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涼微微俯身,耳語細若遊絲:“王氏宗家,便藏了一株聚靈姝。”

    林啾從善如流,當即朗聲道:“此去雲水謠,你自己也要當心些,找到固元草就迴來吧,能不能遇上聚靈姝,全憑天意,不可強求。”

    嗯,她知道魏涼肯定會掏了王氏的老底。

    周遭默默偷聽的弟子們紛紛點頭,心道這個女子並不像傳聞之中那樣貪婪無恥,倒是流言誤人了。若她當真是那貪得無厭之人,必定要死乞白賴逼劍君替她尋迴聚靈姝,又怎會這般風清雲淡地說什麽不可強求?

    這般想著,一眾弟子望向林啾的目光中便多了幾分讚同。

    方才王氏上門挑釁,雖說被劍君以絕強的劍勢壓了下去,但萬劍歸宗每個弟子心頭或多或少總殘留著幾分不忿。倒是這女子快人快語,懟得王氏啞口無言,令人心頭大快。雖然許多自命清高的弟子看不上林啾這種略失.身份的舉動,但捫心自問,由別人去做這件事,自己隻要抱著手站在一旁看戲,其實還是挺暗爽的。

    魏涼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啾一眼,語氣毫無波瀾:“此去,三五日便迴。你且準備著,我歸來之日便助你結丹。”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是正經到沒邊了,但林啾深知魏涼為人,輕易便從那雙幽黑的眼睛中看出了幾分色.氣。

    這個男主可真是……一言難盡。

    魏涼前腳剛離去,一個略微尖刻的女聲便傳到了林啾耳中。

    “想什麽呢,你們是不是腦子傻掉了哇?劍君是誰?當世第一!放長線釣大魚懂不懂啦?我要是她喲,我也會假模假樣說不要什麽聚靈姝啦,這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呀!也隻有你們這些蠢貨才會上當,這種女人,我見得不要太多哦!”

    她壓根就沒收著聲,顯然是故意說給林啾聽的。

    林啾渾不在意——此女雖然對她懷著惡意,但這種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惡意實在是不夠塞牙縫,業蓮顫都懶得顫,林啾自然是看不上。

    她甩著手,一步一步順著石階走迴了魏涼居住的主峰。

    白日裏看,魏涼的住處更顯荒蕪。

    石階盡頭孤零零立著一座木屋,用大紅布料簡單地裝飾一番,便充作新房。

    林啾倒是不覺得被怠慢,畢竟萬劍歸宗剛死了那麽多人,大師兄又命垂一線,誰還有心思料理這門碰瓷的親事?

    原身是被鄭子玉養歪了,一心想要靠男人來體現自己的價值,這才處處不忿。

    她正要進屋,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迴頭一看,隻見一個女弟子滿麵笑容,手中捧著一隻木托盤,遠遠行來。

    “夫人,我給您送朝食來啦!您初來乍到,肯定許多地方不習慣的吧!沒事兒,住上幾日便熟啦!往後有什麽需要隻管叫我,我叫熊雨蓮,師尊是柳清音大劍仙,平日喜歡四處走動,師尊便讓我打理膳食和後勤雜務。叫我雨蓮就好啦!”

    熱情得好像一個平平無奇的馬屁精。

    要不是林啾記住了這個略微尖刻的聲音的話,還真看不出此人胸中大有乾坤。

    林啾笑著點了點頭,道:“勞煩了。”

    熊雨蓮笑吟吟地走入新房,將手中托盤放到桌麵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您和劍君的新房,也是我親手布置的呢!因著這事兒啊,師尊惱了我好幾日呀——我有什麽辦法呢?雖然知道師尊與劍君之間的那些事,但我一個小小的弟子,又有什麽辦法呀?”

    說罷,她耐心地等待林啾追問她柳清音與魏涼之間到底有什麽事。

    林啾深以為然,默默點了點頭——不錯,譬如自己,更是深知魏涼與柳清音之間的那檔子事,但又有什麽辦法呢?來都來了,還能離咋地。

    這麽一想,倒是和這個熊雨蓮有幾分詭異的同病相憐。

    熊雨蓮等待片刻,見林啾臉上根本沒有半點惱怒或者好奇的神色,便有些按捺不住:“其實你的運氣真的是很好啦!這個世間想要嫁給劍君的女兒家,可真是數也數清哦!隻可惜劍君心中一直裝著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她假裝失言,跳起來亂打自己的嘴巴,一邊打一邊繼續大曝內情。

    “哎呀我說錯話了!師尊和劍君是師徒,怎麽能有別的呢?都是外麵瞎說的,說劍君執意不尋道侶,是為了我師尊柳清音……也難怪他們要誤會,我師尊長得那麽美,心地又善良,哪個男人能不喜歡呢?劍君再怎麽修為超絕,也是個男人呀。我偷偷給你說啊,劍君前幾日深夜,曾出現在師尊的洞府外麵,整整守了一夜,我瞧著他的神色,當真是有苦難言呀。”

    林啾揭開木托盤的蓋子,隻見托盤正中端端正正放著一碗竹香滿溢的白米飯,以及一碟炒得鮮嫩爽口的雜菇。

    她敷衍地抬頭看了看熊雨蓮:“唔,便是答應娶我進門那會兒唄。”

    “可不是嘛!”熊雨蓮見她上道,高興得眉毛跳了跳,“我真是有些替你不值,既然你都嫁進來了,他們怎麽還能藕斷絲連呢!方才你是沒見著,劍君和師尊從白石階下來的時候,幾乎手牽著手哪!我要是你啊,氣都氣死了呀!”

    林啾意味不明地嗯一聲。

    熊雨蓮神秘兮兮地湊上來,道:“我覺得柳師尊其實也挺可憐的,這些日子要不是慕容師伯一直守著,我真怕她做出什麽傻事來。其實慕容師伯對師尊的好,誰都看得出來!我就不信了,師尊還能一點也不被打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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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啾心頭一跳。

    原著中,惡毒女配林秋第一次對柳清音下手,便是在柳清音的茶水中下了一味無色無味的情.毒,想要害柳清音和四師兄慕容春成就好事,從此與魏涼徹底了斷。

    沒想到下.藥的動作被識破,當場人贓並獲。

    林秋死不承認,柳清音一怒之下,端起那杯清茶一飲而盡。魏涼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兒服下情.藥,差點當眾出了醜。他將柳清音帶至自己的洞府,替她逼出了體內的毒,過程之中你來我往的曖昧動作自然少不了,這算是魏涼第一次默認了自己對柳清音的情愫。

    事後,惡毒女配林秋便被魏涼送迴了洞庭。

    林啾心中念頭微轉,挑眉看了看熊雨蓮,道:“你是說,柳清音與慕容春之間……”

    熊雨蓮雙目放光:“對呀,隻不過柳師尊她心中始終放不下劍君,也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麽時候呀!要是有辦法讓他們快快表明心跡就好啦!也省得師尊老是夾在你和劍君之間,誰也不好過的呀!”

    林啾裝模作樣歎了口氣:“雖然我也算是他們的半個長輩,但這種事情我也不好插手的呀,也隻能順其自然的啦。”

    熊雨蓮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很魔性,三五句對話下來,林啾也被她給帶偏了。

    熊雨蓮壓低了聲音,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啦。”

    林啾挑眉:“哦?”

    熊雨蓮道:“師尊去歲曾清巢過一個大魔修的洞府,裏麵有好些能讓人迅速看清自己心跡的藥。師尊正在猶豫要不要對劍君用一用呢……”

    她眸光閃爍,偷偷拿眼打量著林啾。心說餌已送到,就看這頭又蠢又毒的大魚上鉤不上鉤了。

    林啾心中好笑,臉上卻裝出一副惱怒的模樣來:“柳清音怎麽這般不知廉恥!對自己的師傅下.藥?虧她想得出來!”

    熊雨蓮添油加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呀,劍君明明心中裝著柳師尊,偏偏礙於世俗壓力不願承認,柳師尊她也是被逼急了呀!如今你已進了門來,柳師尊她再不爭一爭,那可真就沒戲了呀!”

    林啾佯怒,一巴掌拍在木桌上:“等魏涼迴來,我便告訴他,他的好徒弟準備幹什麽好事!”

    “別別別千萬別呀!”熊雨蓮慌了,“柳師尊現在什麽都沒做,你說了也沒人信的呀!”

    “那怎麽辦?我就眼睜睜看著她勾.引我家魏涼不成?”林啾表演得活靈活現。

    其實她心裏巴不得趕緊把男女主打包給扔了。

    “你看哈,”熊雨蓮道,“反正我師尊與慕容師伯之間已經有些情意了,倒不如幫他們一把,這樣既能成.人之美,又徹底斷了師尊對劍君的念想,一箭雙雕的呀!”

    林啾愁眉苦臉:“我也沒辦法跑到柳清音洞府裏去找那情.藥啊。”

    “我可以幫你呀!”熊雨蓮的眼眶生生撐大了一圈,眸光興奮,“但是你不可以出賣我!”

    林啾看了她一眼,唇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原著中,林秋還當真信守承諾,沒有把熊雨蓮給供出來,倒也算是個有原則的反派。

    她輕輕頷首。

    見林啾應了,熊雨蓮的笑容更加燦爛:“那我這就迴去,盡快替你把東西取出來啦!”

    “好,”林啾不經意地迴了句,“你仔細些,別拿錯了。”

    “不會不會!”熊雨蓮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昨夜還見師尊擺弄那些呢,她還交待我千萬不要誤用了那個!”

    林啾微微一怔。

    脫口而出的無心之言,不像是假話。

    心跳停頓了一瞬。

    書中視角一直跟隨著柳清音,林啾能確定她並沒有指使熊雨蓮做這些事。

    但是……這整件事中,有沒有柳清音的順水推舟呢?

    搞事情?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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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哥後天迴,親親們可以養到後天呀~

    感謝“夏雲隨風”親親的營養液x10~感謝“涉雨清閑”親親的營養液x1~感謝“白姐姐萬福”親親的營養液x1~感謝“卿酒書”親親的營養液x1~感謝“九雀。”親親的營養液x9~感謝“胡說”親親的營養液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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