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場中嘯聲大作,眾弟子一聽這嘯聲,均是麵色凝重。


    林衝不明所以,忽聽遲守道:“趕緊運功收懾心神,此乃‘九霄龍吟’,可亂人心智,傷及髒腑。”


    林衝依言抱元守一,澄澈心神,雙眼卻仍是看著場中。


    隻見謝青山身如遊龍,掌法極是飄逸瀟灑,加之嘯聲清越,真個宛然如仙。


    林衝知他掌力渾厚,心中更是佩服。反觀王墨,掌勢雖依舊剛猛,卻已有些疲於應付,對方掌力虛虛實實,加之身法,嘯聲威力均不容小視,可謂是一心三用。


    林衝心中暗暗點頭,早知此人深藏不露,果不其然,換做自己,隻怕早已不支。隻是如此下去,終是難免落敗。


    正自沉思,忽聽王墨大笑道:“好個‘九霄龍吟’,痛快!”


    氣勢猛然一變,掌力竟似又強了幾分。謝青山麵色微變,掌勢更是變幻莫測,嘯聲卻似減弱了幾分。林衝隻覺王墨氣勢生出一股異樣變化。


    卻又難以訴諸言語。忽聽遲守道:“這是‘虎嘯坤元掌’中的‘奪神勢’,雙目攝人心魄,有百獸王者氣象。”


    林衝心中大為震動,兩人此番較量,委實令他大開眼界,不想四象道藝,精妙如斯。暗想自己不知何日能至二人今日之境,不禁心向往之。


    場中二人仍是難解難分,堪堪已近千招,卻仍未有一人能占得上風,二人俱是盡出全力,眼見如此下去,即便有人勝出。


    也是慘勝;如此莫說近幾日要出穀,就是要下地都難,實是大為初衷。白杭柳吟風對視一眼,均是點了點頭。忽聽白杭喝道:“且住!”


    聲如金鐵交鳴,直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二人聞聲住手,均是一臉詫異。


    白杭道:“你二人功力相近,如此鬥下去,即便分出勝負,也是兩敗俱傷,怕是近日誰都出不了穀。”


    柳吟風微微沉吟,道:“隻是如此一來,勝負未分,此次演道究竟誰出穀?”


    遲守忽道:“我有一提議,不知可行否?”


    白杭道:“你且說來。”


    遲守點頭道:“演道既已恢複,自今日起便仍是一年一度。何不將一人定為此次人選,另一人定為來年出穀人選?諸位以為如何?”


    辛月影點頭道:“這提議頗好,卻不知誰先誰後?”


    遲守淡笑道:“何不讓他二人自行決定?”一時眾人目光均是聚在兩人身上。


    謝青山目視王墨道:“師長既已如此決定,不知王師兄以為如何?”


    王墨笑道:“我早已說過,出不出穀無關緊要,隻可惜勝負未分,謝師弟功夫高妙,你我二人下次切磋卻不知是何年月了。”


    謝青山默然片刻道:“今日能與師兄交手,小弟榮幸之至。此次便由小弟去見識外麵這大千世界,來年再由師兄出穀,你我二人均曆練一番,兩年之後,再於此處酣暢淋漓地鬥他一場,師兄意下如何?”


    王墨拍手笑道:“妙極!那便依師弟所言。”


    謝青山笑道:“多謝師兄!”


    轉身對白柳二人道:“還望師伯與師尊成全。”


    白杭點頭道:“也罷,你二人既已定下,我也不便阻止。隻是拳腳無眼,你二人不可私下比鬥,到時須有我與你師父在場,方能不生意外。”


    二人躬身道:“是。”


    便各自退迴人群。林衝目視二人。


    隻覺熱血沸騰。遲守知他心意,淡然道:“你若能如他二人一般下功夫,練到此地步自也不在話下。”


    林衝霍然驚醒,暗忖自己這“大巧若拙拳”若窮究其奧妙,不知會有多少神奇之處?想到此處心中不禁多出幾分期待。


    三日後,謝青山出穀遊曆。


    四象宗主均未出現,但都派出弟子相送。眾人一路送至桃林,眼見桃花依舊,均不由想起三日前那場龍爭虎鬥。


    燕然歎道:“此次演道,實是近年少有,謝師兄功夫卓然,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謝青山微笑道:“師弟過譽了,青山愧不敢當。”


    王墨笑道:“謝師弟如此可有些矯情了,小輩弟子誰人不知你謝青山,說是鶴立雞群也不為過。”


    謝青山朝他看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敢。倒是王師兄,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洛飛煙接口笑道:“隻怕是白師伯也不曾想自己這徒弟如此了得罷。”


    王墨嘖嘖搖頭道:“你小兩口還沒成親便如此一唱一和消遣師兄,以後還了得。”


    洛飛煙登時麵紅過耳。謝青山幹咳一聲道:“師兄莫要取笑。”


    三日後,謝青山出穀遊曆。


    四象宗主均未出現,但都派出弟子相送。眾人一路送至桃林,眼見桃花依舊,均不由想起三日前那場龍爭虎鬥。


    燕然歎道:“此次演道,實是近年少有,謝師兄功夫卓然,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謝青山微笑道:“師弟過譽了,青山愧不敢當。”


    王墨笑道:“謝師弟如此可有些矯情了,小輩弟子誰人不知你謝青山,說是鶴立雞群也不為過。”


    謝青山朝他看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敢。倒是王師兄,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洛飛煙接口笑道:“隻怕是白師伯也不曾想自己這徒弟如此了得罷。”


    王墨嘖嘖搖頭道:“你小兩口還沒成親便如此一唱一和消遣師兄,以後還了得。”


    洛飛煙登時麵紅過耳。謝青山幹咳一聲道:“師兄莫要取笑。”


    王墨笑道:“好啦,不為難你們。此次一別大半年不得見,怕是迴來時已被你甩開十萬八千裏啦。我還是加緊練功去,免得到時候出醜。”


    謝青山笑道:“哪裏話來,到時候我怕是隻有讓師兄指點的份。”


    忽地想起一事,笑道:“倒忘了另一位大人物。”


    王墨一拍腦袋,笑道:“也是。”


    轉頭道:“岑師弟,不說兩句麽?”


    林衝一愣,苦笑道:“可當不得這三個字。”


    謝青山微笑道:“你也莫謙虛。兩年練到這等地步,說起來已是駭人聽聞了。岑師弟不論天分,還是苦功,均可稱得上是第一等人才。”


    林衝搖頭道:“不敢。”


    洛飛煙笑道:“莫說武功,岑師弟這性子,都跟遲師叔學了七八分。”


    王墨大笑道:“這話倒真不假。”


    林衝一愣,一時無言以對。


    謝青山笑道:“不過我四象武學以心性入武,倒是真應了那四個字,人以群分。”


    眾人皆稱是。


    轉眼行至石門前。謝青山目視林衝,眼中忽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道:“岑師弟若不嫌棄,三年以後,你我也切磋一場如何?”


    林衝默然不語,無意間望了一眼洛飛煙,見她神色怪異,卻猜不透是何緣由;反是自己不知怎的。


    胸中燃起一股爭雄之意,微一定神,微笑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還望師兄到時手下留情。”


    謝青山笑道:“客氣。”


    洛飛煙望望謝青山,又看林衝神色,心中不禁有些百味雜陳。


    謝青山抱拳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諸位師兄弟且請留步,待青山遊曆歸來,再與諸位一敘。”便接過洛飛煙手中包裹推門去了。


    王墨歎道:“謝師弟此次一去,迴來時隻怕當真要化龍了。”


    燕然道:“是啊,謝師兄功夫本就高深,此次遊曆可謂如虎添翼。”


    王墨笑道:“是如龍入海。”


    燕然笑道:“王師兄妙語。”


    洛飛煙望著石門,心中既是歡喜,又是不舍。轉眼瞧見林衝,卻見他望著石門若有所思,眼中似有幾分憂色。


    眾人紛紛散去。


    林衝迴到玄武觀,卻不練拳,徑自入了內室,隻見遲守端坐蒲團之上,雙目微閉,宛如老僧入定。林衝不敢打擾,隻是靜候一旁。


    不多時,遲守睜眼醒來,忽見林衝,不由訝然道:“找我何事?”


    林衝道:“謝師兄方才已出穀去了。”


    遲守微一沉吟,道:“你是想問,為何他還是出穀了罷?”


    林衝點頭。


    遲守歎道:“這三日,我已將所慮之事與你三位師伯商議,隻可惜你三位師伯皆覺我杞人憂天,並未采納。”


    林衝默然不語,眼中憂慮更甚。


    遲守淡然道:“盡人事,聽天命;喜固無用,憂亦無用。如今人事已盡,便各安天命罷。”


    林衝知他所言非虛,便不再言語,隻是躬身道:“是。”


    便徑自出去練拳去了。三趟拳下來,雜念盡除,越發專注起來。


    自從三日前接謝青山三掌悟出了“天隱甲”,林衝便覺每日行拳漸漸不同,三日下來,全身竟似有透空之相,自知拳法已邁入新境界,不覺頗為悸動。


    越發勤練不輟。日複一日,不覺已過了半年,拳法越發圓融無跡,攻守往來,已可應對遲守近七成功力。遲守深感孺子可教。


    教授越發用心,晚間時常留林衝在玄武觀,並告誡林衝隨時隨地均可出手相攻。


    這師徒二人俱是武癡,平日裏除卻吃飯睡覺解手,便是練武,攻守全無征兆,說來便來,隻瞧得眾弟子目瞪口呆。


    有道是:“不瘋魔,不成活。”


    如此之下,林衝功夫一日千裏,隱隱然竟有幾分高手氣象。


    這一日林衝正與一位師兄弟對練喂招,忽見一條人影躥入玄武觀,竟是停也不停,直往內室而去。


    林衝眉頭微皺,身子一晃,便擋在了那人麵前,那人猝不及防,險些撞上。林衝一看,竟是段奇。


    林衝也是一愣,道:“段師兄為何如此慌張?”


    段奇並不答他話,隻道:“遲師叔在何處?”語氣中甚是惶急。


    林衝道:“師父在內室,我帶你去。”


    忽聽一人道:“找我何事?”


    卻是遲守,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前。


    段奇顫聲道:“青山師兄出事了。”


    遲守眼神一利,沉聲道:“人在何處?”


    段奇道:“在穀口桃林。”


    遲守轉頭對一中年人道:“吳師兄與眾弟子留守觀內,其餘師兄弟和當日參加演道的弟子隨我去桃林。”


    話音方落,十數道人影已掠出,朝桃林方向去了。


    段奇呆了一呆,忙拔步跟上。


    十幾人一路飛奔至桃林。


    隻見穀口石門前站了一群人,個個服色怪異,顯非中原人。


    林中一片狼藉,眾弟子俱是滿臉悲憤,白辛二人麵如寒冰,柳吟風低頭不語坐在一棵斷了枝桃樹下,懷中之人赫然是謝青山,一旁洛飛煙早已哭成淚人。


    遲守心一沉,一個箭步躥到柳吟風身側,伸手一探,卻發覺謝青山麵色灰敗,已然沒了氣息。


    忽聽一人朗聲笑道:“看來桃源穀不過如此,江湖傳聞著實不足為信。依在下今日所見,不過一群螻蟻之輩。”


    這話說得囂張至極,眾人麵色皆是一變,林衝轉頭一看,卻是再熟悉不過,說話者赫然是當日將洛飛煙逼入絕境,重傷了自己的契丹少年耶律潛。


    耶律潛一眼掃過眾人,欲待再開口羞辱幾句,忽地心生警兆,身子一俯,一隻手三指成喙,劃過頸後“風府穴”。


    耶律潛一見來人,不由心頭火起,冷笑道:“來得好,本公子還怕你不來。”身子一閃,已然一爪抓到那人胸口,眾弟子都未看清他動作,均是心中一寒。


    洛飛煙見對方爪至,眼中殺意越發淩厲,不退不避,右手一翻,三指釘向對方掌背“合穀穴”,耶律潛恍如未見,內勁勃發,將她震開一丈。


    待要奚落她幾句,忽地虎口一痛,竟被方才這一下鑿出一個裂口,正自鮮血長流。


    耶律潛呆了一呆,忽聽洛飛煙冷冷道:“被螻蟻之輩打傷的滋味如何?”


    耶律潛麵色一沉,淡淡道:“你找死。”


    身子一晃,已到洛飛煙跟前,一爪直接抓向咽喉。


    洛飛煙步子一動,已在他身後,忽聽他哼聲道:“兩年前你便無還手之力,今日還能逃了不成?”


    洛飛煙心中一凜,但覺身後風起,急忙腳下連錯,“扶搖穿林身”展開,人已閃至一旁。


    不料對方竟如跗骨之蛆,腳下尚未站定,爪影又到喉前。


    洛飛煙嬌喝一聲,指影翻飛,二十八招“疾風驟雨”應手而出,指到之處,耶律潛左臂三陰三陽六條筋脈皆在籠罩之下。


    耶律潛濃眉一挑,雙手連動,竟是全數化解,右掌一吐,一股無儔掌力噴薄而出,這一守一攻均是傾刻間完成。


    身手之快,難以想象。洛飛煙全力無功,心中悲憤已極,驀地雙手一圈,直取對方雙目,竟是以命搏命。


    耶律潛見她玉石俱焚,心中不禁冷笑連連,驀地聽到自己這邊有人大喊:“小心!”


    耶律潛心中一驚,電光火石間收招斜掠,一拳堪堪擦過後心,餘勁所及,仍是震得氣血翻湧。


    耶律潛驚怒交迸,心中殺機更甚,忽聽那人冷聲道:“看來兩年前之事,耶律兄尚未完全記起。”


    說話者正是林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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