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菲兒哀怨地看了表情不豫的許智一眼,再看了看時觀,最後銀牙一咬。「菲兒……任憑王爺安排。」


    時觀摟著鳳菲兒,得意地朝場中眾人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鳳菲兒舉世無雙的舞技你們也都看過了,接下來繼續狂歡,本王玩的和你們不一樣,就不奉陪了。」說完,他就要攬著佳人迴房,一副色中餓鬼的樣子。


    許智看不過去,出聲攔阻道:「王爺此舉無異強搶民女,我們會向京中反應的!」


    時觀冷哼一聲,「你是許知府的兒子吧,你爹都管不了我,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小心太多嘴,明日本王讓你全家在風陵七州再無立足之地!」


    撂下話後,時觀懶得再理會臉色鐵青的許智,大大方方的帶著鳳菲兒迴到自己房中,在房門關起的那一刹那,時觀相信自己聽到許智內心的怒吼。


    一進房,原本我見猶憐的鳳菲兒馬上端起一張冷臉,不客氣的一把推開了時觀。「你演戲就演戲,為何要毛手毛腳?」


    扮成鳳菲兒的解煙這一路上被他又捏又摸的,卻又無法吭聲,簡直氣死她了。


    「今天若是真正的鳳菲兒,本王還不想摸呢!」時觀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薄怒,隻覺得這小妞生起氣來別有一番風韻。


    意思就是,因為今天是她解煙,他才會上下其手?她也知道王府不是沒請過鳳菲兒來獻舞,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把人給帶進房中,這是否也證明他確實對豔若桃李的鳳菲兒沒有非分之想?


    解煙表情有些難解的瞪著他,這個臭男人無時無刻都要撥撩她一下,非要破壞她的冷靜才甘願。


    她的反應讓時觀很滿意,他也確信這小妞對自己並非無意,否則那一夜她不會願意陪他入睡,偶爾撩撥一下她,也不過是情趣,所以並沒有步步進逼,隻是饒有興致地轉了個話題,「本王想不到你那麽會跳舞。」


    聽他的語氣正經了幾分,她才放緩了表情,正色迴道:「身為一個影衛,什麽技藝都要精通,否則如何扮得像。」


    「什麽技藝都要精通……」他撫了撫下巴,打量了下她現在華麗的裝扮,語出驚人地問道:「那你會不會吞劍、跳火圈?」


    「什麽?」解煙不由得楞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是來一招胸口碎大石給本王瞧瞧?」用這件舞衣來胸口碎大石應該不錯,隻是她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胸部會不會跟著消氣……時觀頗有些惡趣味地想著。


    「你……」她終於意識到他又在逗弄她,不禁氣結,一張俏臉又沉了下去。


    「好吧,和你鬧著玩的。」他哈哈大笑,終於言歸正傳,「你說,本王搶了許智的心上人,他會如何反擊呢?」


    解煙拿他沒法,沒好氣地迴道,「許知府派兒子來,可能隻是想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不過許知府恐怕沒料到兒子蠢如豬,竟然會同你爭風吃醋,更沒想到你這般奸詐,恐怕要被你倒打一耙了。」


    「那本王就等著看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時觀才這麽說著,外頭還真的喧嘩了起來,而且一陣腳步聲匆匆忙忙的往他房間而來。


    時觀與解煙對視一眼,前者是智計在握的自信,後者則是隱隱有些佩服,這個男人的算計,她估計可能連燕峰大哥都要自歎不如。


    不一會兒,腳步聲停下,應該是被擋在了院外,然後福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啟稟王爺,廳裏的賓客似乎有人中了毒,鬧騰起來了,王爺要過去看看嗎?」


    時觀低低一笑。「許智這家夥果然沉不住氣,這麽快就出招了,是不是怕拖了太久本王會吃了你?」


    解煙杏眼圓睜,啐了一聲,她身為影衛的冷靜,在他麵前是別要想維持了。


    「少囉唆!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隻不過用下毒這個理由,許智當真是恨你入骨了。」


    「本王自覺得滿討人喜歡的,許智真是不懂事。不過經過本王這迴的調教,他很快就會成長了。」他朝著她眨眨眼。「鳳美人兒,乖乖在床上等本王迴來臨幸啊!」


    「滾!」


    沒多久時觀又迴到大廳,他的衣服還有些淩亂,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真仿佛好事被打斷了。


    四大才子其中的三個臉色發白,被扶坐在椅子上,時君熙甚至還昏了過去,一旁的仆從正著急的照料著。


    「這是怎麽迴事?」時觀皺起眉頭,銳利的目光看著眾賓客。


    許智陰冷地瞪著風城王。「他們都是吃了王府提供的膳食才中毒的,王爺恐怕要為此負責。」


    此話一出,賓客們都緊張起來,議論紛紛,想著自己也吃了,該不會也要中毒吧?


    「那其他人怎麽沒事?」時觀不以為然地道。


    「因為我們四人不喜飮酒,所以特別向王府的下人要了茶來喝,我看全場的賓客也隻有我們四人喝茶,而我沒有中毒,恰好是因為隻有我一個人連茶都沒有喝,足見問題一定出在王府的茶水上!」


    時觀好整以暇地瞪著許智。「本王也喝了茶,本王怎麽沒事?」


    「草民略懂醫術,看得出來時君熙他們三個是中了無花草之毒。此毒無色無味,難以防範。」許智搖了搖頭,話鋒更為犀利地道:「無花草並不常見,隻有被刻意下毒才有可能。我們四人的父親都是朝中或是地方官員,並非屬於王爺的派係人馬,甚至家父還是最近才調來風陵七州,被王爺多所刁難,草民鬥膽,隻怕事情不單純。」他無疑是在暗示風城王主導了中毒一事。


    眾人看向虛弱的錢貫中、昏了過去的時君熙,還有開始嘔吐的趙義,又想到風城王實在不怎麽樣的名聲,還真有些人相信了許智的話,再看向風城王的目光不由得帶著懷疑及批判。


    許智很滿意眾人的反應,他倒要看看風城王怎麽應付這個局。


    即使在千夫所指的情況下,時觀仍舊泰然自若,他習慣性地撫了撫下巴後,居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輕聲道:「本王已經命人請來了大夫,不如讓大夫看看。」


    許智眉頭一皺。「王爺,據草民所知,許神醫及名聲卓著的趙大夫此時都不在風梁州,無花草的毒可不是其他的庸醫能分辨得出的。」


    時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還是他來到大廳後第一次正眼看向許智。「喔?連大夫不在風梁州你都知道,看來你們四人為了中這毒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許智難掩憤怒,咬著牙迴道。


    「本王請的是東雲王朝名聲卓著的第一神醫梁大夫,如果連梁大夫都要質疑的話,本王才真要懷疑你的用心。」時觀的語氣並不嚴厲,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氣勢,讓許智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一會兒,福貴真的帶進來一名外表儒雅的老者,此人雖然頭發全白,但精神矍爍,目光炯炯,的確是名震東雲的第一神醫梁大夫。


    梁大夫醫術高超,妙手仁心,受人景仰,所以即便在場的賓客許多都是世家子弟,見到他也是執晚輩禮,絲毫不敢逾距。


    也隻有時觀這個任性王爺見到梁大夫隻是微微點頭,指著癱倒在椅子上的三人說道:「梁大夫你終於來了,快看看這三個家夥是怎麽迴事,說是中了什麽無花草的毒,在我府裏又昏又吐的。」


    梁大夫氣度不凡,並未把風城王的不禮貌放在心上,略微頷首後便上前一步,分別替三人把脈,又看了看他們的一些身體特征,接著緩緩收手,長歎一聲,「王爺,此三人中的的確是無花草之毒。」


    若說眾人方才還有些懷疑,梁大夫此言一出,猶如一顆大石丟進了靜水之中,激起相當大的漣漪,大夥兒無不驚唿連連,還有人掐著喉頭,想將剛才吃下肚的東西全吐出來。


    至於許智卻是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時觀對四周人的反應視若無睹,隻是對著梁大夫問道:「那還有得救嗎?」


    「若是有足夠的藥材,老夫開一張藥方,徐徐圖之,半個月可好。」梁大夫一臉苦惱。「隻是其中貓絨草及化水土這兩味藥非風陵七州所有,就算從外地送來也要花費不短的時間,而且三位公子服下的無花草分量甚大,恐怕救不了急。」


    時觀的臉色終於有了點變化。「梁大夫,還有什麽辦法嗎?」


    「無花草之毒老夫也甚有研究,既然緩和的方式如今無法采用,有一個比較極端的方式,可以很快去除他們體內的毒素,隻不過事後必須休養好幾個月方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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