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大多都要麵兒,尤其是在自己特別在意的人麵前,臉麵就更重要了。


    在王占升的所有親朋好友裏,他最在意的人無疑就是嶽文軒了。


    盡管他心裏很清楚,嶽文軒應該知道他這個弟弟是個什麽東西,但知道歸知道,他還是不願意把這個汙點擺在台麵上。


    他這個小弟其他時候過來,丟人也隻是丟在自己家裏,他還能容忍。


    但在他招待貴客的時候,他這個小弟也過來搗亂,這就讓他無法容忍了。


    王占升抓住王占民胳膊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讓王占民有點承受不住。


    王占民無視了大哥那冒火的眼睛,低聲說道:“你抓疼我了,趕緊撒開!你放心,我不是個傻的,知道輕重,不會給你丟人。”


    嶽文軒就在屋裏,這個時候,王占升肯定不能和小弟大吵大鬧,更不能和他打起來,那就太丟人了。


    王占民說他不是傻的,這句話倒是打動了王占升,他這個小弟雖然不是個東西,臉皮比城牆還厚,但確實是個有腦子的。


    他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小弟說的是真心話,不會因為小弟的到來就讓他在嶽文軒麵前丟人。


    王占民一看大哥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頓時趾高氣昂起來,既然大哥這麽在意那個嶽文軒的看法,總不好和他拉拉扯扯的進屋。


    他甩了一下胳膊,大踏步的走進了屋內。


    他早就聽說大嫂的二弟是個大幹布,一直都想和這個人見一麵,看看能不能拉上點關係。


    他覺得自己最擅長和人拉關係了,隻要對方是個要臉麵的,那他王占民就一定能從他那裏刮下一層油來。


    他聽說這個嶽文軒是人事幹布,權力不小,工資也高,小日子過得挺美。


    他也是個有追求的,隻要這一次能和這個嶽文軒拉上一點關係,他還真就看不上那仨瓜倆棗的,說不定他的工作問題就著落在這裏了。


    他帶著滿腦的算計和滿腔的信心,一腳跨進了屋內。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一張笑臉,也不是經常見到的那些厭惡的眼神,而是一雙冷冰冰、仿佛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眼眸。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一雙眼睛!


    隻是和這雙眼睛對視了片刻,那宛若實質一般的殺意,就讓他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知道這個嶽文軒是戰鬥英雄,戰場上被他擊斃的敵人不計其數。


    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人眼睛中透出的殺意,竟然會可怕到如此程度。


    他好歹也和殺人犯打過交道,雖然對方有點兇悍,但他也沒覺得那個人有多麽可怕。


    和那個殺人犯相比,眼前這個嶽文軒才是真的嚇人!


    他隻是和他對視了一眼,馬上就轉移了視線,就算如此,還讓他腳下一軟,打了一個踉蹌,差一點就跪在地上,出個大醜。


    看到王占民差一點兒就跪倒在地上,嶽文軒自己也挺驚訝。


    他非常確信,原主這個神槍手雖然在戰場上擊斃過兩三百個敵人,可謂是滿身煞氣,但就算他刻意瞪眼嚇人,也絕對沒有這個效果。


    很明顯,他這兩世疊加的精神力雖然沒有什麽實質的殺傷力,但作用於精神上,還是有點用的。


    這個新發現讓嶽文軒很感興趣,準備以後好好研究一下。


    等到王占升進屋,嶽文軒已經收迴了那滿是殺意的眼神,王占升並不知道他的小弟剛才經曆了什麽。


    他看到小弟直愣愣的站在門口,像是一隻膽小的鵪鶉,傻傻的連句話都不說,往常那嬉皮笑臉的樣子,一點都見不到,倒是讓他有點詫異。


    “站在門口幹嘛,把門嗎?還不找地方坐下。”


    “這就坐,這就坐。”


    聽了大哥的這句話,王占民才像是活過來一般,重新恢複了活力和人氣。


    王占升一直擔心小弟會在嶽文軒的麵前提一些過分的要求,或者說一些讓他丟臉的話。


    但並沒有。


    王占民今天的表現老實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話都沒有幾句,過頭的話和讓他丟人的話,更是一句都沒有。


    王占民總感覺和嶽文軒待在一起太過壓抑,他原本打算坐一會兒就走。


    但從外麵飄進屋的香味讓他饞涎欲滴,他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嚐過肉味兒了,肚子裏的饞蟲都要被這股香味勾引的跑了出來。


    最終還是對美食的渴望戰勝了心底的恐懼。


    一直到了飯菜上桌,他也沒走。


    當著嶽文軒的麵,不管是王占升也好,還是大姐嶽文靜也好,都不想讓王占民破壞了這來之不易的和諧家庭氛圍。


    雖然不會對他有什麽好言語,但誰都沒有出言斥責他。


    在飯桌上,王占民就像是變成了隱形人,話沒有幾句,酒也沒喝幾杯,倒是那一條清蒸魚沒少吃。


    要不是被嶽文軒瞪了一眼,估計這條清蒸魚大半都要進了他的肚子。


    嶽文軒見多識廣,不論王占升挑起什麽話題,都能言之有物,又不會讓人覺得高人一等。


    當王占升說話時,也能耐心傾聽,隨便評論一句都能說到他的心裏。


    和這樣一個人坐在一起喝酒,王占升就覺得很舒服,仿佛遇到了憑生的知己一般。


    就連坐在一旁隻吃菜不插言的王占民,也時常停下筷子認真傾聽嶽文軒說話。


    他人生中第一次覺得,原來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是這樣一個水平,聽他酒桌上說話都能讓他覺得長了很多知識。


    他心裏不由想到,要是他從小有這樣一個人教導,肯定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個狀況,看來讀書識字是真的有用。


    聽嶽文軒隨意的一番話,能讓王占民這樣一個壞種產生這樣一個讀書有用的樸素想法,嶽文軒要是知道這一點,恐怕也會感到驕傲。


    因為氣氛太過融洽,王占升總是不想散局,酒到中途又讓嶽文靜添了一個涼拌白菜心。


    這頓酒一直喝了兩個小時,才在嶽文軒的堅持之下結束。


    飯後說了會兒話,嶽文軒告辭離開。


    王占民刻意磨蹭了一會兒,本意是不想和嶽文軒一起出門。


    但他不知道,嶽雲軒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他,怎麽可能放任他離開。


    他剛剛往前走出一百多米,嶽文軒的吉普車就趕了上來。


    汽車在王占民的身邊停下,嶽文軒打開車門,冷冷的喊道:“上來!”


    王占民不想和嶽文軒打交道,更不想上他的車,但在嶽文軒那滿是殺意的眼神逼迫下,還是老老實實的上了車。


    明明嶽文軒也沒說什麽威脅的話,但王占民坐在副駕駛上,就是覺得心底發涼。


    嶽文軒繼續開車向前行駛,一直來到一片小樹林的前麵,這才停下。


    這個地方非常偏僻,附近連個燈光都沒有,黑沉沉的夜色讓人心驚。


    “跟我下來。”嶽文軒打開車門,率先走下去。


    王占民磨磨蹭蹭的也下了車,刻意和嶽文軒保持距離,離得他遠遠的。


    “過來!”


    王占民向前挪了幾步。


    “走近點!”


    嶽文軒的語氣中透出一絲不耐煩。


    王占民在距離嶽文軒一米遠的地方站定,忐忑的問道:


    “文軒哥,這裏連個人都沒有,咱們來這裏幹嘛?”


    “你說幹嘛?當然是方便老子揍你!”


    嶽文軒的身體突然間啟動,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左小腿上。


    隻聽“哢嚓”一聲,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被踢斷小腿的王占民栽倒在地上。


    嶽文軒低下頭,用冷森森的語調命令道:“別叫了,再叫老子弄死你!”


    在微弱的月光下,嶽文軒那一對仿佛會發光的冰冷眼眸,格外的醒目,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王占民遍體生寒。


    那濃重的殺意,讓他清醒地認識到:嶽文軒說的這句話,並不是嚇唬他,而是真的有可能變成現實。


    “大哥……爸爸,爺爺!我沒得罪你吧?要是我哪兒做錯了,你說出來,我改,我一定改!”


    麵對強者求饒,本就是王占民的本能。


    “嶽文靜是我姐,是我親姐,你知道吧?”


    “知道,當然知道了,您大姐是我親大嫂,咱們這是實在親戚,您這是幹嘛呀?”


    “誰跟你個偷雞摸狗的壞種是實在親戚?你以前幹了什麽我不管,但你以後不許再去騷擾我大姐一家。


    再讓老子聽說你去我大姐家,老子特麽弄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以後真的不敢了!您早說呀,早說我肯定不敢去,您看這事鬧得,把我腿還踢斷了。


    疼,太疼了!”


    王占民向來欺軟怕硬,雖然壞事沒少幹,但還真沒受過這種罪。他頭一迴知道,原來骨頭斷了是真疼,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看著哭唧唧的王占民,嶽文軒有點想笑。


    但他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笑出來,繼續威脅道:


    “別想著報複,也不要告訴別人是老子把你的狗腿給踢斷的,你沒證據,老子也不會承認。


    真要惹惱了我,像你這樣的小雞崽子,老子隨手一把就給掐死了!


    要是還不解恨,就把你丟進派*所,你以前幹過哪些缺德事,保準讓你一個不落的都說出來。”


    停頓了一下,嶽文軒直視著王占民的眼睛,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說道:


    “等你進了派*所,就你現在這個身份,我說是就是,我說不是就不是。


    以後你還會不會是老王家那個丟失的小兒子,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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