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日本——度種


    這一天,原本秋高氣爽日,天朗氣清時。大宋東京靜靜躺在碧空下,萬朵荷花蕩漾在猶如白帶的汴河兩側。蘆葦叢十分茂密,蘆葦莖杆長得又粗又高。大風一至,整個河麵上一片片蘆葦叢嘩嘩嘩地搖動,葉子與葉子之間互相摩挲,發出沙沙沙的響動。


    天地間真正的寧靜,反而在於草木萬物各有聲響。


    舟楫在渡口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清水被船槳撥向後方,蕩漾出漣漪的同時,發出清脆柔和的響動。


    而此時此刻,在汴京城人為鑄造的高台上矗立著的披著紅色莊嚴外袍的大相國寺靜靜矗立著,在大相國寺的後山山道裏,上下涼亭共有十七八座。


    但見一青衣少女一路持著扇子奪路而逃。


    趙思誠幾人本是就在距離山頂處不遠的涼亭裏候著,等著讓趙明誠自由發揮。


    趙明誠愣是沒明白,李清照曆史上那麽虎的一個女子,居然才聽了自己一句表白就嬌羞逃跑了。


    這也太……


    趙明誠手中捏著一枚銀戒指,上麵還刻著趙明誠和李清照的名字。


    他根本沒有對李清照求婚的機會,此時此刻,隻能自己拿著戒指發懵。


    李清照隻覺得一股子熱血從腳底心鑽出來,整個人臉紅心跳,逃也似地飛下了山。


    下去的路上見到趙思誠等人,更是臉色直接紅成了豬肝。


    趙明誠也跟著快步下了山,“李姑娘,你等等。”


    等到了涼亭下,趙明誠忍不住對趙思誠抱怨,“你看你出的這叫什麽鬼主意,她一聽到我表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似的,逃也似地飛下了山。”


    趙明誠手裏摩挲著準備好的、閃閃發光的銀戒指,十分無奈地將其收起來。


    這是一副對戒,趙明誠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留著這個現代的婚禮見證,現在看來,還是心裏一直對李清照有所期待。


    趙思誠從趙明誠手中摸出那兩枚戒指,對著太陽,戒指在閃著光芒。


    趙明蘭覺得自己今日甚是無趣,陪三哥找小老婆,自己實在是對不住小嫂嫂。但是見到這枚戒指,頓時眼前一亮,她也拿過來把玩,“這小玩意兒還做得挺精致的,就是小了點。”


    “你不懂這些。”趙明誠一把將戒指奪迴來。“現在怎麽辦,她走了,下次再約她可就難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約什麽約。你也是有老婆的人,怎麽女孩子這點心思都看不懂。趕緊準備聘禮,八抬大轎、請人上門正式提親罷。”


    趙明誠愣住,“我還沒和她講清楚呢。”


    “講什麽講……你們再見麵應該是成婚之夜了,有什麽話留著被窩裏說吧。”


    趙明蘭氣唿唿地躲著地板,“二哥,你怎麽能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


    “明蘭,你也不小了,早晚也是要嫁人的。有什麽聽不得的。”趙思誠隨意說著。


    趙明蘭嬌羞跺腳,“二哥你說什麽呢。”


    李師師低頭笑笑,拉著趙明蘭往山下走去。


    趙明誠後知後覺,又問趙思誠,“合著害羞逃跑了,就是答應了?”


    “不然呢。”趙思誠瞪大雙眼,隨後又看看李師師,“不知道你當初到底是靠什麽打動師師的。竟然連女生這點心思都不懂,她不跑難道還要當場答應你不成。”


    趙明誠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那我這就去準備。”話說著,趙明誠已經挺直了胸膛。


    二人下山的路上,趙思誠忍不住道,“德甫,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為什麽?”


    “我算是盤算過了,你小子永遠都沒有滿足的一天,目前為止已經娶了汴京城最有地位的世家女子為正妻,也已經有了汴京最漂亮的女子為妾,還對我們大宋唯一稱得上詞女的李清照也想著下黑手。”


    “經曆這些事,我是怕了,也累了。你若是日後又看上了新的人,我看也注定不會比這三個人差,到時候又要惹事端。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後你再有類似的事情我可不再摻和。”


    趙思誠有句話一直忍著沒說,他覺得趙明誠如今這妻妾配比,都快要趕上皇帝了。


    “這事不是你主動提議要幫忙的嗎,我可沒有請你幫忙。”


    “那是因為我正好與李清照的親朋好友都熟識,再加上你和曾兄兩個人都喜歡李姑娘。曾兄顯然是沒指望了,所以我就順水推舟。但是我現在一想,感覺你娶了李姑娘以後,日後隻怕是會更加肆無忌憚。”


    趙明誠沉色,“沒來由的事情。不過二哥,我每次婚事都有你的幫忙,這一迴我和李清照能在一起,到時候定然要送你一份大禮。”


    趙思誠擺擺手,“算了吧。我也算跟著你這個弟弟沾光了,若是沒有你,我現在指不定連鴻臚寺大門都進不去。我們趙家如今已經位極人臣,可謂盛極一時。我也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像今日這般榮耀顯達,隻想著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鴻臚寺整日都是陪一幫外來使節談天說地,除了國家機密、國家大事,什麽都可以聊。女人、酒、車、馬,這種生活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趙思誠說這話時,臉上都是倦怠之色。眼底一片更是藏著烏青色,像是沉溺於酒色過渡。


    看二哥這樣,趙明誠不免有些擔憂。


    “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要知道鴻臚寺少卿在大宋可是被號稱為‘睡卿’,你不整天神采奕奕的,怎麽還一副勞累之相。”


    “你也該聽說過倭國每年入朝來大宋的事情吧。”


    “知道啊。倭國人旁的不怎麽樣,但是棋藝精湛。我早年的時候和一個倭國人下過圍棋,真的不錯。”


    提起日本人,趙明誠這個時候心情相對平和。因為此時的日本,不僅僅在身份是從屬於大宋,甚至於在心理上是完全的跪舔大宋。


    這汴京城裏,外族人也是很容易見到的,尤其是倭國人。


    他們的國人身材矮小,且都習慣了低頭說話。就算是換上宋朝人的衣服,也很容易被辨認出。


    二人正一步步挨著台階下山,趙思誠忽地雙目露著精光,“每年外來商貿,朝中達官顯貴多有從中摻和,在裏麵謀取暴利。可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個道理我也懂,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小小大理寺少卿,陪著大人們就是。可偏偏有一樣,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那日本倭人,別看一臉恭順,可是卻藏著一肚子壞水。”


    這時候,趙明誠雙目微微露出些警覺之色。


    “何以言此?”


    “倭國人每次來我大宋,船上不僅僅帶著他們的貨物、供品,還帶著他們的女人。”


    “帶家人過來?”


    趙思誠冷笑一下,“這幫倭人,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的後人,生來秉性乖戾,個子矮小。若是真的像你所言會帶著家人漂洋過海,那這幫倭人倒也是氣運長存。可惜,他們帶女人過來,是別有目的。”


    “這件事,你應該也聽過一點風聲,隻是如今越演越烈了。”


    “到底什麽事?”趙明誠正色。


    “你應該聽過我們宋人給倭人起的外號吧——度種。”


    “略有耳聞。聽說日本派出一些美女,來我宋專找美貌男子與之交合,隨後帶著胎兒迴去日本大陸孕育撫養。”


    “正是此事。”


    在宋朝時期,日本曾派出大量美女來到中國。如果遇到相貌端正、身體強健的宋人,就和他交好,生下孩子。這種行為,叫做“度種”。


    說白了,就是日本美女利用自己的美貌,來得到宋人強大的基因。


    這種做法還源於一種稱唿。在古代,日本人被叫做“倭人”。其身高一般不超過一米四,且相貌醜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日本人為了改善自身基因,便有了“度種”這個瘋狂想法。


    日本這樣的做法,宋人肯定是清楚的,否則史書中也不會記載地如此詳細。


    而這些日本美女“偷走”想要的東西後,往往不會繼續糾纏。她們時刻牢記自己的使命,一旦確定自己懷孕,便會馬上迴到日本。


    迴去以後,她們不但不會被歧視,反而會備受國人尊崇。而且日本男子如果能娶到這樣的女子,更會感覺到十分榮耀。


    在這樣特殊的文化熏陶下,越來越多的日本美女來到了宋朝。隨著次數越來越多,日本人的基因終於得到了改進。不僅身高有了顯著提高,相貌也變得清秀起來。


    此後日本飛速發展,大多也都是建立在這一基礎之上。日本此舉,雖然說出來不好聽,但是效果卻極佳。


    日本能從最初的彈丸小國,漸漸發展成世界強國,也許就是依托於此種文化傳承。


    提到這個,趙明誠忍不住飆髒話。


    “畜生不如。”


    “豈止啊,他們現在已經不僅僅滿足於度種了。甚至於有人和我們破產的農戶、流民溝通,要直接他們迴去下種;還有的日本人見到了我中國男子有的樂於此間,直接送她日本女子。這種風氣若是不蔓延製止,恐怕她們還會做出威脅國家的事情。”


    “豈有此理,這種事傷風敗俗、傷天害理,你們鴻臚寺應該管啊。”


    “這你就不懂了,對方投其所好,你也是男人,讓你拋棄李師師你樂意嗎?”


    “拋棄師師,這怎麽行?”


    趙思誠雙手一拍,“一樣的道理,現在那些日本娘們已經迷惑了很多男子的心智,這個時候讓他們離開這些心懷鬼胎的倭國女人,他們自然反對。是以鴻臚寺諸位大員提了此事,卻遭到宮外諸位達官貴人的反對。他們覺得我們是在多管閑事,而外麵那些尋常百姓,更是喜歡倭國女子,一進去就是好幾天,聽說一個人輪流被十幾個人伺候。”


    趙明誠聽著不由得眼前一沉,“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可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澀情最容易使人沉迷,倭國明顯是想著用這種手段麻痹我們。”


    “這幫直娘賊!這幫日本人簡直狗娘養的。”趙思誠也跟著罵起來。


    “鳥人!”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忍不住同仇敵愾。


    後山上恰好下來兩個僧侶,他們都是被朝廷請過來的所謂當代得道高僧。則一下來見到兩個衣著華貴的大官人在佛門之地不停地說髒話,而且一聲還比一聲高,期間還談論的是人間俗事,其中一個長老就心有不悅。


    趙思誠經常要陪一些世家子弟上山進香,不然就是陪母親、妻子。久而久之,山上山下的人都認識趙思誠。這兩個僧侶見到趙思誠,不由得低頭皺眉,他連連道,“阿彌陀佛,阿彌陀福。善哉、善哉,二位官人,此地乃佛門重地,萬萬不可隨意出汙言穢語。”


    趙明誠近日剛好有些佛門心得,這就關於這個話題和這僧侶辯上一辯,“大師,我聽說有些人口出妄語,可是心不妄動;有些人雖然嘴裏在說牛糞,可是心裏裝著的不是牛糞。所以我的心沒有髒、沒有汙、沒有穢,那說這些又有什麽要緊。”


    這僧侶先是準備好好給趙明誠背一段經文,給他講講道理,可沒想到被趙明誠自有一套道理,他反而被駁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陣後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趙思誠在旁邊看的幾度忍俊不禁。和尚是真和尚,可是趙明誠卻不是善男。


    這僧侶畢竟是百裏挑一才能進入大相國寺的,平日裏皇帝若是要過來祈福什麽的,他們有機會陪同,所以肚子裏也是有些東西。


    他光禿禿的頭上頂著六個戒疤,聞見趙明誠的見解,隻是非常和藹的躬身道,“這位施主,雖說心中無醜惡之事可以不在乎這些小節,可是此地畢竟是佛門淨土,供奉著十方諸佛,施主留下汙言穢語,卻是汙染了佛祖清淨之地啊。”


    趙明誠卻道,“佛門清淨之地。佛祖功德無量,自得清淨,所以身居天外天,享世人頂禮膜拜。如果世人隨便框出了一圈地方,擺上佛像,掛個牌子,就說這裏是佛門清淨地。我看佛祖未必喜歡這地方。若按大師的意思,口出汙穢言語就能夠汙染佛祖了。那佛祖也太沒用了。”


    “佛祖能成為佛祖,那必定是經曆了千難萬險,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而我們這些俗世之人,連自己都活不明白,卻想著給佛祖劃一塊清淨之地。”


    “這不就好比自己眼見救不了自己,所以就想著讓旁人來救自己嗎?要我看世間這麽多神仙鬼怪,都是人自己生出來的。”


    這僧侶被說的啞口無言,不免斥責道,“歪理邪說!”


    “可見二位平日裏信奉的不是正法,如果二位真的有正法,那也不會被我的言論所駁倒,而且還為之動怒。”


    趙明誠在官場久了,感覺是世間除了極少數人有真才實學,萬裏挑一,比如蘇軾、章惇、李清照,其他人的才能大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品德高下之分。


    趙思誠出來道,“三戒大師,這位正是我的三弟趙明誠。他素來如此,對大師並無惡意。”


    兩人聽到是趙明誠的名字,一時間麵麵相覷,隨後躬身幾乎要做平揖了。


    “原來是趙侍郎,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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