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當然知道含露走了,自己的話實際上是讓含露聽到的,畢竟陳飛語依然是處女,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而自己也會讓她一直在自己身邊。


    湖山醉心居東側大露台,秦王政看著天邊的紅霞,身旁聾啞侍女拖著盤子,上麵是一滿爵酒水,秦王政順手拿起酒水一口喝完,然後將銅爵放下。


    此時,山風拂過,湖麵被吹起褶皺,帶著湖水新鮮的氣息,鋪麵而來,陣陣涼意令人神清氣爽,紅日露出一線,頓時溫暖了大地,山、湖水、樹兒,甚至地上的小草像是得了什麽喜訊似的,頓時精神起來了,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震了震一夜的睡意,抖擻抖擻精神,向滿世界展示著自己驕姿,將自己身上的綠色變得更加閃亮起來,突然間像是所有的事物都像是張開了亮晶晶的雙眼,都活過來一般。


    “山東之地果然比我那地方嬌豔多了,醉倒青山碧湖之中,哪有雄心萬丈?”秦王政對於自己這一絲的鬆懈不禁有些嘲笑。


    “少爺,船準備好了!”陳飛語走出來,來到露台邊緣,一躬之後說道。


    秦王政輕輕一歎:“朝霞映湖山,東風拂翠林!果然如此,風景如詩詩如人!”


    陳飛語俏臉一紅,這一晚自己很清楚這官人的定力了,如果不是自己早發現他不一般的舉動,都要認為他是個太監了,這可恨的是,他有意無意地還要挑逗自己的心扉,難道他不知自己對他傾心無比麽?


    秦王政看陳飛語霞飛雙頰,便知道不可以過了。


    “黃金,賈媽媽收走了吧?”


    “是的!”


    “現在沒多少了吧?”秦王政當然心中有數。


    “沒多少了,大概隻有四十兩不到……”


    “帶上吧,還有,將我的劍帶上,我去船上等你!”


    “喏!”陳飛語一彎腰,身子一讓。


    秦王政從他身邊走過,然後在陳飛語身旁停住,像是非常關心地問道:“昨晚睡的還好吧?”


    陳飛語當然知道是為了為自己才這麽說的,但依然臉上飄起紅霞:“嗯!”


    陳飛語突然說道:“夜藍也很滿意,以至於還沒醒!”


    “好!”秦王政先走一步,然後才是陳飛語走。


    湖山醉心居碼頭,一葉扁舟穩穩地挺在碼頭邊,頂著碼頭上的木樁,老艄翁如同一棵不老鬆,依然站在另外一頭,長竹深深地插入水中。


    秦王政輕輕地跳上船,船紋絲不動,秦王政並沒有坐下,而是雙眼盯著那竹竿看了一會。


    “小子謝謝老前輩救命之恩!”秦王政一拱手。


    “你小子身手也不錯,看來老夫出手有些多餘?”老艄翁波瀾不驚,像是沒有這迴事一樣。


    秦王政搖了搖頭:“小子尚小,目前絕對不是蕭刃玦的對手,所以老前輩救命之恩,在下記下了!”


    “哈哈哈……老夫縱橫江湖多年,閱人無數,所識之人,唯有一人,讓老夫佩服,沒想到臨走之前居然還能見到你這樣的,明知不敵,卻器宇軒昂,根本不懼生死,如此氣度,絕非凡品,汝師何人?不知可否告知?”


    秦王政一愣:“小子幸得老前輩活命之恩,本應告訴老前輩,隻是家師臨行之前交代弟子不得對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


    老艄翁沒有意外,江湖上很多奇人都是這樣子的,但還是有所失望。


    “昨日蕭刃玦的話,你不記得了?”老艄翁提醒道。


    “前輩的意思是他在溢翠坊外麵會等著我?”秦王政也是一點既透的人。


    “你難道不知道蕭刃玦心胸狹窄,對於殺徒之仇,他會不報?”老艄翁反問道。


    “殺徒?”秦王政一愣:“是他自己殺的……”


    “但是因為你來,他不得已……”


    “所以就算在小子頭上?”秦王政突然明白了昨日蕭刃玦為何要殺自己了,居然還有這種想法,這簡直是……


    “蕭刃玦就是這樣的,你師父沒跟你說過?”老艄翁皺了皺眉頭,幾乎江湖中人都認識蕭刃玦。


    秦王政賊兮兮一笑,笑得像個痞子:“反正我要是在新鄭這附近出了事,外麵肯定是認為是溢翠坊謀殺了我!”


    “不可能,溢翠坊一直信義良好……”


    “可是一千八百兩黃金已經到了溢翠坊手裏,這消息無論真假,我一個外鄉人,人生地不熟,沒有得罪任何人,至少一半傳聞會認為是溢翠坊出的手,畢竟最有動機的就是溢翠坊。”


    老艄翁搖了搖頭道:“這無妨,老夫讓蕭刃玦出麵澄清一下就行了!”


    秦王政哈哈一笑:“蕭刃玦一直以韓國王室的命令行事,而這溢翠坊跟韓國王室的關係,估計也有不少人知曉,溢翠坊買兇殺人,蕭刃玦出麵,更是證實了世人的猜測!”


    老艄翁臉色一變,對方的話的確是有道理,這小子特壞了,自己做護衛,何止一千八百兩黃金啊?


    “小子並不怕死,但為了溢翠坊的清譽……”


    “曉得了,我會跟蕭刃玦說的,不過,離開新鄭一舍開外,溢翠坊就不管了!”


    一舍,三十裏地,新鄭往西三十裏,三十裏之後,不遠就是嵩山,嵩山的西麵已經是大秦之地,韓國王室當然管不了。


    “那是自然!”秦王政賊兮兮地一笑。


    “奇怪!”


    “奇怪什麽?”


    “現在的你跟昨天不同!”


    秦王政明白,昨天自己麵對大戰,當然不會作偽,而是聚精會神,那才是自己,現在自己像個痞子。


    “師傅收小子之前,小子本來就是個痞子,雖然有了混的還行,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痞子還是痞子!”


    “你是痞子出身?”老艄翁一愣,這種出身還能練好劍?老艄翁當然也看出這小子的根骨中上,並不是那種根骨奇佳的天才。


    “老前輩既然都幫了小子忙,那麽保護這湖山醉心居的安全九個月如何?”


    “保護夜藍、花解語那兩小妮子?”老艄翁當然聽說過這事,這事在溢翠坊內部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隻是這小子直接將得寸進尺演繹得淋漓盡致,令老艄翁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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