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之一生的書法藝術並不守舊,且與父不同,字身喜帶長形。王獻之家學淵源,學習勤奮。其詩文書法,為東晉後起之秀。他筆下的草書,下筆熟練、潤秀、飛舞風流,不亞於父親王羲之,父子合稱二王。


    王獻之自小跟隨父親練習書法,胸有大誌,後期兼取張芝,別為一體。他以行書和草書聞名,但是楷書和隸書亦有深厚功底。由於唐太宗並不十分欣賞其作品,使得他的作品未像其父作品那樣有大量留存。傳世名作《洛神賦十三行》又稱“玉版十三行“。前人評論王獻之的書法為“丹穴凰舞,清泉龍躍。精密淵巧,出於神智“。他的用筆,從“內拓“轉為“外拓“。


    他的草書,更是為人稱道。俞焯曾說:“草書自漢張芝而下,妙人神品者,官奴一人而已。“他的傳世草書墨寶有《鴨頭丸帖》《中秋帖》等,皆為唐摹本,他的《鴨頭丸帖》,行草,共十五字,絹本。清代吳其貞在《書畫記》裏對此帖推崇備至,認為:“(此帖)書法雅正,雄秀驚人,得天然妙趣,為無上神品也。“他的《中秋帖》行草,共二十二字,神采如新,片羽吉光,世所罕見。清朝乾隆皇帝將它收入《三希帖》,視為“國寶“。


    王獻之學書和他的父親一樣,不局限於學一門一體,而是窮通各家。所以能在“兼眾家之長,集諸體之美“的基礎上,創造出自己獨特的風格。終於取得了與王羲之並列的藝術地位。書跡有宋米芾臨的《中秋帖》等。


    王獻之是魏晉書家群體中的一位巨子。父親王羲之的悉心的傳授和指導,使他奠定了堅實的筆法基礎。由於他是魏晉名家中晚出的一位,客觀上為他提供了博采眾家之長、兼善諸體之美的機遇,贏得了與王羲之並列的藝術地位和聲望。謝安曾問他:“你的書法與令尊大人相比,怎樣?“王獻之道:“當然不同,各有所長。“謝安道:“旁人評價不是這樣。“王獻之道:“旁人哪裏知道。“


    他還創造了“一筆書“,變其父上下不相連之草為相連之草,往往一筆連貫數字,由於其書法豪邁氣勢宏偉,故為世人所重。


    王獻之的楷書父子聞名之世,唐宋以下的書家們,寫楷嚴整俊美,媚俏的筆調。他們父子倆的楷筆,真可是千古不朽,萬世流傳,有不可磨滅的吸引力。桓玄很喜愛他們父子的書法,做了兩個書袋,分別裝著他們父子二人的字畫,放在左右欣賞。


    由晉末至梁代的一個半世紀,他的影響甚至超過了其父王羲之。梁書畫家袁昂在《古今書評》中說:“張芝驚奇,鍾繇特絕,逸少鼎能,獻之冠世。“將四賢並稱。而宋齊之間書學地位最高者則一度推王獻之。獻之從父學書,天資極高,敏於革新,轉師張芝,而創上下相連的草書,媚妍甚至超過其父,窮微入聖,與其父同稱“二王“。梁陶弘景《與梁武帝論書啟》雲:“比世皆尚子敬書“,“海內非惟不複知有元常,於逸少亦然“。當時幾乎成了王獻之的天下。一直到了唐代,唐太宗竭力褒揚王羲之而貶抑王獻之,一些書法評論家才開始認為王獻之的書法比不上他的父親王羲之。但是北宋書法家米芾,主要是向王獻之學習。現代著名學者、書法家胡小石更認為張旭、懷素一派之“狂草“,便是由王獻之草書發展而成的。


    張懷瓘在《書估》中評其書法為第一等,並評其真書第四、行書第二、章草第一、草書第三,與其飛白書都為神品,他的八分書則被列為能品。庾肩吾《書品》將王獻之的書法定為上中品,而盛熙明在《法書考》中則將其書法列為上品。


    王獻之的遺墨保存很少,數量遠遠沒有王羲之那麽豐富。因唐太宗貶獻之而不購求其書作,內府的王獻之書跡“僅有存焉“。宋初的書法,並舉“二王“,宋太宗趙光義留意翰墨,購募古先帝王名臣墨跡,命侍書王著摹刻十卷,這就是著名的《淳化閣帖》。“凡大臣登二府,皆以賜焉。“帖中有一半是“二王“的作品。單著錄王獻之書帖的有七十三件,經後人考證為偽作或他人所書者達二十餘件,北宋宣和年間,宋徽宗雅好王獻之書法,《宣和書譜》所收的王獻之書跡增至八十餘件。但這些墨跡本絕大多數沒有保存下來,僅存的墨跡本,不逾七件,而且都是摹本,曆代刻帖還保留著一些真跡刻本。


    王獻之擅長繪畫,曾應桓溫之邀將扇上墨跡改畫成黑馬母牛。張彥遠在《曆代名畫記》中目其畫為“中品下“。


    有一次,桓溫讓王獻之在扇子上寫字。王獻之揮筆便寫,突然筆落扇上,將字汙染,王獻之便將墨跡改畫成黑馬母牛,畫得十分美妙。


    王獻之一夜睡在書房裏,一群盜賊潛入房中,將室內東西偷得精光。王獻之慢慢地說:“偷兒,青氈是我家祖輩的遺物,隻請你們留下這氈子。“盜賊驚慌而逃。


    太元(376年-396年)年間,太極殿落成,謝安打算讓王獻之題寫匾額,以作為流傳後世的墨寶,但難於直言,試探道:“曹魏時陵雲殿匾額沒有題寫,就被工匠們誤釘了上去,取不下來,隻好讓韋仲將(韋誕)站在懸掛的凳子上書寫匾額。等匾額寫罷,頭發都變白了,衰老得僅剩一口餘氣,迴到家告訴子孫們,此後再也不能用這種方法題寫匾額。“王獻之明白謝安的意圖,正色道:“韋仲將,是曹魏大臣,哪會有此等事。如果真有此事,足以顯示曹魏德薄而不能長久。“謝安便不再追逼他題字。


    關於王獻之、郗道茂的離婚以及與新安公主的婚姻,自古頗有爭議。有人認為王獻之因為郗家沒落失勢,為門戶計才和新安公主成親。也有人認為王獻之是被逼無奈才和公主成親,為了抗詔而灸足。《世說新語箋疏》引程炎震說稱:“新安公主,簡文帝女也(見晉書孝武文李太後傳),母為徐貴人。初學記十引王隱晉書曰:''安禧皇後王氏,字神愛,王獻之女,新安公主生,即安帝姑也。''《禦覽·一百五十二》引《中興書》曰:''新安湣公主道福,簡文第三女,徐淑媛所生,適桓濟,重適王獻之。''獻之以選尚主,必是簡文即位之後,此鹹寧當作鹹安。郗曇已前卒十餘年,其離婚之故不可知。或者守道不篤,如黃子艾耶?宜其飲恨至死矣。“


    王獻之為與郗道茂離婚之事遺憾終身。到他病重時,請道士主持上表文禱告,本人應該坦白過錯,道士問王獻之一向有什麽異常和過錯。王獻之說:“想不起有別的事,隻記得和郗家離過婚。“


    王獻之說:“從山陰道上走過時,一路上山光水色交相輝映,使人眼花繚亂,看不過來。如果是秋冬之交,更是讓人難以忘懷。“


    王徽之和王獻之曾經同坐在一個房間裏,前麵忽然起火了。王徽之急忙逃避,連木屐也來不及穿;王獻之卻神色安詳,慢悠悠地叫來隨從,攙扶著再走出去,就跟平時一樣。世人從這件事上判定二王神情氣度的高下。


    王徽之和王獻之都病得很重,王獻之先去世。一天王徽之問侍候的人說:“為什麽一點也沒有聽到子敬的音訊?這是已經去世了。“說話時一點也不悲傷。於是就要車前去奔喪,一點也沒有哭。王獻之平時喜歡彈琴,王徽之便一直進去坐在靈座上,拿過王獻之的琴來彈,琴弦怎麽也調不好,就把琴扔到地上說:“子敬,子敬,人和琴都不在了。“說完就悲痛得昏了過去,很久才醒過來。過了一個多月他也去世了。


    王獻之從會稽郡經過吳郡,聽說顧辟疆有個名園,原先並不認識這個名園的主人,還是徑直到人家府上去。碰上顧辟疆正和賓客朋友設宴暢飲,可是子敬(王獻之字)遊遍了整個花園後,隻在那裏指點評論優劣,旁若無人。顧辟疆生氣不已,說道:“對主人傲慢,這是失禮;靠地位高貴來看不起別人,這是無理。失去了這兩方麵,這種人是不值得為伍的傖父罷了。“就把他的隨從趕出門去。王獻之獨自坐在轎子裏,左顧右盼,隨從很久也不來。然後叫顧辟疆派人把他送到門外,對被轟出來的事情坦然自若,置之不理。


    王獻之隻有幾歲大的時候,曾經有一次觀看門生們玩樗蒲,看出雙方的勝負,就說:“南邊的要輸。“仆人們見他是個小孩,瞧不起他,說道:“這個小孩就像從管子裏看豹,隻看見豹身上的一塊花斑(看不到全豹)。“王獻之說:“我是遠慚荀奉倩(荀粲),近愧劉真長(劉惔)。“(荀粲、劉惔二人從不與下層人接近)就拂袖而去。


    王獻之七八歲時始學書法,師承父親。有一次,王羲之看獻之正聚精會神地練習書法,便悄悄走到背後,突然伸手去抽王獻之手中的毛筆,獻之握筆很牢,沒被抽掉。王羲之誇讚他:“此兒後當複有大名。“


    十來歲時,他自認為字寫得不錯了。一天,他去問父親:“我的字再練三年就夠好了吧?“王羲之笑而不答,母親搖著頭說:“遠著呢!“獻之又問:“那,那五年呢?“母親的頭仍舊搖著。獻之急著追問:“那究竟多少年才能練好字呢?“又問道:“父親,大家都說您的字寫得好,那有什麽秘訣?“王羲之看看兒子,心想這書法沒有紮實的基本功,怎麽可能入人眼目呢,於是他走到窗前,指著院內的一排大缸說:“你呀,寫完那十八口大缸水,字才有骨架子,才能站穩腿呢!“王獻之聽了心裏很不服氣,暗自下決心要顯點本領給父母看。


    於是他天天按父親的要求,先從基本筆畫練起,苦苦練了五年。一天,他捧著自己的“心血“作品給父親看。王羲之沒有作聲,翻閱後,見其中的“大“字架勢上緊下鬆,便提筆在下麵加一點,成了“太“字,然後把字稿全部退還給獻之。小獻之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又將全部習字抱給母親看。母親則仔細地揣摩,許久才歎了口氣說:“我兒字寫了千日,惟有一點似羲之。“獻之走近一看,驚傻了!原來母親指的這一點正是王羲之在大字下麵加的那一點!獻之滿臉羞愧,自感寫字功底差遠了,便一頭撲進書房,天天研墨揮毫,刻苦臨習。聰明的王獻之深深的體會到寫字沒有捷徑,隻有“勤“字。


    不知又經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的書法大有長進。後來終於成為舉世聞名的書法家,與父齊名,並稱“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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