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話鋒一轉,王昊繼續勸諫:“您當真以為,憑目前的仲康,便可以光耀許氏門楣嗎?”


    許海眉頭緊攢:“王司馬,您這是何意?”


    王昊淡笑,心知對方理解有誤,當即解釋道:“仲康的實力的確不錯,但還遠不到可以傲視群雄的程度,他缺少相應的生死曆練。”


    “我部帳下有潁川人士趙儼、荀諶,二人俱是飽讀之士,且有不俗的家世背景,但二人因何要隨軍曆練?須知舉孝廉入仕,於其而言,方是正途。”


    許海捏著頜下一縷胡須:“可是潁川荀家人、趙家人否?”


    王昊點點頭:“然也。”


    許海驚詫:“哦?他們竟也在王司馬帳下?”


    王昊麵上浮出一抹淡笑:“沒錯,他們深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建功立業對他們而言,非是最終目的,參軍隻是來曆練罷了。”


    “令郎仲康在譙縣能獲得的成長,已經非常有限,若是不經曆戰火的淬煉,那麽等機會真正來臨時,恐怕爾等也抓不住。”


    “族長。”


    言至於此,王昊態度肯定地道:“王某還是那句話,非常理解您對仲康的期望,但您采取的辦法,卻是在禍害他的前程。”


    “您若是相信王某,便命他跟隨我征討黃巾,待您覺得時機成熟,隻需一封家書,便可招其迴家,我王昊絕不阻攔。”


    “這......”


    許海皺著眉,明顯猶豫了。


    王昊扭頭瞥向許褚,給他打個眼色。


    許褚會意,急忙起身離席,挺身而出,欠身拱手:“父親,王司馬言之有理,兒在譙縣難以獲得成長,隻有經曆戰火淬煉,方可進步。”


    “父親!”


    言至於此,許褚深躬行禮,極其懇切地道:“您就讓兒隨王司馬去吧。”


    許海被這樣一說,倒費了躊躇,眸色變得深邃起來,他沉思良久,終於點點頭:“好吧,既如此,老朽便把仲康,托付給王司馬了。”


    許褚聞言大喜,眸中閃爍著興奮,趕忙拱手:“多謝父親。”


    許海皺眉,擺手言道:“不懂事的孩子,還不趕緊行禮,謝過王司馬?”


    “哦哦。”


    許褚飛快點頭,轉身麵對王昊:“末將許褚,謝過王司馬。”


    王昊同樣暗鬆口氣,擺手示意許褚起身:“起來吧,你雖是某親自招入軍營,但我有言在先,你與尋常人一般無二,若是觸犯軍紀,某照例依規執行。”


    許褚神色驟然間鄭重起來,彷佛已然進入角色狀態,當即拱手抱拳:“司馬放心,末將必遵紀守法,絕不會讓您為難。”


    王昊頷首點頭:“甚好。”


    【恭喜加入新成員,是否查看其武將信息?】


    王昊內心狂喜,但麵上依舊保持冷靜,隻是心中暗道:“是。”


    下一秒,一個咖啡色的版麵,浮現在王昊麵前:


    【人物】:許褚


    【模板】:武將


    【等級】:55級戰將


    【經驗】:\/


    【軍職】:暫無


    【主職業】:勇士


    【副職業】:驍騎\/控弦


    【天賦】:虎癡、護衛


    【綜合屬性】:


    武力68(98)


    智力24(42)


    內政6(20)


    統帥15(75)


    【戰鬥屬性】:


    體力216


    攻擊346


    防禦87


    敏捷102


    【技能】:刀法精通.....


    【裝備】:八環象鼻刀.....


    【坐騎】:大黑龍


    ps:括號內為正常成長上限。


    王昊原本便懷疑,目前的許褚,已經踏入了武將階段,沒想到果真如此。


    作為一個55級的戰將,武力屬性居然可以達到68點,足以證明許褚的成長性有多高。


    要知道,按照正常遊戲屬性成長,晉升武將階段的武力值,應該在55點上下,而許褚的武力屬性足足高出正常水準13點。


    雖說,目前許褚的【綜合屬性】稍差,但隻要經過曆練,以及正常的成長,在三十歲左右達到巔峰,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酒宴繼續。


    直至暮雲四合,餘暉散盡方休。


    許褚簡單收拾了行禮,帶著二十餘個自幼相熟,且身強體壯的夥伴,便隨著王昊返迴軍營。


    鑒於許褚的【天賦】中有護衛,王昊便將軍中護衛之責,暫且交給他與陳到。


    陳到主責,許褚副責,二人輪換護衛,更加安全。


    當然!


    曆史上的陳到,雖是劉備的護衛軍的統領,而且幹的非常出色,但在王昊而言,絕不會輕易照搬,他會根據陳到晉升武將時的具體天賦,安排其相應職務。


    次日清晨。


    雄雞報曉,朝霞滿天。


    正當王昊準備引軍離開時,許海帶著許家塢堡的鄉民,前來送行:“王司馬,這些糧食是我許家塢堡送給貴軍的軍糧,還望司馬笑納。”


    王昊欠身拱手,麵帶微笑地還了半禮:“族長高義,昊自然不能拒絕,昊謹代表全軍的將士,感謝族長贈糧之恩。”


    “伯然。”


    “在。”


    “派人把糧食收了吧。”


    “喏。”


    趙儼揖了一揖,把手一招:“弟兄們,把糧食搬到糧車上。”


    眾將士齊聲迴應:“喏。”


    旋即。


    十餘個壯漢開始搬運糧草。


    許海麵上帶著微笑,繼續道:“昨日老朽聽仲康談起與司馬之間的決鬥,聽聞司馬手中鐵槍不太趁手,因此便將某壓箱底的寶槍拿出來,還望司馬笑納。”


    “翀兒。”


    “在。”


    “取槍過來。”


    “喏。”


    王昊實在是沒有想到,許海又是贈糧,又是贈槍,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孩子,是何等的重視,對方如此這般,明顯是希望他對許褚多多照拂。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古人誠不欺我!


    王昊感動之餘,對許海口中的寶槍,同樣充滿期待。


    但見......


    許翀拿來一個精致的雕紋長條木盒,在王昊的麵前親自打開,一杆長約丈二的虎頭湛金槍頓時印入眼簾。


    虎頭湛金槍


    攻擊+15


    破甲+10%


    許海捏著頜下一縷胡須,輕聲言道:“此槍槍杆以牛筋木為主,輔之以秘法熬煉而成,堅硬而不失韌性,握裹力同樣不俗。”


    “槍頭是以精鐵鍛打而成,淬以金粉,整體質量一十八斤,鋒銳難擋,可破十二層劄甲,雖不及那些削鐵如泥的絕世神兵,但應該要比司馬手中的渾鐵槍強上些許。”


    “翀兒。”


    許海擺了擺手:“給王司馬試試,可否趁手?”


    許翀頷首:“喏。”


    旋即。


    將木盒雙手呈於王昊麵前。


    王昊難掩激動的神色,不由眉飛色舞,伸手拿起虎頭湛金槍,稍稍掂量,果然要比渾鐵槍重上許多,但卻更加趁手。


    他雙手持槍,不自禁使個巧勁兒,震動槍杆,詭異的力量順著槍杆,頃刻間傳至槍頭,手腕一擰,頓時幻化出萬千槍花。


    “果然是寶槍!”


    王昊喜不自勝,愈發愛不釋手。


    雖說戰馬是武將的第二生命,但兵器之於猛將,同樣是最重要的夥伴。


    沒有武將不喜歡神兵,王昊亦然:“族長贈槍之恩,昊沒齒難忘,您放心,昊必定好生殺敵,不負族長期望。”


    許海欠身拱手:“老朽自然相信司馬,此槍隻有在司馬手中,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時辰不早了,老朽便不耽誤大軍啟程了,司馬速速上路吧。”


    王昊點點頭:“恩,多謝族長。”


    旋即。


    他翻身上馬,槍鋒直指兗州,厲聲下令:


    “出發!”


    戰旗高舉,號角悠長。


    火紅色的溪流,朝著兗州進發。


    雖然,王昊在沛國耽誤的時間比較長,但他日夜兼程,終於在數日後,抵達了兗州邊境,來到了陳留己吾縣境。


    己吾縣。


    王昊大營。


    中軍,大帳。


    將己吾縣令遞上來的羊皮地圖,懸掛在木架上,王昊扭頭瞥向縣令:“閣下便是己吾縣令吳城?”


    帳中一個臉型方正,濃眉大眼的男子,趕忙上前一揖,輕聲道:“沒錯,下官正是己吾縣令吳城,王司馬有何吩咐,盡管言語即可。”


    雖然,己吾縣令是個八百石的縣令,在俸祿上要超過王昊,但畢竟是個縣級官吏而已,而王昊的佐軍司馬雖然僅僅六百石,可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是郡級武官。


    也因此,己吾縣令麵對王昊時,時刻保持恭敬,甚至還以“下官”自稱,絲毫不敢在王昊麵前托大。


    “嗯。”


    王昊倒也不客氣,直接言道:“本司馬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務必如實迴答。”


    吳城點點頭:“司馬放心,吳某必不會胡言亂語。”


    王昊招手示意吳城上前,詢問道:“皇甫將軍的兵馬,如今在何處屯駐?”


    “這......”


    吳城搖頭表示不知:“實不相瞞,下官隻知朝廷大軍已離開陳留,但具體在何處,確實不知,下官隻負責籌集糧草,將其送往陳留,再由郡守負責轉運。”


    不得不承認。


    憑吳城目前的身份地位,能接觸到的消息,的確有限。


    恐怕即便是陳留郡守,也未必能接觸到皇甫嵩這個層麵,想要知道準確消息,恐怕隻能詢問刺史府的官吏。


    不過......


    王昊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他知道了皇甫嵩在陳留的具體情況,而且皇甫嵩已經戰敗過一次黃巾,目前離開陳留郡,勢必是對黃巾展開追擊。


    史料中記載,皇甫嵩是在東郡的倉亭附近,生擒黃巾渠帥卜巳,斬殺黃巾士卒七千餘人,從而一舉平定兗州黃巾。


    如果皇甫嵩不在陳留郡,那麽極有可能,他已經在趕往東郡的路上,甚至有可能已經抵達東郡,在為戰事做最終的準備。


    “這樣吧。”


    王昊也懶得詢問吳城,幹脆直言道:“你將你所知的一切戰事經過,全部告知於本司馬,盡可能詳細,切莫遺漏。”


    “喏。”


    吳城揖了一揖,當即言道:“事情應該要從半月前說起,那個時候......”


    當下,吳城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王昊,雖然他的身份比較低,但某些消息,也算是有些用處。


    王昊將其全部記錄後,輕聲道:“可還有別的消息嗎?”


    吳城搖了搖頭:“沒了,下官所知,盡皆和盤托出,毫無保留。”


    “嗯。”


    王昊點點頭:“很好。”


    吳城一揖:“既如此,下官暫且告退。”


    “且慢。”


    正當吳城躬身準備離開時,卻被王昊擺手打斷。


    “不知司馬,還有何吩咐?”


    吳城恭敬地揖了一揖,試著詢問。


    “你別緊張。”


    王昊擺手示意其一旁落座:“王某不過是想跟你打聽個人而已。”


    吳城皺眉,不由好奇:“哦?不知司馬,打聽何人?”


    王昊倒也沒有遮掩:“他叫典韋,乃是陳留己吾人士,不知吳縣,可知此人否?”


    “典韋?”


    吳城站在王昊前麵,眉心擰成一團,似是陷入沉思。


    王昊則是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典韋,不知吳縣,對此人可有印象?”


    許褚到手,王昊自然會想到典韋,不過他可不會覺得自己運氣炸裂,隨隨便便就能遇上,因此隻能主動出擊,借縣令之手,來打探典韋的消息。


    當然!


    即便如此,王昊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畢竟,縣令日理萬機,豈會對一個遊俠,記憶猶新。


    但不曾想......


    吳城竟然點了點頭:“可是殺李永而逃竄異鄉的典韋否?”


    王昊眼神驟亮,心底的希望之火,瞬間點燃:“沒錯,正是此人,吳縣竟然知道?”


    吳城頷首:“吳某任內,曾發起對此人的通緝,但時至今日,仍是一無所獲,據說他已經離開己吾,但身在何處,隻怕無人知曉。”


    “是這樣啊。”


    王昊方才點燃的希望之火,再次熄滅:“那他的家人呢?可還在己吾否?”


    吳城搖了搖頭:“此人早已將父母妻兒全部帶走,杳無音訊。”


    王昊吐口氣,略顯失望:“是這樣啊,好吧,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吳城欠身拱手:“喏。”


    旋即。


    躬身離開大帳。


    吳城方才離開軍帳,便有荀諶湊過來:“司馬,這個典韋到底何人,您怎得如此上心?”


    王昊擺了擺手,隨口解釋道:“他隻是個遊俠而已,據說有萬夫不擋之勇。”


    “哦?”


    荀諶不由好奇:“比之仲康如何?”


    王昊皺眉:“這個......應該在伯仲之間,亦或者更強上一些。”


    嘶—!


    荀諶驚詫,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比之仲康,還要強些?”


    身旁的許褚同樣愣住,但心底的傲然,隨即湧起:“司馬既然如此說,那褚一定要與此人過上兩招,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行了。”


    王昊擺手打斷,轉而言道:“典韋不知蹤跡,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我料定皇甫將軍一定殺往了東郡,咱們應當加快行軍,直奔東郡。”


    “嗯。”


    荀諶點點頭:“皇甫嵩在陳留戰敗卜巳,從吳城的描述上判斷,黃巾必定遁逃至東郡,在下同意司馬的判斷。”


    “不過......”


    話鋒一轉,荀諶細眉微蹙:“咱們目前在陳留己吾,即便加快行軍速度,隻怕也得十日,方可抵達東郡。”


    “時間上倒是沒什麽問題,但黃巾已然是潰敗之兵,隻怕難以抵擋皇甫將軍的進攻,咱們這般趕過去,隻恐戰役已然結束。”


    趙儼深表讚同,肯定地點點頭:“根據情報,兗州各郡縣官吏在抵禦黃巾上,表現尚可,卜巳並未能在短時間內,穩定兗州局勢,便可證明這一點。”


    “如今,又有皇甫將軍引兵至此,黃巾勢必會摧枯拉朽,一路潰敗,正如友若所言,咱們若這般趕路過去,隻怕連口湯都喝不上。”


    對於荀諶、趙儼而言,他們不知曆史大勢,因此對於兗州戰役,從來都是當作最後一仗在打,因此總想著要建立戰功。


    王昊在沛國耽誤的時間,再加上行軍路上的時間,的確讓他們在兗州戰局中,落了下風,若是寸功未立,戰役便結束,豈不投靠了個寂寞?


    然而......


    深知曆史大勢的王昊,卻是極其篤定:“放心,這仗咱們還有得打,憑皇甫將軍的兵力,隻可能先行消耗,再行圍殺,不可能一、兩戰,便將黃巾全部吃掉。”


    如今是在兗州,而非豫州,皇甫嵩、朱儁已然分兵,即便加上兗州刺史的兵馬,總兵力恐怕也不會超過五萬人。


    以如此兵力,想要誅滅黃巾,難度可想而知。


    荀諶緩緩點頭,以示讚同,但隨後又問:“那不知司馬,是何意見?”


    王昊倒也沒有隱瞞,直言道:“很簡單!咱們既已料定黃巾會敗,不如提前繞路而行。”


    趙儼皺眉:“繞路而行?司馬的意思莫非是......”


    話音未落,荀諶的目光便轉向地圖,眼神放亮:“咱們不去濮陽,而是直奔東武陽?準備截殺黃巾?”


    “不錯!”


    王昊極其肯定地道:“據我猜測,黃巾若是落敗,必然會向東繼續潰逃,既如此,咱們便提前守在那裏,準備截殺黃巾。”


    “雖然,以咱們目前的兵力,或許難以打出驚人的戰果,但至少在戰略戰術上,應當算是配合了皇甫將軍作戰,功勞簿上必少不了我軍。”


    沒有絲毫猶豫。


    荀諶一揖:“在下附議。”


    趙儼眼神驟亮:“在下附議。”


    “好。”


    王昊當機立斷:“既如此,從明日開始,直奔東武陽,不得有誤。”


    二人拱手,鏗鏘迴應:“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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