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剛剛認識,相互之間還需要有一個逐漸了解的過程,嶽文軒不急於讓三人知道他是個不缺錢的大富豪,既然潘玉良要請客,而且其他兩人也積極響應,他也不會多說什麽,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幾個人在總部大院附近下了車,但並沒有走進大院兒。


    沙鵬飛對嶽文軒說道:“這附近有一家小飯店做的菜很地道,而且價格不貴,我們經常來。”


    “那我正好見識見識,要是合我的口味,以後還可以經常來。”


    幾個人走進飯店之後,年輕的老板娘熱情的和幾人打招唿,老板娘說話很隨意,顯然和幾個人頗為熟悉。


    飯店並不大,總共就擺了四張桌子,老板兼任廚師,老板娘兼任跑堂的夥計,顯然是一家很常見的規模很小的夫妻店。


    “他們家的宮保雞丁做的很地道,我們每一次來都會點,你看看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別客氣,隨便點就行。”潘玉良招唿嶽文軒。


    “那就再點一個京醬肉絲好了,其他的菜,你們看著來。”嶽文軒也沒客氣,點了一道自己想吃的菜。


    以前他們三人來飯店裏吃飯,從來都是點一葷一素兩個菜,今天有嶽文軒,不好太寒酸了,潘玉良又點了兩道素菜,一道是涼拌綠豆芽,另一道是醋溜土豆絲。


    畢竟他也隻是一個剛上班還沒兩年的普通工人,社會交往又比較多,手裏還真沒幾個錢,能點四個菜已經算是很隆重了。


    嶽文軒並不是那種不清楚人間疾苦的人,看他又點了兩個菜,在一旁勸說道:


    “沒必要點四道菜,又不是招待客人,夠咱們吃就行了,我看還是再去掉一道吧。


    每次下飯店都節省著點,省下來的錢你慢慢攢著,等攢夠了,我們也好多蹭你一迴。”


    “活該咱們幾個是朋友,想法都一樣,我倆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以前我們三個下飯店的時候,每次都隻點一葷一素兩個菜,雖然不太夠吃,但能解饞。”邱樂山在旁邊笑著說道。


    “咱們四個下次再聚的時候,那就點三個菜,今天就這樣了。


    畢竟是我們三個頭一迴請你下飯店,必須得隆重點,哪怕隻多一個菜,也得有這個心意。”潘玉良堅持自己的想法。


    不等嶽文軒說話,沙鵬飛就說道:“今天多一個菜也好,還能吃的痛快點兒。


    這家飯店的盤子實在是太小了,整個京都城也沒有幾家像他們家一樣用的是七寸盤,便宜是便宜,就是每次都吃的不爽快。”


    原來這家飯店主打的就是量小便宜,除了味道好之外,這也是這家小飯店最大的特色。


    這家飯店的店麵太小,一張桌子最多也就能坐下四個人,來這裏吃飯的迴頭客,多數都是兩三個人結伴。


    兩三個人來這裏吃飯,至少可以點兩個菜,價格卻是正常菜價的一半,看上去很豐盛,還特別省錢,請客的人有麵子,兜裏沒錢的普通老百姓自然願意來。


    以沙鵬飛等人的出身,如果是放在幾年之後,絕不至於如此窘迫,就算沒有大吃大喝的條件,至少也比普通人的生活條件強很多。


    但在這幾年,他們的生活條件比起一般老百姓來可能還要差上一些。


    也就是今年三月重新調整了津貼補助,不然的話,他們的生活隻會更加窘迫。


    幾個人都已經成年,難得下一迴飯店,當然要喝點酒。太貴的酒買不起,但買上二斤散酒,潘玉良還是請得起的。


    酒菜上來之後,幾個人一邊吃一邊喝。起初的時候,主要說的是學校的事情和工作上的事情。


    等到一斤酒喝下去,大家的精神都有點亢奮,話題開始逐漸深入。


    邱樂山同沙鵬飛單獨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之後說道:


    “鵬飛,這個學期開學之後,你怎麽一直都沒迴家?


    我上個星期迴來,沙叔叔專門把我喊過去,同我打聽你是怎麽想的,可我哪裏知道?沙叔叔沒從我這裏問明白,還把我給訓了一頓。”


    “能有什麽原因,就是不想迴家唄。”沙鵬飛雖然說的很無所謂,卻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總不會是因為李姨吧?我覺得李姨那個人應該還算不錯。”


    沙鵬飛瞪了邱樂山一眼,“你瞎想什麽呢!我和李姨一直都相處的挺好,你可不要給我們挑撥離間。”


    “我也覺得不應該是因為她。”邱樂山猛點頭,“李姨這個人雖然清高了點,但人還是挺真誠的。”


    潘玉良了然的說道:“既然不是因為李姨,那就隻能是你那兩個弟弟了。咱們三個可就屬你心眼兒多,你總不能還鬥不過他們兩個養子吧?”


    沙鵬飛嗤笑一聲:“又不是皇帝的兒子有江山要繼承,鬥贏他們兩個能有什麽好處?


    我現在一見到他們兩個就煩,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心情,我現在是能不迴家就盡量不迴家。”


    “沙叔叔就你這麽一個親兒子,雖然他嘴上不說親,心裏肯定還是和你更親,所以才盼著你能經常迴來。


    你就不能當那兩個人不存嗎?就算不能每周迴來一趟,至少每月迴來一趟也是好的。”邱樂山繼續勸解道。


    “其實我的涵養還算好的,畢竟這些年沒少吃苦,早就被摔打出來了。


    可那兩個人實在是太氣人,太能裝腔作勢了。我也不知道他倆是怎麽想的,有必要把我當成對手嗎?就好像沙同誌真的能傳給他們皇位一樣。


    要是真的有皇位繼承,那我肯定和他們爭一爭,反而能和他們好好相處。不就是表麵上的和睦嗎?他們會演,我也能裝。


    可明明沒什麽好爭的,贏了又怎麽樣?我每天的學習任務就已經很緊張了,沒心思陪著他們表演一些勾心鬥角的小把戲。


    簡直就是可笑!”


    也就是在幾個好朋友的麵前,沙鵬飛才能說出這番話。


    嶽文軒還沒有見過沙軍.長的兩個養子,自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但他已經和沙鵬飛接觸了半天,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沙鵬飛是一個很穩重並且情商很高的人,這些年的求學過程讓他吃了太多的苦。這些苦難和他學到的知識,足以把他磨練成一個各方麵都很優秀的年輕人。


    以他的性情和涵養,隻要沙軍.長的那兩個養子不是太差勁,想來應該能夠處好關係。


    但從現在的情況看,恰恰相反,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視同水火。


    邱樂山歎了口氣說道:“可笑就可笑吧,這個世界上不知所謂的人多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真誠的人。


    你那兩個兄弟,一些長輩對他倆的印象同樣不好,很多人都覺得這倆人有點假,一點都不真誠。


    隻不過到底不在一起生活,對他倆的品性不可能有太充分的了解。


    但不管怎麽說,這倆人都是沙叔叔的養子,並且他們都是烈士的後代。就算不為了他們兩個,隻為了他們英雄的父母,我們也還得繼續和他倆相處下去。”


    最後這句話同樣也是沙鵬飛在意的一點,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他早就和兩個人撕破臉了。


    “我要不是明白這一點,早就和他們兩個鬧開了。


    我一直都在容忍他們,否則的話,我為什麽要把這個家讓給他倆,反而讓自己受委屈。”沙鵬飛一臉的無奈。


    “我還以為你是在同沙叔叔置氣,畢竟愛之深則之切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沙鵬飛再次不滿的瞪了邱樂山一眼,“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副形象,我都是上大學的人了,有那麽幼稚嗎?”


    邱樂山已經對沙叔叔做出了保證,故意說道:“這不是幼稚不幼稚的事情,父愛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你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正常現象。”


    “我看你有點不正常,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都對我用上激將法了,我看你分明別有用心。”


    邱樂山被沙鵬飛看的有點發毛,弱弱的說道:“你也太敏銳了,我不過就是轉述了一下某位領導的看法,這都能讓你發覺。”


    “我估計又是那兩個人搗得鬼,肯定又是他們陰陽怪氣說什麽話了。這兩個人還真是可笑,我都躲得遠遠的了,他們竟然還不依不饒。”想到那兩個人的嘴臉,沙鵬飛一陣氣悶。


    “我首先聲明,沙叔叔絕對沒給我安排任務。”潘玉良擔心沙鵬飛誤會自己,首先把這一點說在前麵,“我也覺得你是故意氣沙叔叔,要不然幹嘛一趟都不迴來,一般人都會這麽想。”


    “我有必要和他置氣嗎?沙同誌確實是一位優秀的指揮官,但也僅此而已,我對他的評價依然是憨傻粗直,腦子不太夠用。


    我和一個腦子不夠用的人置什麽氣。剛開始的時候或許有期待,等我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早就不對他抱什麽希望了。


    我知道他已經在竭盡全力的想要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他有這個想法就行了,但他真的沒這個能力。


    幸虧他運氣好,後娶的媳婦兒是李阿姨這種萬事不爭的人,對什麽都不在意,也不計較。


    如果他娶到的是一個小心眼的厲害媳婦,就憑他那個腦袋瓜,家裏的這點事早就一地雞毛了。”


    看到沙鵬飛那副什麽都已經看透的樣子,潘玉良繼續說道:“原來你什麽都明白,那我就不多說了。”


    嶽文軒並沒有在沙鵬飛的家務事上發表自己的看法,畢竟他剛剛和對方認識,還沒多深的交往,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有交淺言深的嫌疑。


    沙鵬飛和潘玉良碰了一杯,把酒喝幹,說道:“咱們幾個人當中就你過得舒坦,早早就參加了工作,掙的工資都歸自己支配,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


    “確實。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也挺滿意的,主要是我運氣好,遇到了一個好繼父,真的是比我親爸還親,我挺感激他的。”


    潘玉良說的是由衷之言,他在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和繼父一起生活,從小培養的感情,就算不是親父子,如今也和親父子沒什麽兩樣了。


    爺倆的關係這麽好,也是因為家庭簡單。


    潘玉良的繼父原本也有妻子兒女,但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先後都去世了。等他再婚之後,把對兒女的思念都寄托在了潘玉良的身上,對他視如己出。後來也隻是生育了兩個女兒,潘玉良作為家裏唯一的兒子,家庭地位還是挺高的。


    “玉良的日子確實過得美,我也挺羨慕,咱倆幹一杯。”


    潘玉良不想給邱樂山這個麵子,“打住,想喝酒另外找個詞兒,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可不和你喝這杯酒。從小都是我羨慕你,什麽時候也輪到你羨慕我了,我有什麽可讓你羨慕的?”


    “我可不是信口胡說,我現在確實挺羨慕你的,我羨慕你們家的家庭氛圍好,每天都高高興興樂樂嗬嗬的,多開心。”


    “楊阿姨和邱伯伯相濡以沫了一輩子,從來都是和和美美的,總不會鬧什麽矛盾了吧?”潘玉良試探的問道。


    可能是喝了點酒的關係,邱樂山心中的那點煩心事,也想和朋友傾訴一下:


    “他倆倒是沒鬧什麽矛盾,就是臉對臉的發愁。


    我那個大哥不是去年從老家找來了嗎?我爸那麽大公無私的人,最終還是在他的糾纏之下,給他找了一份好工作。


    原本他還打算要一大筆錢,但我們家實在是拿不出來,他看確實榨不出油水來,這才罷休。


    這不是三月份的時候調整了津貼數額,這可把他高興壞了,每次休息的時候都跑過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錢。


    不是親眼看到,真的讓人難以想象,世上竟然還有這種無恥的人,自己都有工作了,還想拚命的吸血。


    得虧我爸不欠他什麽,我爸是在他媽媽去世之後才再婚的,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把他留在老家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當時還給他留了一大筆生活費,並不是把他撇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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