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禮越來越近了,牧景登基之前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如今牧景主要精力,還是在登基之前,完成對新政的布置。


    他登基之後,第一件事情必然是在新政上有所作為,所以提前做好準備,能省掉他不少的功夫。


    在新政方麵,牧景是直接從中樞動手了,如今已經開始慢慢的改變了,明國的製度,早已經和前朝完全不一樣了。


    昭明閣下,政事堂,政事堂執掌各部衙門。


    戶部,吏部是大部,戶部尚書是鮑蘇,吏部尚書是秦頌,秦頌已經入閣了,鮑蘇也即將入閣,這兩部,是大部,也是整個明國體係的支持。


    戶部主錢,錢可是關鍵,不管是地方治理,還是打仗,都是少不了的事情,鮑蘇在這方麵一直做得好,不然也不能夠被挑選入閣參政。


    吏部主人事,選人治天下,這個官吏選拔,才是關鍵性的問題。


    所以才讓已經卸職入閣的秦頌,再一次擔任吏部尚書,他執掌的吏部,算是整個政事堂最大的一部。


    另外還有刑部,禮部,兵部,工部……


    六部是少不了的。


    但是牧景肯定是吸收了封建王朝的教訓,不僅僅是建立六部的,六部之外,還有好些部衙,比如大理寺,六扇門,都是大部。


    農部,也是大部。


    神州幾千年來,包括兩千年後,都是一個農業為主的大國,農業是天下的一個根基,特別是在這種經濟不能繁榮起來的古代,糧食就代表一切。


    有錢都未必能買到糧食,但是有糧食,卻能穩固一方。


    在這個溫飽都沒有能夠達到的時代來說,有一口飯吃,什麽禮義廉恥,什麽家財萬貫,那都是的扯淡。


    農業的重要性,是能夠讓一個國家穩固下來的根本。


    牧景對於農部自然很看重。


    農部尚書,柳陵,柳奉仁。


    柳陵不算是世家子弟,但是也不算是寒門子弟,他算是一個地方豪強的家族出身,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在家族之中,他其實也不算是比較出色的,多年來被扔到一旁,在南鄭縣衙,漢中府衙,都做過,但是基本上都是微薄小吏而已。


    他明主是牧景,牧景當初進入了漢中,為了迅速把破壞的農業給重新建立起來了,親自組建的農曹。


    這就是農部的前身,集合麾下各個府衙縣衙對農業能力特別的人,大力發展的農業種植。


    柳陵脫穎而出,成為農曹主事,然後步步高升,隨著牧景建立明國,農曹變成農部,如今他已經是農部尚書,位列明國朝堂上的大員。


    一部尚書,是入閣參政的門檻,如果柳陵日後有足夠多的功勳,表現出足夠大的能力,他入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入閣參政,是所有明國官吏的夢想,柳陵也期望過,越是期望,越是有動力,他在農部,越幹的出色。


    農部主農耕大事,這些年明國能保持對外征戰的底氣,就是農部給了。


    其實這些年不算是風調雨順的,小型的洪災經曆過,旱災也經曆過,有一年還經曆了一場的蝗災。


    但是明國都一一的撐過去了,雖然也有受損,但是相對於往年而言,簡直是可以忽略不算。


    這當然有牧景的功勞,治災得用奇招,牧景來自未來,這種奇招層出不窮,另外就是一個明國在科技上的發展,是時代的標杆。


    這才造成了明國農業的穩定,而這裏麵,也有柳陵的能力,柳陵是一個開拓不足,但是任何事情都會不打折扣的去做的最好的性格,他在農業上,開拓有左侍郎穀梁慶,右侍郎葉知,而他穩住大局,就是對明國最好的貢獻。


    農部的官衙,是一個三層樓,青磚紅瓦的大樓,就在明王宮東翼,距離不足三百米而已,站在二層樓上,也能看到前麵的日月大街的繁榮。


    牧景坐在陽台上,一邊看著日月大街的風景,一邊聽著柳陵的匯報。


    “目前農部對汝州和洛州的土地,都要重新丈量過了,另外要挑選適應的農作物,今年快入冬了,估計希望已經不大了,但是從明年開始,不管是汝州還是洛州,都要跟得上我們春耕的節奏!”


    柳陵一邊看著牧景眯著小眼睛享受,一邊稟報,有些無奈,不過牧景親臨農部,也是大好的機會,這是對農部器重:“另外西涼那邊,我們得重新尋找耕種的品種,產量方麵,沒辦法達到我們的要求,還有西羌,西羌的土地更顯得特別,而且氣溫完全不一樣,我們需要科技院的幫忙,才能確定合適種植什麽!”


    “還有,我們發現,南方雖然瘴氣很多,山嶺不少,但是他們的土地很肥沃,根據我們的調查,南方能做到了水稻一年兩季,如果我們在你南方加大投入種植,我相信南方將會成為我們的糧倉!”


    “再一個,我們和科技院那邊合作,正在研究怎麽漚肥,能讓肥料變得更加有養分!”


    “目前蜀黍的種植,也還算是不錯,我們不僅僅提高的種植麵積,在產量上,也有了進步了,如果明年能讓我們的蜀黍大豐收,我相信明國不會有一個餓死的人!”


    柳陵的聲音讓牧景有些昏昏欲睡,當然,他也不是聽不進去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他還是聽入耳朵裏麵去了。


    “不被餓死,多麽簡單的一個願望啊!”牧景長歎一聲,打斷了柳陵的匯報,有些感概的說道:“怎麽就這麽難做得到的呢?”


    就算是他也不敢說,明國沒有一個被餓死的人,雖然不是饑荒年,但是長年戰亂,明國就算有餘糧,也得先保住朝堂糧庫的滿額,地方而言,百姓的日子還是過得很苦的,到了冬天,凍死餓死的人,還是存在,隻是比例很少很少,百萬分之一這樣的概率而已。


    即使是這樣,明國已經是所有百姓認為的天堂了,那些處在地獄之中的,比如中原,河北,幽州,每年餓死凍死的百姓,不計其數。


    曹操這些雄才偉略的人,不是不想去做事情,而是被戰爭給牽絆住的,根本沒辦法騰出手來了,他們隻能兼顧大局,大局就是百姓還能生活下去,餓死一兩個而已,不至於造反,要是好像當年黃巾起義那樣,那就是凍死餓死一大堆,才會導致百姓司空,被張角利用,直接造反。


    可這個時代,就是這麽落後了,距離溫飽,都還有很長的距離,哪怕不餓死,想要吃飽飯的家庭,少之又少。


    牧景隻能說,他距離成功,還有一個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如今頂多不過隻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


    “大王,我們都是從那個亂世之中走出來的,曾經經曆過無數次戰亂,吃過樹皮,還曾經為了一口飯而殺過人,易子而吃如此殘酷的事情,我們也見識過,吃飽一口飯,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陵看著有些憂愁傷感的牧景,忍不住勸諫的說道:“但是,我認為,生在明國,已經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雖然我們還做不到讓他們人人吃飽飯,但是別的百姓看不到希望,而我明國的百姓,他們看到未來能吃飽飯的希望了,我們農部這些年的努力,足以讓百姓們對我們有絕對的信心!”


    “農部的功勞,孤不會忘記了!”牧景點點頭,這些年農部的貢獻,不必刑部戶部差多少,哪怕是前線的將士們,都要記住農部,若非農部的官吏上下齊心,保住明國農業,哪裏來如今明國充足糧食的儲存啊。


    “大王,我不是要表功,我隻是想要告訴大王,此生臣,非常榮幸,得遇明君,農部是不會辜負大王的期望的!”


    柳陵真誠的說道。


    “很好!”


    牧景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柳陵是一個有用的人,這樣的人,未來值得重視,而且農業是根基。


    他想要發展,必須首先要穩固農業,隻有充足的糧食鎮壓之下,不管他怎麽弄,天下才不會出現動亂。


    “農部和科技院那邊,要密切聯係!”牧景又囑咐說道:“種地看似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技藝也是需要的,上古都有農家學說,這就證明,種地也是需要的讀書的,你們這些農部大員,都是一步步從種地上爬起來的,不管你,葉知,穀梁慶,在種地上的造詣,都不一樣,而且你們還是讀書人,所以要撰寫一些農業的知識,傳承下去,這樣才不至於讓農學被人看低!”


    “立言著書?”柳陵終究是一個讀書人,有些免不了俗:“大王,這可是大儒才能有的本事,我們這些讀書人,可不敢如此大膽,會被整個士林所嘲笑的!”


    “誰敢嘲笑?”


    牧景冷笑:“時代不一樣了,漢室要過去了,咱們大明即將建立,有些規規矩矩就不必太在意,孤注重的是成績,你們說你們沒有資格立言著書,可孤覺得,你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天下獨尊儒學,這本來就是的不同的道理,儒學若能讓天下太平,漢隻能至四百年江山而止,事實告訴我們,儒學可尊,不可獨尊,百花齊放,方能讓時代進步,跟得上時代,才能的千秋萬世!”


    “大王,讓你說的,我有點頭暈!”柳陵苦笑,牧景說的有道理,倒是道理就是太明白了,意思也太清楚了,他人又不蠢,自然知道牧景的心思:“大王,不是臣想要揣摩你的心思,而是你表達的太明顯了,你這是讓我往新政的方向走,新政的事情,目前還是一個謎,可上了你的大船,我這農部尚書未必能幹得下去啊!”


    “說的好像,孤堂堂一個王,還保不住你的位置一樣的!”牧景有些不爽了。


    “大王,昭明閣隻要有四個人同意,就能罷免一州總督,隻要有五個人同意,就能就地罷免一部尚書!”


    柳陵可憐兮兮的說道:“新政我可以支持,可你也別讓我正麵和胡相作對,別說胡相,單單是劉參政,就能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就是膽子太小了,讓胡昭和劉勁把你嚇得不輕啊!”牧景有些咬牙切齒。


    不得不說,劉勁執掌政事堂,胡昭乃是大明丞相,他們又占昭明閣參政席位,對於柳陵這種的尚書,威懾力太大了。


    縣官不如現管啊。


    牧景是權力大,但是他想要跳過兩人,直接參與各部官衙的事情,也是不太合乎規矩的,到時候說不定被彈劾。


    都察院可是他建立起來了,為了表示公正公允,他可是把自己的都搭進去了,蔡邕是有彈劾自己的權力的。


    “大王,不是我膽子小,是我目前沒有底氣啊!”柳陵也不怕牧景惱羞成怒,牧景這人,他豈能沒有揣摩,揣摩君王是每一個大臣的本能,在他心中,牧景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哪怕這個規矩是自己的建立的,這樣的君王,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恐懼,更多的是敬重,他笑著說道:“農部本來就是家底不多,要是被新政拖進去了,對我們農部的發展,不是很好,目前而言,新政對農部,影響不是很大,雖然農稅肯定有改變,但是隻要地種得好,問題不大,可要是被新政拖下水,我怕農部先撐不住,到時候我得先倒下!”


    農部是大部,但是在大部之中,權力向來比較小的,而且地位也不算是很高,參與新政這樣的爭鬥,第一個被碾碎的就是他。


    “算了,孤不逼你表態了!”


    牧景也沒有威逼柳陵表態,新政必須是一場又一場的扯皮,才會有結果了,凡事不能著急,要慢慢來。


    “不過!”牧景緩緩的補充說道:“立言著書的事情,你還是要考慮一下,知識傳承,比你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好多了,你是知道耕種之中,那些病蟲可以預防,那些的土地該種植那些農作物,但是百姓可不知道,隻有讓他們都知道了,天下才會農業大興,讓每一個都吃飽飯!”


    牧景這番話,倒是讓柳陵認同的。


    他有些沉思。


    在農業上,他自問不比任何人差,這些年更是在土地之中不斷的打滾,本來有些紙上談兵的他,更注重實踐的知識。


    “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大王所言非虛,天下農業,需要進步,就必須要知識代代傳承,人可以死去,隻要知識傳承下去,子孫們就能少走很多歪路……”柳陵想了想,道:“以吾之聲望立言著寫一些書籍,還是冒險了,我可以請一些大儒出麵潤筆,這樣能把影響力壓得最低!”


    他這辦法,是十分保持的辦法,也是把青史留名的機會讓出去一半了,但是他不後悔。


    如今朝堂之爭,已經一發不可收拾,新政舊製,打的不亦樂乎,君臣之間,也鬥的不亦樂乎,他不敢摻合進去。


    不是怕死,而是怕農部會因為這個而呆滯發展,這是他決不能看到了,農部必須要置身事外。


    “隨便你!”


    牧景沒有強求,而是淡然的笑著說道::“不過孤已經準備,好像建立醫學府一樣,建立一座農學府,讓讀書人精通耕種之事,日後他們就能成長起來了,這樣才能保證農業發展,我們缺乏這方麵的教材,農部精通於耕種之人,不計其數,你們必須要收集這方麵的知識,編著成書,作為教材!”


    “教材?”


    柳陵的小心髒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一下。


    牧景果然是攻心好手,如果隻是普通的著書立言,他還能推脫,但是教材,那就是等同於論語,大學,這些儒學經典之書籍了。


    那是能讓人立身成聖的道路。


    他也是讀書人,雖然不敢與天下士林最對,也怕自己太過於出風頭會遭遇狙擊,還怕胡昭和劉勁會給自己穿小鞋。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沒辦法抵住了這立身成聖的誘惑。


    儒家聖賢,孔子,孟子,荀子,等等,他們都是有儒家經典傳承,才造就了他們的聖賢之道。


    自己呢,若能把農家學術鑄書傳承,那自己將來會不會成為一個農家聖賢。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的迅猛,看著牧景的眼神也越發的幽怨,大王就是大王,還真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


    這等誘惑,他要是能忍得住,他就不是柳陵了。


    “大王,若是我親自著書,會不會被天下人諷刺啊!”柳陵咬著牙,低聲的問。


    “當然會!”


    牧景非常直接的說道:“但是沒有付出,怎麽會有收獲,你想想,未來子子孫孫,隻要看到你們的書,就能想起的人,若是別人,你甘心嗎,你就不想是你傳承下去了農學嗎?”


    “想!”


    柳陵惡狠狠的說道:“聖賢之路,絕不好走,雖有粉身碎骨之可能,但是哪怕有一絲的機會,都要去嚐試一下,我答應大王!”


    “非常好!”牧景笑了,總有一些誘惑,是他們沒辦法抵擋了,他最擅長的就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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