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門閥在亂世之中,其實就是另類的商人,他們也在投資,隻是他們所投資的不是錢,而是人,但是投資就會有收獲和風險,而且有時候風險會很大。


    所以世家門閥很多時候都會選擇分散投注。


    蒯氏一族曾經是集中投資的,他們投資的是劉表,隻是劉表敗的迅猛,他的敗落之後,蒯氏一族麵臨困境,在這種情況之下,蒯氏兩兄弟,蒯良和蒯越,分道揚鑣了。


    蒯良選擇投降明王牧景,而蒯越遠走江東,開始在江東立足了,而且最近的消息,蒯越開始得到了江東新主孫策的重用了。


    這種情況,哪怕明知道他們家族是分開投資,你也不好說什麽的,畢竟每一個人選擇,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不可強求。


    可蒯良入閣,那又不一樣了,等於直接把他擺上了台麵上,這樣以來,文武百官對他的攻擊點會無孔不入的。


    所以牧景需要他處理好自己的家族的事情,最少不要給任何人在這方麵,攻擊到他,不然他入閣的事情,將會很麻煩。


    牧景搭建好了台子,誰來唱戲那就不一一定了,他哪怕是王,也不可能所有都是他的說了算的亂,他本身就不是一言堂。


    ……………………


    蒯良離開了明王宮,直接讓人駕車迴到的蒯府。


    渝都蒯府,大氣而簡樸。


    所謂大氣,就是占地比較多,蒯家可是的荊州大世家,百年積累的財富,可非同一般人能媲美,在渝都買地建府,自然不會小氣。


    而簡樸,那就是當初蒯良為了避嫌忍讓,在府邸建設之上,選擇的比較簡樸的風格,沒有顯露出世家門閥的傲氣。


    更多的是如同一個普通官吏的府邸而已。


    明國本身就是對商賈比較好,前朝有房屋建設的界限,但是在明國是沒有這個界限了,誰有錢誰就能建大房子。


    渝都是一個非常自由的都城,隻要在規劃之中,你拿下了屬於你的地皮,你就能隨意修建你自己的想要的大院。


    這對於無數的商賈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還有一陣子商賈鬥錢,看誰把自己的豪宅建的更加的富貴堂皇。


    這件事情在側麵上,也推動了渝都的經濟發展,當然,從本質上,朝廷是不允許這樣的鬥富的。


    相對於那些大商賈的富貴堂皇的大院子,蒯府隻是一個簡樸到極致,卻處處都透著讀書人底蘊的府邸。


    蒯良迴府之後,避見任何人,自己走進了書房裏麵,然後寫了一封書函,火漆密封,讓親隨管家送出去:“讓人親自交給二爺,不許任何人轉手!”


    “是!”


    親隨管家鄭重的點頭。


    他又招來了一個族老,祖宅在襄陽,但是為了讓明國朝廷放心,蒯氏也有一些人在渝都立足了。


    這個族老是蒯氏一族比較年長了,杵著拐杖,慢慢悠悠的才出現在的蒯良麵前了。


    “家主這麽的急著讓老朽前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七叔父,本來是想要讓你頤養天年的!”


    蒯良親自給族老端一盞茶,然後道:“但是我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七叔父去做才行,不然咱們蒯家,過不去這一關!”


    “關乎我蒯家生死存亡,老朽自然是不會推托的!”這族老雖然不是那些大賢,但是也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讀書人,目前在渝都當蒯氏族學學堂老師,比較古板,向來以家族為重。


    “我要把蒯越逐出蒯氏族譜!”蒯良低沉的說道。


    “家主,此為何啊?”


    族老有些不明白:“越兒在江東也做的不錯,他日還能為我們蒯氏一族留一條後路!”


    “族老,你可知道昭明閣?”蒯良問。


    “就是那個能決定明國大小事情,就算明王牧景不在,也能以明國之名發布政策,管理地方,統治軍隊的昭明閣嗎?”


    族老又不是一個隻讀書不知道天下事的老頭子,在渝都之中,屬於明國的天子腳下,自然要對明國朝堂多有關注,另外明國的傳媒做的很好,報紙這種東西,已經開始漸漸的被百姓當成了習慣,如今很多讀書人都有讀報的習慣。


    對於昭明閣,他自然不陌生,明國朝堂的至高殿堂,明國文臣武將的終極夢想,但凡明國官吏將領,所有人以入閣為目標的。


    “大王即將登基,一旦登基之後,咱們明國就不再是大漢明國,而是大明皇朝,他將會是天子!”蒯良道:“而登基大典之後,第一個要舉行的,就是昭明閣入閣參政之論,將會挑選大臣,入閣參政,我已經被大王推上去了,入閣在即,勝敗在此一舉,身邊不能留下半分的弱點!”


    “這倒是!”


    族老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蒯良艱難的走到這一步,一旦被攻擊,那麽他的前程就會直接毀掉,不能入閣,終南成為了明國的決策者。


    “但是……”族老還是有些猶豫:“把小越逐出家族,剔除族譜,是不是有些的過分了,說到底,小越沒做任何對不起家族的事情!”


    “七叔父,你可知道,自古以來了,站隊是不允許兩頭都站的,蒯越選擇了江東,那是他的選擇,可我們蒯氏一族,立足的是荊襄,我們隻能是明國人!”


    蒯良說道:“而且不管做什麽,都隻是名義上的事情而已,有一天,明國敗了,蒯越還有機會重拾家族,有一天,蒯越敗了,我們置身之外,也才有機會保住他!”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不是我想要把事情做絕了,也不是我想要把他趕出家族,是我們既然立場已經不一樣了,就要做得狠一些,最少要做到不讓任何人在這方麵挑毛病!”


    “我明白了!”


    族老有些苦笑,亂世就是這樣了,他們這些世家門閥看似風光,可暗藏多少危險,誰有知道呢。


    享受了榮華富貴,自然也要承受這裏麵的風險,世家門閥影響力越大,諸侯就越是忌憚,百姓們也會越討厭。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我這就給襄陽那些老家夥寫信,讓他們開宗祠!”


    族老還是聽從了蒯良的話,道:“把蒯越趕出家族,讓天下人都知道,蒯越已不是我們蒯氏一族的子弟了,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與我們蒯氏無關!”


    “多謝七叔父支持!”


    蒯良鬆了一口氣,七叔父支持,那些族老基本上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應,這件事情算是定下來了。


    這對蒯越有些殘忍,這一刀下去,蒯越就是無根浮萍了,炎黃子孫,都將會落葉歸根,沒有了根,就是無主孤魂了。


    可亂世,根本沒有給他們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們隻能接受這殘忍的選擇。


    “家主,家族之事你來擔當,我們這些老家夥,一直都放心,隻是……”族老突然道:“明王向來對世家門閥不太友好,哪怕大明皇朝能建立,能一統江山,你是否想過,他會有一天過河拆橋,把我們世家門閥一網打盡?”


    “想過!”


    蒯良微笑的道:“也擔心過,隻是七叔父,你還是不夠了解咱們這位大王,他針對的從來不是世家門閥,而是天下!”


    “天下?”


    族老不明白。


    “世家傳承,其實早已經別他打垮了,他當初能改良蔡倫的造紙術,讓造紙術不僅僅在質量上進步,在產量上也進步,紙張越來越多了,學字抄書也越來越容易了,寒門子弟讀書也簡單多了,但是這都還不是最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當年震驚天下的活字印刷術!”


    蒯良輕聲的道:“這個東西一出來了,所謂世家門閥,不過隻是紙老虎,我們能立足天下,靠的是傳承,知識的傳承,可當知識的傳承,已經不再是我們獨有的,天下這麽多人,比我們世家門閥的子弟聰明的人,數不勝數,到時候寒門讀書人橫行,我們世家子弟,還有優勢嗎,靠著世家不能有優勢,家族的子弟們,還會死心塌地的為家族效命嗎!”


    蒯良的話,族老心中何嚐不知,當活字印刷術出來了,他就已經預告到了世家門閥的道路,將會越來越窄小。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世家門閥對牧景敬畏如同虎狼一樣,也恨的牙癢癢的,這人,憑借著一己之力,把世家門閥百年傳承,直接打斷脊梁骨,這是何等的可怕啊。


    “咱們蒯家,多年傳承,難道要在我們這裏,沒落嗎,如何去見祖宗啊!”族老哀歎的說道。


    “天下會變,我們世家也會變!”


    蒯良卻笑了:“族老無需如此,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方,寒門終究是寒門,活字印刷,造紙術,我們也大受其之受益,所以我在渝都建立族學,我們的子弟在更多的知識熏陶之下,日後還有機會屹立朝堂之上,若有幸運,代代相傳,蒯家,傳承是不會的倒下去了,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在權力上失衡了,我們還有其他辦法!”


    “土地嗎?”


    族老咬著牙說道:“明國新政,就是革我們的土地,他們狼子野心,何等的囂張!”


    “不是土地,土地保不住的!”蒯良眸光幽幽,道:“七叔父,在明國,士農工商將會被的摧毀,我們蒯家,早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商號,隻要商號是能夠傳承下去了,蒯家不管是在錢財還是在權力上,都不會失衡!”


    他早就意識到了明國新政推動之後,會給世家門閥帶來了什麽樣子的後果,所以他早做準備了。


    如今明國商道大興,明國有今日的鼎盛,和商業繁榮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他早就已經在這方麵布局了。


    不然他也不敢給新政當先鋒軍,一旦他做了先鋒軍,首先就要立身自正,所以很多兼並的土地,將會被吐出來了。


    到時候,蒯家正好低調轉型,這是他的策略。


    ………………………………


    九月,在一片混亂之中走過去了,天氣開始漸漸轉涼了,但是天下的大戰卻依舊如火如荼。


    河北陷入了兩線作戰,主力被拖在了官渡,他們倒是想要決戰,可魏軍卻在打遊擊,拖著他們,北麵連連被攻破了。


    並州方麵,周軍也敗績連連,幽州燕軍已經開始全麵占領了整個並州境。


    袁紹暴怒,但是卻一意孤行。


    在這時候,他其實已經反應過來了,但是他也很聰明,知道自己的沒有選擇了,除非他強行吃掉中原,不然那根本保不住河北。


    所以他開始把並州的兵力往官渡上移動。


    當然,決戰是沒有這麽容易打響的,畢竟不管是袁紹,劉備,還是曹操,都顧慮一個人,那就是的牧景。


    明國疆域和天下諸侯的疆域都是接洽的,他們都不敢輕易的決戰,怕牧景在這時候突然出兵打他們老巢。


    到時候才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不過也等不了多久,他們頂多在等牧景是不是要登基為天子,一旦牧景選擇登基,隻能收攏兵力,不會選擇出兵,他們才徹底放心。


    十月,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渝都城。


    天氣越來越涼爽了,入冬的時間或許還早點,但是秋高氣爽的秋天,也能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距離登基大典,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牧景這些天,都被抓著去量衣服。


    登基大典,需要的龍袍,平天冠,腰帶,佩戴的飾品……每一樣東西,都需要不斷的敲定了。


    他有些後悔了,幹嘛弄這麽一個登基大典,把自己搞的吃飯吃不香,睡覺睡不著的樣子。


    不過到了這一步,也輪不到他後退了,隻能硬著頭皮,把這些事情都做好了。


    好不容易偷懶了半天。


    他躲在了明王宮側翼的一個司衙之中,這是一個部級別官衙。


    明王宮有九層樓,但是容不下這麽多官衙了,中樞正衙在明王宮,其他的司部衙都在來的旁側的一座一座大概三層樓的地方。


    這個部級官衙,是農部官衙。


    農部,也是大部。


    牧景對於農業的看重,是放眼天下諸侯之中,最嚴謹的一個,對於農業發展,他有自己的一套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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