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百裏山脈,有效地阻擋了蝗蟲的腳步。


    百裏山脈以南,受到蝗蟲的危害比較小,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仍有少量的蝗蟲出現在南方,對地裏的莊稼造成一定的損失。


    新旨頒布到各府時,百姓正在抓緊秋收。


    四處乞討的人,在新旨頒布時便被官府派的人抓起來,等著集中送往邊城。


    還沒反應過來的百姓,又聽到一紙讓他們絕望的朝廷令。


    增加賦稅和兩丁抽一服兵役。


    屢受打擊的百姓,糧食還沒全部收迴家,一家人也沒嚐上一口新糧。


    便被緊接而來的官府征糧隊,征收走大部分的口糧。


    留給他們的糧食,遠遠不足一家人活命。


    受此朝廷令影響的不止是普通百姓,還有中產家庭的小地主、小財主一類。


    各地豪紳士族,並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這些人靠著他們的聲望,和家中數量眾多的下人,自有人願意為他們賣命。


    頂替服兵役,成了許多窮苦百姓的另一條出路。


    為給家人多留一條活路,沒有銀錢的人家隻能用命去換糧。


    北國的再次重兵壓境,帶給白雲國的不僅僅是恐慌,還有無數個家庭的生離死別。


    許多看不到希望的百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不知他們繼續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


    同樣麵臨服兵役的冷大有、袁大柱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去留。


    四人曾經的小康之家,已是一貧如洗。


    “大有,你們是怎麽想的,反正我不想去服兵役。


    之前的兵役和洪水,已掏空了家裏的所有積蓄。”


    陳向榮捏緊拳頭,卻不知該找何人出氣。


    那些年賣命掙迴來的上千兩銀子,早已被掏空。


    “誰想去服兵役,咱們連出行的船都抵出去了。


    想離開隻能走水路,走陸路還沒出府就會被抓起來。


    送到邊境上去,一家老小更別想有活路。”冷大有垂頭喪氣地道。


    他當初怎麽那麽混,為什麽不跟著王管事一起留下。


    在那大山裏,一家人好歹能守在一起,海灣裏豐富的魚類足夠他們吃。


    後悔的並不止冷大有一人,可誰也沒有早知道。


    “咱們去投奔紫兄弟吧!


    外麵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家裏的男丁被征走,留下一家老弱怎麽活。”袁大柱提醒道。


    “紫兄弟仁義,不會不管我們死活。


    大不了賣身給紫玉兄弟,隻要能讓一家人活下去,沒什麽不可以的。”


    “咱們沒船,全老大有啊!他的船一直留著沒出手。


    咱們可以邀他一起,不行的話就……”


    苗宜年拳頭一捏,顯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即便有船,也沒那麽多船工啊!


    現在的壯勞力多難找,咱們熟悉的那批人早七零八落,好些人已不知去向。”冷大有皺眉道。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有辦法的話早走了。


    四個曾合夥的人互視一眼,無聲地一致點頭,四顆腦袋湊到一起商量計策。


    一盞茶後,四人分頭離去行事。


    …


    五日後的夜晚,一艘有些舊的商船,在夜色的掩護下緩緩滑出碼頭。


    藏在貨艙內的一群人,緊緊地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有的盤膝而坐,有的抱著包袱互相依靠著。


    適應了黑暗的人,隱約能看到身邊人的輪廓,與之緊緊相握的手微微顫抖。


    頭頂上的船艙突然漏下幾束燈光,細看之下躲在貨倉裏的人全是老弱。


    一張張愁苦的臉上,帶著惶恐,更有對未知的茫然。


    這些人隻帶了簡單的行李,身上盡可能多地穿著衣服,大都是補丁摞補丁。


    衣服沒有補丁的人,隻有極少數幾個,一看就是家境比較好的。


    此時的貨艙內,大家同在一條船上,並沒有貧富差別。


    連夜離開慶陽府的商船,躲躲藏藏地順流南下。


    為了不引人注目,躲在貨倉的人吃喝拉撒都在下麵解決,那味道可想而知有多難聞。


    商船以銀子開道,才得以在上都府碼頭脫身。


    一進入海域的商船,急急遠離海岸線向西北方駛去。


    …


    百萬群山內,大夏灣的人正幹得熱火朝天。


    五米高的石牆一天一個樣兒,每隔一裏遠,便有一個了望哨和烽火台。


    一米厚的牆頭,快趕上城牆的厚度了,石牆全由兩人抬的長條石建成。


    幹活時的號子聲,在這片山中久久不息。


    石牆的長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一個方向合攏。


    坎子村所處的地方,石牆的速度是修得最快的。


    圍牆的長度,已將山腳下的坎子村,和開墾出的荒地包圍在內。


    高高的圍牆,給坎子村人帶來極大的安全感,哪怕他們還住著低矮的草房或窩棚。


    有了圍牆保護,他們再也不怕有人偷地裏的收成,晚上也可以睡一個好覺。


    厚實的包鐵皮大門一關,將裏外隔離成兩方不同的天地。


    …


    連續幾日的陰雨天氣,迫使修圍牆的活兒不得不停工。


    大夏灣人猛地沒活兒幹,還真有些不適應。


    在家閑不住的人,戴上鬥笠蓑衣出門查看地裏新種下的秋菜。


    也有人頭頂一片鐵芋葉子,赤腳踩積水中出門。


    山中十月的下雨天,赤腳踩水已有些涼意。


    一輩子習慣了赤腳的人,卻一點兒不覺得冷。


    沒有生活的壓力,即便頭頂鐵芋葉也見人就樂嗬地打招唿。


    …


    與修圍牆的人一樣,難得有休息日的紫玉,懶懶地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細碎的雨聲。


    離白將人抱在懷中,蹭著那張清瘦的臉,喃喃低語。


    “小懶蟲,該起床吃午飯了!”


    “不想動,我要在床上躺三天三夜。


    這段時間差點沒把我累死,開荒的活兒真不是人幹的。”


    挺屍狀的紫玉除了動嘴外,是真的哪哪兒都不想動。


    大夏灣的壯勞力全部參與修圍牆,連壯實的婦女也被抽調去山上做飯。


    有著長遠打算的紫玉,帶著大夏灣的一幫女人下地開荒。


    有多功能農用機開疆拓土雖沒人工累,但活兒是一樣不少。


    她領著一幫女人,在兩個月內開出兩萬多畝荒地。


    一群女人跟在後麵,光是撿到的草根,都有兩座大山高。


    為了增加土地的肥力,曬幹的雜草和草根全部焚燒還田。


    新開出的荒地表麵雜草叢生,土質卻是肥沃的黑色土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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