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寶搖了搖頭,依舊眼淚汪汪的,南夏安慰了幾句,卻也沒有什麽用。


    就在這時,封景軒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小丫頭眨了眨眼睛,將小胖臉埋在他的肩膀:“爹地。”


    “嗯。”


    封景軒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沒事的,我會想辦法治好鈺寶。”


    “真的嗎?”


    音寶抬起頭,她的睫毛上還沾著眼淚,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真的。”


    男人的表情認真。


    小丫頭伸出了手指,她也認真地說道:“那我們拉鉤。”


    大手和小手勾在了一起,宛如是許下了重要的承諾。


    南夏見音寶的眼淚止住了,她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封景軒還挺會哄音寶的。


    見音寶不哭了,南夏正準備要說什麽,病房的門就打開了。


    兩個醫生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醫生點了點頭:“治療結束了。”


    結束了。


    南夏之前還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現在又覺得好快。


    她連忙問道:“怎麽樣了?”


    醫生沒有迴答她的話,隻是指了指病房裏麵。


    南夏迅速走了進去,病房裏麵的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唐寧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她的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頭發全部都汗濕了,緊緊地貼在頭皮上,看起來很狼狽。


    她閉著眼睛,嘴裏麵還在說著夢話,看起來很痛苦。


    病床前還站著一個醫生,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唐寧,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南夏睜大了眼睛,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一把推開了醫生,咬牙切齒道:“她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她醒不過來?”


    “你快把她叫醒啊,她看上去很難受。”


    那醫生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握住南夏的手,阻止她要叫醒唐寧的舉動。


    “她現在是陷入了夢魘,你不要叫醒她,不然有可能會出現危險。”


    南夏皺著眉頭:“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治療出現問題了?”


    “不是!”


    醫生一口否認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也覺得很納悶:“治療沒有任何問題,按道理來說很成長啊,整個環節也都沒有出錯。”


    “我們提前測試過的,藥物不會有副作用,隻要再搭配上我的催眠,就能喚醒她內心深處的記憶。”


    “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卻醒不過來了。”


    南夏深吸了一口氣,她努力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暴躁,她盯著不斷掙紮的唐寧,心中都是著急:“那現在怎麽辦?她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能叫醒她,那要是她醒不過來怎麽辦?”


    “你們剛才明明給我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結果現在藥物就出現副作用了。”


    “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情,你們必須都要好好負責。”


    醫生垂下頭,仔細觀察著唐寧的情況,對於南夏的氣憤,他也隻能夠忍耐著,畢竟真的可能是他們的治療出了問題。


    “夏夏,我沒事……”


    就在南夏想要把其他醫生找來的時候,唐寧突然停止了掙紮,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都是一片迷茫。


    她坐了起來,雙手環抱著自己,這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她看了一眼醫生,然後說道:“你先出去吧。”


    那醫生猶豫了一下,見唐寧的情況很正常,於是就出了門。


    南夏坐在床邊,握住了唐寧的手,她知道唐寧把醫生趕出去,一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果然,唐寧輕聲說道:“他們的治療方法沒有問題,我吃了藥之後,就感覺自己塵封的記憶好像被打開了。”


    “心理醫生又對我進行了催眠,讓我把那段往事給打開,我是真的把那件事給記起來了。”


    “隻是事情太痛苦,所以我才遲遲沒有醒過來。”


    “要是對鈺寶用這種方法,那麽鈺寶能夠想起來的事情,肯定是快樂的,他不會像我這麽痛苦,你放心吧。”


    唐寧說著,就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她咬牙啟齒地說道:“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晚上,就是許洛朝把我騙到了雲甸會所,他說他在那個地方談生意,現在時間很晚了,就讓我過去接他。”


    “我就過去了,但是包廂裏麵黑漆漆的,根本就沒有人,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就有人推開了門。”


    “然後他壓在了我的身上……”


    到了這裏之後,她突然就說不下去了,神情都是一片痛苦:“我是記起來了,我很想要看清楚他的長相,但是我怎麽也看不清楚。”


    “周圍真的太黑了,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沒有辦法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她握緊了手,全身都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可見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她的聲音沙啞道:“後麵我就被許洛朝帶走了,我看到有人給了他十萬。”


    “他用我的清白換了十萬,那個男人怎麽能夠這麽無恥。”


    她的聲音基本從牙縫裏麵擠了出來:“他把我帶迴來之後,就給我喂了藥,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把所有事情都忘記了,我隻覺得頭很痛,他就騙我,說是我喝了太多酒。”


    “我當時也有過懷疑,可是我根本就想不起來這件事情,所以就慢慢淡忘了。”


    “過了一段時間,我的身體變得很疲憊,總是想吐,許洛朝知道這件事情後,顯得很緊張,特別是我打算去醫院檢查身體之後,他一直都在拚命阻止。”


    “那個時候我就懷孕了,但是我什麽都不知道,許洛朝害怕他做的事情敗露了,就帶著我去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我記得整個過程,我都很痛苦,我甚至能夠感受到那個孩子離開的感覺。”


    “其實他根本就還沒有成型,不算是個孩子,也是不受祝福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我想起這件事情之後,還是覺得極度痛苦。”


    南夏能夠明白她的意思,她也知道唐寧剛才為什麽一直醒不來了。


    對她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


    要是她什麽都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這件事情裏麵摻雜著這麽多的欺騙和背叛,甚至還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損傷。


    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一定會崩潰的。


    唐寧選擇主動麵對這件事情,已經非常堅強了。


    南夏伸出手緊緊地抱著她,她放輕了聲音,似乎是怕驚擾到唐寧:“寧寧,不要難過。”


    “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就是一個受害者,既然你想起來此事,那麽我們就要讓傷害過你的人,都付出代價。”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幫你找出那個人,你不要擔心。”


    “其實這是好事不是嗎?你既然想起了這麽多事情,那麽我們現在就可以根據線索去尋找那個人。”


    南夏思索了一下,才說道:“你說許洛朝收了十萬,這說明那個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雲城能夠一次消費十萬的人,屈指可數,我們根據這條線索就能找到他。”


    “無論他是誰,他既然做出了這樣事情,我們就一定要把他送到監獄裏,不然這種人的存在,一定會讓更多人受難的。”


    南夏的話,總算讓唐寧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她說的不錯,她現在想起這些事情了,其實是一件好事情,她不能內耗。


    南夏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讓她好好休息。


    等唐寧睡著了之後,南夏才走了出來,她把唐寧目前的情況簡單告訴了醫生,然後讓醫生時刻監測她的情況。


    絕對不能讓唐寧出現任何問題。


    接下來,她才和醫生們說起鈺寶的事情,這種藥物既然能夠讓唐寧想起這麽多事情,看來想必問題不是很大。


    想必用在鈺寶身上,也能夠讓鈺寶想起他之前的事情。


    不過唐寧既然先服用這種藥,他們還需要觀察一下唐寧的情況,後麵再挑選時間幫鈺寶進行治療。


    唐寧的情況一直很不錯,她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可見藥物沒有任何副作用,除了第一天治療的時候,她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之外,後麵她都沒有大礙。


    於是南夏也根據她的記憶,開始幫她去尋找雲甸會所。


    所謂的雲甸會所開在城西的盡頭,這邊幾條街全都是幹著不正當的行業。


    而雲甸會所就是其中一家,他們到達地方的時候,發現這就是一所普通的居民樓改造的,門外就連一個招牌都沒有,光是看起來就很破舊。


    這樣的地方……


    南夏覺得心裏有些不適。


    唐寧的眼睛卻一亮,她欣喜道:“就是這個地方,我兩年前就是來到了這裏!”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這個地方還是沒有變。


    唐寧深吸了一口氣:“我們進去找老板,當初就是他帶我進去的,他肯定知道什麽。”


    她和南夏進去之後,就直接要去尋找老板,但剛走到門外,就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時間,還沒有查到那個女人是誰嗎?”


    這個聲音很冷,卻又很有磁性,就如同演奏的大提琴音一般,似乎能夠讓人的耳朵懷孕。


    唐寧愣了一下,她總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是了。


    她記得在病房裏麵躺著催眠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個晚上。


    她拚命想要掙紮,那個男人握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別動。”


    那個聲音……那個聲音


    唐寧狠狠迴憶著,就和裏麵的聲音一樣,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覺得很熟悉。


    一定是這樣。


    說完,她一把推開了門,在看到裏麵的場景之後,她卻完全愣住了。


    裏麵兩個人也因為她的到來,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她。


    會所老板此刻正鞠著躬,他雙腿都在顫抖,可見內心非常緊張,而他麵前,則優雅地坐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她們不久前才遇到過的。


    唐寧還和他說過話。


    見到他們,男人的手在椅子邊緣輕輕扣著,一下又一下,他淡漠地看著她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氣氛有些尷尬。


    畢竟唐寧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經過同意,她現在完全就是闖入的第三者。


    在這種氛圍裏,唐寧的眼神環視了周圍,她本來迷糊的大腦也稍微清醒了:“剛才說話的男人是誰?”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又迴到了兩年前那個晚上,然後遇到了男人。


    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地尋找。


    但現在她又有些不確定了。


    她的記憶是不完整的,並且還有可能是錯誤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記憶。


    聞言,會所老板看了一眼冷宮熠。


    眼前的男人麵容俊美至極,他穿著一件高定西裝,價格不菲,他這樣的人,要什麽女人沒有,估計很多女人還會上趕著,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來這種地方消費的人。


    而且許洛朝也告訴了她,他是把她的初夜賣給了一個年紀很大的人。


    這個人顯然不是。


    所以,她還是記憶混亂了,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熟悉,估計隻是之前聽過他說話。


    唐寧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頭。


    “你膽子很大。”


    冷宮熠冷冷地看著她:“偷聽別人說話就算了,你還好意思問出來,直接沒有禮貌地推開門,就是你的教養嗎?”


    聽到男人指責的話,唐寧皺了皺眉頭,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的確不對,但她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是找到了記憶中那個男人,所以才沒有想那麽多。


    當然,她要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肯定是沒有人會相信她的,都隻會以為她在找借口而已。


    就在唐寧詞窮的時候,南夏迅速擋在了她的麵前,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雅的笑容,然後說道:“真的很抱歉,我們找會所的老板有急事,所以才會直接進來,都是誤會一場,你們有事繼續聊吧。”


    “寧寧,我們先走吧。”


    說完,她挽著唐寧的手就走了出去,並且還貼心地把房門給拉上了。


    等南夏和唐寧出去之後,冷宮熠才眯眼打量著老板,他目光一寒:“我在雲城待不了多少時間,如果我臨走之前,你還不能把那個女人的身份查出來,你的店就不用開了。”


    “現在立刻就去辦,要是我發現你從中作梗,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這句話,他拍了拍老板的臉,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就碰到了站在門外的南夏和唐寧。


    不過男人這次沒有給她們一個眼神,而是和他們擦身而過。


    南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出現在這個地方就挺奇怪的,剛才聽說他是來這裏找人的,也不知道他是想要找誰。


    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算有禮貌,但這次他整個人非常冷漠,身上都是戾氣,讓人看了心生懼意。


    她以前從來沒有在雲城見過這個人,不知道他是誰。


    但南夏並沒有想太多,因為唐寧已經迫不及待地又走了進去,她想要知道那天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她看著老板,就直接問道:“老板,你還記得我嗎?”


    “你肯定還記得我吧,我來過一次,就是你接待的我。”


    “我想要知道,我當時過來的時候,是誰買了我的初夜。”


    冷宮熠走了幾步之後,就聽到了唐寧的話。


    以前來過。


    賣初夜。


    男人的眼中都是嘲諷,原來她過來找老板有急事,是為了這件事情啊。


    他本來看唐寧的樣子,還覺得唐寧肯定是不缺錢的,但現在看來她私底下玩得居然這麽花?


    但他也沒有想到,她能夠做出賣初夜的事情。


    對於這種女人,他內心都是看不起的。


    就為了一點錢,就能夠出賣自己的身體,這種人根本就不自愛。


    讓人感覺到惡心。


    “我不認識你。”


    老板盯著唐寧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我也不認識你。”


    說著,他的眼睛閃了閃,根本就不看去看唐寧的眼睛。


    唐寧頓時大怒:“你再看看我這張臉,你怎麽可能不認識?當初明明就是你帶我進來的。”


    “你是這裏的老板,肯定知道這裏麵的交易,當初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快告訴我!”


    “你要是不告訴我,你信不信我馬上就舉報你們非法經營,讓警察把這裏掀了。”


    說到這裏,她的眼中都是憤怒:“你們做這種勾當,早就應該結束了,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你們竟然敢欺騙我,那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唐寧憤怒之下,拿出手機就準備報警。


    “這位小姐,不要啊。”


    老板覺得頭疼,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剛才才來了一個瘟神,沒有想到居然又來了一個。


    他今天是要犯太歲了嗎?


    他也沒有辦法,隻能無奈地解釋道:“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們做這一行的,平時都會接觸很多人,我們哪裏能夠記住這麽多人啊,就算我接觸過你,肯定也不記得了,都這麽多年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


    “而且就算我記得你,我也不記得是誰買了你。”


    唐寧呸了一聲:“你手上肯定有聯係方式。”


    “那些人都希望能夠把聯係方式一直隱藏下來,怎麽可能還會專門留下來?”


    老板無奈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唐寧根本不信:“看來你還是想讓警察來徹查這裏。”


    “等等。”


    “我記得那個人好像是臨城的人。”


    “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任何消息了。”


    唐寧依舊不依不饒,可是這次無論她是威逼利誘,對方都說不出任何信息。


    看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其實這也不奇怪,做他們這行,肯定是保密的,許洛朝當時也告訴他,不知道對方是誰。


    老板能夠提供這個消息,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隻是這個消息太廣泛了。


    她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不是雲城人。


    臨城離這個地方很遠。


    她要去那個地方找人,簡直就不太可能。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憤怒地踢了一腳老板,雖然這件事情不是老板安排的,但是畢竟是他提供了這麽一個地方,才會讓壞人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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