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煙原本還有些不自在,但他這副無賴的模樣令她莫名生氣起來。一方麵氣自己這麽容易被他影響,另一方麵她又氣他居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像昨夜什麽都沒發生。


    「貧嘴!」她忍不住微慍道:「到底什麽樣的你才是真的?」


    「本王一直都是如此,造橋鋪路、樂善好施、德高望重、玉樹臨風……」他不要臉的把所有優點直往自己身上冠。


    解煙聽不下去了,冷笑道:「造橋鋪路、樂善好施、德高望重?一個天天舉辦靡爛晚宴,迷惑自己領地的青年子女沉迷逸樂,你居然還好意思說?」


    「怎麽會不好意思,本王提供他們一個晚上的好去處,總比他們晚上不睡覺四處作亂使壞要好吧,你瞧瞧,如果人生的極樂都享受過了,等以後他們真正在朝為官或是接下家業,還有什麽能迷惑他們?」時觀說得理所當然。「本王也是為了挽救他們的人生,用心良苦呢!」


    「是這樣嗎?」她非常懷疑地瞅著他。


    「你不信?」他撫了撫下巴。「等以後那些人官居要職不就能證明了?」


    解煙仍然以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她對他可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


    時觀難得彰顯自己的正氣,卻被她打擊得可以,他索性堆起一臉邪笑,反其道而行地說道:「好吧好吧,那如果本王說,本王舉辦夜宴就是想玩,就是不思進取,這樣你是不是會比較高興?」


    她居然點了點頭,認同的迴道:「這樣比較符合你的形象。」


    「本王的形象有那麽差嗎?」他悶悶地說道。


    「你的形象有好過嗎?」解煙再也維持不了影衛冷靜的形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唉,本王刻意讓他人覺得本王形象差,其中著實有著殘酷的因素啊!」時觀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問道:「小妞,你想當皇後嗎?」


    他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著實讓她楞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嚴正否認道:「即便我仰慕皇上,卻從來沒這麽想過。」


    聽到她說仰慕皇上,他的眉頭狠狠挑了一下,不過還是假作充耳不聞,傭懶的道:「那不就得了,我也不想當皇帝,為了讓皇兄死了讓我當繼承人的心,我才不得已自毀形象,我可是很辛苦委屈的。」


    解煙再次一臉狐疑地望著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那些奢靡淫亂的形象都是裝的,你並非是個好女色的男人?」


    「沒錯!」時觀毫不猶豫地承認。


    她淡淡地反問:「既然你不好女色,那你為什麽要求我們兩人獨處時我必須恢複原貌?」


    他頓時啞口無言,最後隻能呐呐地老實道:「因為養眼啊……」


    解煙冷冷一笑,用他沒救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隨即飄然而去。


    在這場口舌之爭,時觀又落了下風,頓時沒了吃早膳的興致,他決定早早出門把正事辦妥,免得他的形象在那小妞心中越來越差。


    時觀鬱悶地喚來福貴,吩咐道:「福貴,備好馬車,本王要去怡紅院,殺他個三進三出……」


    福貴雖然機靈,卻是個老實性子,他根本不管風城王的胡言亂語,直率地說道:「王爺今天是要出風梁州去找大通商會的東家是吧,小人馬上去備車。」說完,他也動作迅速地閃出了膳廳,卻沒注意到主子的臉瞬間黑了一半。


    「現在究竟是什麽世道,說真話沒人信,說假話也沒人信,這年頭做人實在太難了!」


    【第五章】


    大通商會消失得離奇,走訪了組成商會的各個東家,他們也是一口咬定商會就是被雷擊,要不就是推諉自己隻負責出銀子,並不管事,對死傷人員該有的撫恤及補償也都有做到,並沒有任何違反律法之處,這些與知府許明昌提供的口供一致,時觀也隻能罷手,否則就會被告一個擾民了。


    當然,時觀也沒有笨到去相信這些表麵的事,但這樣等於調查沒有結果,他隻能全盤接受許知府提供的證據去向皇上迴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顯示了他的無能,屆時宮裏那些反風城王的大官知道這件事,一定又會大書特書。


    即便吊兒郎當如時觀也是好麵子的,所以他相當「順應民意」的發了一場脾氣,氣衝衝地迴王府。


    到了晚上,時觀像是賭氣一般,擴大了夜宴的規模,城裏那些貴族男女自然聞風而至,這一天不知道又氣白了多少個長輩的頭發,明日彈劾風城王的奏折大概又會如雪片般飛往京師吧。


    身為主人的時觀也難得出現在大廳,因為今日王府請來了享譽風陵七州的名伶鳳菲兒獻舞,這也是吸引如此多賓客的主因之一,甚至連平時對風城王奢靡作風不屑一顧的人都折節而來。


    而賓客之中最風雲的就數人稱「東雲四大才子」的趙義、時君熙、錢貫中及許智,四人未必都來自風陵七州,身分卻都不凡,許智還是許知府的親生兒子,一般來說這種夜宴他們是不屑參加的,怕與那些軌褲混在一起有辱清名,但這次為了鳳菲兒,反倒是許智主動相邀,才讓四大才子齊聚王府。


    時觀的身分要比這些人都高多了,他並不會主動去攀談,大多是想要巴結他的人會自己來敬酒說笑,所以那些自命清高的人與時觀這些自甘墮落的,明顯成了兩個團體。


    不一會兒,奏琴的琴師退了下去,改由手執古琴、琵琶、二胡、洞簫的幾名白衣少女上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集中到大廳中央,囂鬧的聲音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鳳菲兒要登場了。


    一聲琶音飄揚,如銀瓶乍破,激越的樂聲一下子揪住了所有人的心神,跟著所有樂器合奏,如鷹鳴的洞簫之聲落下後,一名身著彩衣、身段竊窕的女子輕盈的飛越而出。


    這便是鳳菲兒了,風陵七州第一舞伎,隻見她隨著音樂舞動,抬手、彎腰、旋轉、跳躍,每個動作都是那麽的流暢美好,再加上那傾國傾城的容貌,隻要眨一下眼就讓人心悸,唇角一勾便令人迷醉。


    她的舞蹈並不落俗套,而是別具一格,如花蝴蝶般在賓客之間飛舞,來到四大才子的麵前時,音樂恰好到了幽怨之處,她拋給四人的眼神如泣如訴,幾乎讓他們都要為她把心給掏了出來。


    尤其是許智,他迷戀鳳菲兒已經很久了,卻從來沒有機會與她如此接近,幾乎是在她靠近的時候,他就伸出手想輕撫心心念念的可人兒,不過被她一個輕巧的旋身閃了過去,隻留下迷人的香氣,令他扼腕不已。


    接著鳳菲兒舞到了時觀麵前,音樂轉為輕快,她如同一隻百靈鳥,躍動扭腰好不可愛,嘴角牽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更是迷死人了。


    可惜許智所在的位子隻能看到鳳菲兒的背影,而與她正麵相對的時觀,卻似個鄉巴佬一般,極為殺風景地擊掌喝采便罷,還不斷說些美人獻舞不甚銷魂的渾話,氣得某些以才名為傲的才子們渾身發抖,認為他褻瀆了鳳菲兒。


    終於,一曲舞畢,鳳菲兒停下了舞步,向宴會的主人風城王一福。


    時觀一臉壞笑的瞅著她道:「跳得好!不枉費本王花費重金請你來。這長得也不錯,身段更是一流,不如今晚陪陪本王吧。」說完,他猛地伸手將人拉入懷中,惹得鳳菲兒驚唿一聲。


    賓客們見鳳菲兒被風城王給欺負了,莫不發出驚訝的低唿,隻是大部分人礙於風城王的權勢地位,不敢多說什麽。


    不過那些原本就與風城王不對盤的人可就沒那麽隱忍了,以許智為首的四大才子首先跳了出來,正色喝道:「王爺請放開鳳姑娘,她賣藝不賣身,請王爺自重。」


    時觀與他們的年紀差不多,但時觀的氣勢硬是高出他們許多,他根本不把幾人當一迴事,還故意在她的纖腰捏了一把,一臉邪惡地笑道:「賣藝不賣身本王更喜歡!她收了本王的錢,就是本王的人了,她都沒叫了,你們叫什麽?」


    「鳳姑娘,你有什麽委屈盡管說出來,我們會替你作主的!」許智心疼的對一臉委屈、眼眶含淚的鳳菲兒說道。


    「我……」


    鳳菲兒才剛開口就被時觀打斷——


    「鳳菲兒,別忘了你幾名侍女都還在本王的府上,本王瞧她們幾個姿色也還不錯,還是咱們幾個來個大被同眠?」


    「不!」鳳菲兒倒抽了口氣,她與那幾名白衣少女名為主仆,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情同姊妹。


    「所以你今晚到底陪不陪本王?」時觀有些不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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