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涼州夜還是有一絲的涼風,使得這片土地不是那麽的炎熱,帶著些許爽快。


    一陣陣激烈的喘息聲響起,涼州衛原總兵高偉澤府後花園一處隱秘的角落,正有一對癡男怨女在翻雲覆雨、互訴衷腸。


    一刻之後,這裏的動靜逐漸歸於平淡,那女子緊緊摟著眼前男子的偉岸身軀用自己嬌柔的聲音撒嬌道:“王郎,你什麽時候能救奴家脫離苦海,奴家快要受不了那人的折磨了?”


    “這一段時間我正在找機會呢,還得你再等一陣子,我要等永昌衛總兵江文彥的消息。唉,這人膽小怕事兒卻又十分貪婪,前些天我派人傳信告知他隻要他能夠出兵相助,直到許諾事成之後會將整個鎮番衛都給他,江文彥這才鬆了一些口。如今我更把涼州一分為二,將左涼州都贈給他,這種誠意希望他能下定決心前來相助我。”


    男子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引得女子十分迷戀。


    “可是奴家忍受不住那畜生了,他對我非打即罵,甚至有幾次還說想要吃掉奴家的腳,我看他不像是玩笑話啊。”露出驚恐之色的女子正是前幾個月被諾爾布汗奪走的柳兒,她這些天以來日以繼夜都受到諾爾布汗非人的折磨,身上各處的鐵青色與傷痕都是作證,這些天他好似玩膩了,這才對柳兒放鬆了一些管控,使得他能夠找機會與自己的情郎王鐸私會。


    “小可憐,別害怕,他不敢把你怎麽樣的,更何況我這些天正找機會為總兵報仇呢,實在拖不開身,你放心吧,待那肥豬死掉之後,就沒事兒了。


    對了,我都忘記問你了,那諾爾布汗最近有什麽動靜嗎?”王鐸安慰了一番柳兒,隨即立刻問道他柳兒。


    “嗯,郎君,那諾爾布汗這段時間好像正在打永昌衛的注意,他幾次喝醉酒之時都在恥笑永昌衛的江文彥,說他膽小如鼠,還不如將永昌送給他。”柳兒思索片刻迴答自家情郎,卻惹得王鐸有些不滿,這些消息實在是沒什麽用處。


    “諾爾布妄想奪下河西走廊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兒嗎?你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消息?”王鐸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十分柔和對著柳兒勸道。


    “這段時日,那肥豬對奴家好似失了興趣,都五六天沒來折磨我了,所以奴家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消息,請郎君恕罪。”柳兒露出了自責的表情,引得王鐸急忙將她摟進懷中安慰。


    “傻瓜,我怎麽會怪你呢,隻是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思索怎麽處理掉諾爾布,這才有些暴躁、急切,柳兒,你知道的,我對這東西恨之入骨,一定會殺他為你為高總兵報仇的。”王鐸再次對柳兒保證了一番。


    “我知道你的苦衷,郎君你放心吧,奴家一定會竭盡全力為你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柳兒潮紅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王鐸見此情形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將她死死的摟在懷中不肯撒手顯得愛意濃濃。


    隻是可惜王鐸背對著柳兒的麵孔沒有絲毫的情意,而是一副十分冰冷的表情,他在心中謀劃接下來的一切,完全不理會柳兒對他說的情話。


    “郎君,希望你除掉那大肥豬之後,別嫌棄奴家,奴家不要求別的,隻要能陪在你的身邊,不管是洗衣做飯還是當牛做馬奴家都已經滿足了。”柳兒柔情似水的訴說著除掉諾爾布汗之後的美好生活。


    而王鐸隻是敷衍似的點著頭,嘴巴裏發出‘嗯嗯嗯’的聲音,隻不過柳兒沉溺在柔情之中,始終都未有發現。


    其實話說迴來王鐸從一開始接近柳兒就是有目的。作為諾爾布汗最寵愛的女子,她對於這位大汗的很多事都非常清楚。


    王鐸就是因為如此,才將注意力放在了劉二的身上。


    他先是在柳兒被折磨的滿身傷痕之時送上了幾次清淤消創的藥,並且表現的非常關心。


    可是柳兒卻對他愛答不理,因為王鐸正是害死高偉澤的元兇之一。


    高偉澤雖然非常多情,不斷地收小妾,但他最起碼不會折磨自己的女人,反而對這些小妾都十分之好,所以柳兒才對將自己拉進泥潭的王鐸沒什麽好臉色。


    但王鐸是個什麽人?他城府之深,柳兒一個弱女子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在他賣力的演了幾次苦情戲之後,立馬就讓這小娘子以為王鐸背主是另有苦衷,原諒了他。


    之後在王鐸強烈的攻勢下,終於淪陷了柳兒的芳心。


    這三個月以來,王鐸正是靠著柳兒的消息,才能在諾爾布汗麵前表現得非常懂得他的心意,諾爾布汗很快就放下戒心,王鐸手中也逐漸有了自己的兵馬、班底。


    王鐸也沒有因此停下腳步,而是開始聯係舊部,以互保的名義將不少人都拉上了他的賊船。


    更是打起了吳師麟、江文彥的主意,想借著外力處理掉土爾扈特人,但吳師麟沒有答應,江文彥還在拉扯。王鐸覺得別人還是盡量少依靠一些,多靠自己才能成事兒。


    所以他突然從一旁的衣服下麵拿出了一包藥粉遞給了柳兒。


    “娘子,這是一計良藥,可以使得諾爾布汗逐漸清心寡欲,對於女人提不起興致,你一定要想辦法讓諾爾布吃到嘴裏。”


    “這是毒藥嗎?諾爾布非常謹慎,他在吃東西之時,總是會讓親衛先試一試的,奴家估計毒不倒他。”柳兒不解的說道。


    “放心吧,這不是毒藥,我剛才說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親衛吃了不會有事兒的,柳兒,為了我們今後的幸福,你一定要幫我完成此事!”王鐸說到不待柳兒說些什麽,就深情的吻了上去,兩人再次歡樂了起來。


    ……


    過了幾日,柳兒不惜放下尊嚴,主動尋找諾爾布汗,終於在遭受折磨之後,將這包藥放入水中喂給了他。


    此藥效果真非常的升起,使諾爾布汗逐漸感覺自己不行。


    他為此大發雷霆,將自己的女人都集中在一起,扒光之後,妄圖重振自己的興致,但卻完全沒有作用。


    直到諾爾布汗驅人在集市上買了一些藥物,才發現自己又活了過來,與柳兒大戰三百迴合。


    因此,他的女人聽到這種消息之後,為了能得到自家大汗的青睞,紛紛搞起了軍備競賽。


    每個人都在尋求更加有用的藥物,而王鐸就趁此時機將一種非常猛烈的藥物再次交給柳兒。希望靠著這種手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諾爾布暴斃而亡。


    可是王鐸卻小看了諾爾布,土爾扈特部的大汗雖然已經年近五十,身體卻非常之好。


    說他胖,還不如說他壯,這些壯陽藥不僅沒將他激死,反而使得諾爾布體會到了極致的享受。


    王鐸一看這種情況,傻眼了,看來短時間內諾爾布的身體,完全出不了問題。


    此計不行,他的心腹便勸他幹脆直接在涼州叛亂,以王鐸如今掌握的三千人馬來說,還是有一定機會的。


    可惜王鐸智謀超群卻總是太過於求穩了,對於隻有一半成功幾率的行動來說,他還是選擇暫且蟄伏下來,等著下一個機會。


    而機會往往總是一瞬而過,他沒有果斷抓住這個機會,吳師麟卻抓住了。


    就在張鼎與阿濟格在汝州對峙之時,同時些給吳師麟了書信,讓他放下心來,專心處理北部的敵人,盡快消滅割據甘肅的軍閥,至於關東的敵人完全不必擔心。


    此命令使得吳師麟開始將眼光轉向了北邊的涼州衛。


    “根據稽查營的消息,如今的涼州衛非常的亂,不僅有死去高偉澤的殘兵在四處反抗、與諾爾布汗封下去的領主作戰。還有被逼反的百姓與各式各樣的馬匪、強盜,再加上肆虐的土爾扈特人,可謂是亂成了一鍋粥。


    況且此前涼州參將王鐸也冒著自己暴露的風險在來信中說明了他也在對付諾爾布,如此一來,收拾這個叫諾爾布的人還不簡單嗎?咱們趁著混亂之際趁機殺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涼州!”


    指揮使王虓坐在莊浪衛提督府的大堂中,撓了撓胡子,仰首說道。


    “二虎,別急嘛,此時還不是最優的進攻時機。你想,若是我鳳翔軍現在進攻涼州,隻會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使其內訌終止,甚至可能一致對外。咱們再怎麽說也不能幫別人聚攏人心。


    依照我的意思,還是先等著吧,本都督從稽查營探子那裏得到消息,估摸著涼州大亂應該不遠了,我軍還是先趁著這段時機好好準備一番,力求能夠一戰平定西北各衛所。”


    吳師麟朗聲說道,隨即他起身走到了中央的沙盤邊,指著關隴道的地形對王虓說:“待涼州一見刀兵,我軍就揮師北伐,除去本都督麾下的兩萬三千人之外,王都指揮使萬餘人與我同行而攻。至於西寧衛的指揮使羅淩與岷州、洮州衛的指揮使鄭嘉棟,他們兩個還要防備青海的衛拉特人與張獻忠的大軍,因而不可行動,所以咱們的人手並不占優,一切還得小心啊。”


    其實張鼎這兩年以來逐漸在鳳翔軍內形成了一套新的製度,那就是將軍隊分為兩支,一支是主力軍,負責出征打仗,以募兵製為主。


    而守備軍則不相同,張鼎吸收了明代衛所製的優點,摒棄了缺點,讓守備軍負責鎮守地方。


    從縣開始組織到村一級的守備力量,比如鄉一級設立守備部一百人,鎮一級設立守備營五百人,縣一級設守備團兩千人,在往上就是軍級,由當地的指揮使負責臨時指揮。


    守備營的士卒每個月有二百錢與二鬥糧食的補貼,任務則是在農閑之時組織村鎮裏的男性青壯年訓練各種武器的使用與軍陣的排列,順道維持本地的治安。


    而村、鄉、鎮、縣各守備兵也隻需要負責自己所在的村鎮城池,他們雖有隊、部、營、團、旅的等級,卻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每當需要使用這股人手時,鳳翔軍任命在當地的將領才有資格調令指揮,臨時將他們組合為一軍。


    相比於明代的衛所製,張鼎則是直接取消了世襲製的千戶、百戶等職位,而是采取與平常州府相同的任命、擢升方法。


    各級守備軍的頭目要麽就是傷殘退伍的鳳翔軍將士,要麽就是朝廷親自選拔任命,這些措施對於張鼎掌握鄉村具有非常大的作用,更別提未來以建設軍的名義移民、占領,更好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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