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酒亭竟然在主動為他打掩護?


    林悔始終平靜的臉龐閃過一絲古怪,但既然對方沒有什麽惡意,林悔不介意陪他演下去。於是他假笑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


    寞酒亭的動作果然隨之一頓,像是商量好似的,很是默契地抬起頭,輕笑道:“不鬧了,那你想要什麽?”


    “嗯……”林悔故作沉吟,實則在揣摩寞酒亭這句話中的真正含義。


    以寞酒亭的反應來看,對方明顯是在避著什麽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三尊蜘蛛神隻。


    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隻是合作,這倒並不令他意外,這在塚州算是常態。


    結合這條信息,林悔在心中暗暗思索。


    既然寞酒亭主動瞞住了他的身份,說明對方大概率有與他合作之意,最次也是有話想對他說,而這就需要創造出一個比較私密的環境。


    想明白了這些,林悔立刻有了主意,開口道:“有沒有和三魔水一個級別的好東西?”


    “哦?”寞酒亭眉頭一挑,“有自然是有,但就怕你買不起。”


    “哈哈,笑話!”林悔故作豪爽,把動靜鬧的很大,一時不少神隻紛紛側目,“有什麽好東西,盡管拿來!你還怕本尊付不起錢不成。”


    寞酒亭眼中閃過一瞬讚許之意,旋即看向三尊蜘蛛神隻,也不說話,隻是使了個很是淩厲的眼神。


    “嘶!”


    三尊蜘蛛神隻集體發出一聲無比刺耳的低頻嘶叫,其中竟夾雜了一縷妖係神力。這立刻使店內不少『絕世強者』渾身一顫,緊接著雙耳流出鮮血,更有甚者直接重創到底。


    其餘神隻也不好受,雖然不至於受傷,但祂們的神格無不是隱隱震顫,這使他們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朝林悔這邊瞥上一眼。


    趁著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分散,寞酒亭順勢揮手布下禁窺神陣,神情肉眼可見變得輕鬆。


    不等林悔發問,寞酒亭就主動開口:“重新認識一下吧,我上次確實騙了你,不過我也並非單純是在胡編亂造,因為我的確沒有母神,寞酒亭也確確實實是我的本名。”


    見寞酒亭主動承認,雖然在意料之內,但林悔還是眼神一凝,神情警戒的同時,靜待寞酒亭的下文。


    寞酒亭繼續道:“寞酒亭確確實實是我的本名,但我並非來自什麽本土神國,而是湮寞神宗的第七十八代傳人。”


    “湮寞神宗?”


    林悔神色疑惑,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寞酒亭笑了笑,毫不意外:“你是先天神明,很多事不知道很正常。”


    “沒事,你可且聽我慢慢道來。”


    林悔本能的想要辯解自己先天神明的身份,但想來寞酒亭已經如此篤定,再解釋也沒意義,索性便由他去了。


    “講之前,容我再問你個問題。”寞酒亭語氣不急不緩,清秀但不陰柔的臉龐露出一抹微笑,“你應該聽說過仙真神係吧?”


    “了解過。”林悔點頭。


    “那便好辦了。”寞酒亭輕鬆一笑,“我們湮寞神宗的祖師爺便是從仙真神國破界而出,然後在神隻世界開宗立派,獨創了湮寞法門,至我這代,傳承已有近三千餘年。”


    仙真神係自成一體,林悔早有耳聞,隻是他萬沒想到,竟這麽快便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仙』。


    所謂“仙”,其本質上其實就是『絕世強者』,再直白一點也可稱『破界強者』。


    與其他『破界強者』相比,仙另辟蹊徑,不以身為載體構造神國,轉而一味的強化自身,追求極致。


    因此就如茹漓所說,仙真神係在神隻世界的風評並不怎麽樣,用一詞概括那便是“瘋魔”。


    所以當聽到寞酒亭自爆身份時,林悔立馬就再次提高了警惕。


    “你很緊張?”寞酒亭眼神飄忽,不知何時,那把短刃出現在了他的左手上,撥弄著眼前的長發,語氣隨意,“也是,我們問天者的名聲一向不怎麽好。”


    林悔靜靜地看著寞酒亭,忽然道:“我的身份,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對於林悔問出的這個問題,寞酒亭毫不意外,輕笑一聲,道:“那這就要迴到我們最開始聊的話題上了,三魔水究竟有什麽用。”


    林悔不語,靜靜聽著。


    寞酒亭緩緩放下短刃,雙手撐在桌子上,半貓著腰,望著林悔,像是一名酒保在介紹某款雞尾酒似的娓娓道來:“顧名思義,三魔水是一種魔水,是維漓爾神係於世最著名的幾百種魔水之一。”


    “它的曆史很古老,最早要追溯到維漓爾神係剛剛建立的時候。”


    “那時候三魔水還隻是一種味道不錯的飲品,不過是有補充珍稀元素的副作用,因此多在酒館中見到。”


    “但隨著時間推移,維漓爾神係慢慢壯大,絕大部分魔水配方都隨著資源的充盈更新迭代,低級材料基本全部被替換,高級材料也大多隻選用最好。”


    “就這樣,順著時代潮流,一種全新的三魔水誕生了。”


    “它雖然依舊在酒館裏販賣,但不再隻能單純的補充珍稀元素,而是變成了能夠激發神國活力,使神格剛剛凝聚的『半神』神國有幾率誕生本土珍稀元素的修煉資源,且因為這點變得價格不菲。”


    頓了頓,寞酒亭微微一笑,看著林悔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底會有疑惑,不要急,我慢慢給你解釋。”


    “你肯定想問,三魔水如此珍貴,為何會是『半神』的修煉資源。”


    “其實這還是要歸結到三魔水的曆史上去。作為一款本來是飲品的魔水,三魔水的基本框架便預定了他的上限,能夠激發神國潛力本身就已經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同樣,另一方麵來說,到了『初神』這個階段,絕大多數神隻的神國都已經建成,或多或少形成了自循環體係,自然無法再激發潛力。”


    寞酒亭說到這,忽然話鋒一轉:“所以當你來買三魔水時,我才會以為你在找茬,對你試探多次,畢竟那時我並不知道你是先天神明。”


    寞酒亭說著自己都啞然失笑:“結果最後你還真結了賬,那時我還以為你有求於我,買三魔水隻不過是在找個由頭向我示好。”


    “沒想到即便末了你也沒提出個所以然來,反而從始至終都很莫名地對我保持一種警惕,而我也是因此才懷疑你是先天神明。”


    沒想到竟然是一場雙向誤會,林悔啞然的同時接過話茬:“所以當我剛才露出破綻,就相當於直接驗證了你這一猜測。”


    “正是如此。”


    林悔一時隻覺荒謬,搖了搖頭,然後準備將話題導向他處。


    但就在這時,腦海卻突然閃過剛才的場景,林悔眉頭一皺:“等一下,既然你早有預料,那剛才你又是在驚訝什麽?”


    寞酒亭“哦”了聲,坦然道:“這些曆史又不算什麽秘密,所以最開始其實我是默認你清楚三魔水的功效。”


    “因此我以為你是真的想要再來一杯,從而繼續刺激神國活力,畢竟三魔水對先天神國也確其有功效。”


    林悔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你確定麽?從我喝下三魔水到現在,我沒有任何特殊感受。”


    寞酒亭一愣,眼神緩緩變得不可置信:“你確定沒有?像是饑餓感加重,莫名變得暴躁之類,這些都沒有?”


    “沒有。”林悔搖頭,如實道,“我的饑餓感一直都很重,但喝下三魔水之後也沒有什麽明顯變化。”


    “至於情緒方麵,如你所見,並沒有。”


    “怪——”寞酒亭喃喃一聲,不甘心的追問,“你成為先天神明多久了,有沒有滿百年?”


    “沒有。”


    “那不應該啊!”寞酒亭一臉的懷疑人生,清秀的臉龐出現了嬰兒般的困惑,“也不是沒有先天神明喝過三魔水,不可能一丁點作用都沒有。”


    林悔倒是不在乎:“你不是說有幾率麽?又不是一定,沒反應豈不是很正常。”


    “不,不正常!”寞酒亭神色突然變得認真,“除非你不是先天神明,否則三魔水對你一定有用!”


    “這……為什麽?”


    “你根本不明白先天神明意味著什麽!”


    寞酒亭神情極為嚴肅:“任何一座先天神國都擁有完整的自循環體係,因此即便不飲用三魔水,也一定能夠誕生獨特的珍稀元素。”


    “喝下三魔水最多算是加快了這個過程,所以這就根本不是什麽幾率不幾率的問題,而一定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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