


    稚奴背誦地一點感情都無,就像再背誦一篇新聞稿一樣。


    不稍幾息,稚奴背完了。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玩意不就是背書嗎?背書不就這樣嘛。


    兩兄弟相視一顧,盡皆抿了抿嘴。


    士乾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


    “阿稚,你知道啥意思嗎?”


    稚奴想了想,不由地說道:


    “王建立國都,辨別方向並確定宗廟和朝廷的位置,劃分都城與郊野的界限,分設官職,用做民眾的榜樣......”


    士乾本來就是隨口一問,此刻驚聲道:


    “阿稚,我們還沒教你注解,你咋知道的?”


    稚奴心裏一驚,自己沒想到這層,不過看著兩人像好奇寶寶一樣盯著自己,如果不給出解釋,估計這兩人會把自己給扒衣服幹淨,好好檢查一番。


    “是......是......阿爺在書房讀書時,我聽來的,就記住了。”


    兩人略帶懷疑的看著他,不過好像也就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了。


    三人下學去了,晚上三人就在劉雯那邊就食。


    今天上午,士壹就去縣裏點卯去了。廣信縣城就是蒼梧郡的郡守,所以士壹遷任郡丞,就在廣信就職。


    不知道士壹要忙到什麽時候才迴來,顏氏讓他兩兄弟到劉雯這邊先吃,自己等自己的丈夫迴來。


    劉雯知道稚奴一天沒吃東西,所以晚上安排做了豐盛的晚餐,看著三個崽狼吞虎咽的樣子,笑開了花,滿滿地幸福。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雞剛叫過一遍,翠雲就喊稚奴起床,以前沒入學時,睡到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現在不同了,入學就由入學的樣子,翠雲可是被特意強調過,一定要準時喊稚奴起床,到書舍讀書。


    稚奴雙眼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任由翠雲幫忙穿衣服,刷牙那是不可能的,現在還沒有,一把涼水清洗一番,算是清醒了。


    匆忙吃完早飯,趕緊往書舍跑。昨天士壹沒有檢查課業,今天必會來。突然有了以前上學時,奔跑上課的感覺。


    遲到是不被允許的,在別的方麵,士賜還很遷就孫子輩,疼愛非常。但在教育上,那是嚴苛異常,一點顏色都不會給。


    去書舍的中間,他在門口對著院子裏的母親劉雯隔空請安,在目前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到了書舍,正好雞叫了第三遍,不算遲到,但也不算早。


    阿爺士賜已經在側房教習課室入座,閉目養神,而士乾和士坤兩兄弟已經正襟危坐,不敢有任何異動。


    稚奴氣喘籲籲地坐定在昨天地位置,稍微平複了一下氣息。


    士賜睜開眼睛,掃了三人一眼,從一旁拿起戒尺,對著士乾和世坤說道:


    “伸出手來!”


    兩人一聽,渾身一激靈,緩緩伸出手來,不敢違背。


    “啪啪!”兩聲,一人一尺。


    士賜沉聲說道:


    “這一尺,告誡你們!作為兄長,要督促弟準時上學!”


    本來稚奴還很疑惑,以為兩人犯了什麽錯誤,沒想到因為自己稍微來遲了一點,兩個兄長就要代為受罰。


    士乾和士坤統一說道:


    “謹遵!不敢違!”


    稚奴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直接站起來說道:


    “阿爺,我遲到了,應該罰我,不應該罰我兩位哥哥!”


    士賜瞟了稚奴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人一尺,繼續說道:


    “這一尺,要告誡你們!未能囑咐弟,學舍內,不得喧嘩!”


    “謹遵!不敢違!”


    稚奴一時急切,直接喊道:


    “阿爺!別打了!”


    不過,士賜憋了他一眼,又是一人一尺,沒有言語。


    這下,稚奴不敢說話,也瞬間明白阿爺的意思。如果隻是單純罰自己,那麽隻是肉體上的疼痛,會忘記疼。但是罰士乾和士坤兩兄弟,那麽自己會疼在心裏,羞在心裏,能記一輩子。


    果然,世家地教育,另辟蹊徑,不得不服。


    最後,一人一尺,士賜說道:


    “長幼有序,尊師重道!稚奴進入時,未向四聖施禮。入課室,未向兄長和祖父施禮,這就是你們的懈怠!”


    士乾和士坤滿臉羞容,漲得通紅,齊聲道:


    “謹遵!不敢違!”


    打完這一下後,士賜收起了戒尺,不再言語。


    士賜和士乾坐迴位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稚奴一看三人,突然明白過來。


    他趕緊跑出正門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漫步走入正廳,對著四聖的畫像,拱手彎身施禮,鞠三躬,三低頭。


    又經正廳入側房課室,剛進門,就一板一眼拱手施禮,喊道:


    “爺,孫,稚奴,謹問安!”


    士賜點了點頭,低聲迴答道:


    “甚安!”


    聽到士賜的迴複後,又轉身對著兩位哥哥喊道:


    “兩位兄長,弟,稚奴,謹問安!”


    士乾和士坤聽到後,統一站起來,迴禮道:


    “兄,士乾(坤),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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