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而且,那也不是什麽毒,不過也就是鹽中夾雜了其他東西,隻需要將這些東西篩選出來,剩下的自然而然就是有鹽了。”


    “……”


    好吧,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問題這樣被皇長孫殿下說出來,聽著怎麽就這麽簡單呢。


    在場的人都麻了,他們都知道,自己等人伺侯的這位皇長孫殿下有能耐,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殿下竟然真的能從毒鹽裏麵提取出可供人安全食用的鹽!


    這要是傳到前朝的那些大臣們耳中,那些大臣們肯定會發瘋,畢竟,那可是鹽啊。


    要是鹽山中的鹽可以食用,那就意味著國家稅務要增長將近一倍。


    要知道,大明朝廷財政一半的收入,都來源於鹽鐵暴利!


    但是天下鹽場就那麽多,每年產量也有限,加上人工時間這些成本,所以導致食鹽價格昂貴。


    如果皇長孫殿下真的能將毒鹽變成可食鹽,那樣原本無人問津的鹽山就會變成一座座金山銀山,給大明國庫增加難以計算的收入!


    身後本來是來看看兒子最近在忙什麽的朱標以及一幹太子士人們齊齊倒吸一口氣,更有甚者,已經麵目漲紅,快要昏厥過去。


    “殿下!您說的是真的們?!”


    “自然,本殿下何時騙過人?”


    被人質疑,是個人都覺得不舒服,朱雄英那真的是一點也不客氣,也不管這人是誰,直接就反駁了過去。


    “等著!”


    看到老爹,朱雄英就知道,這些人那都不是一般人,雖然沒見過,但想來也知道這些人都是爺爺給父親準備的朝堂班子。


    自家父親現在這個樣子,想來也不會真的英年早逝,所以這些人,要是沒有意外,那就是未來的朝堂重臣,朱雄英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說完,也不管方正等人,一個人就溜進了‘實驗室’,將所有的工匠全都趕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裏折騰。


    “太子殿下,臣等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此事事關重大……”


    “孤明白,但孤了解這個兒子,既然他能說出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相應的辦法解決,等著吧。”


    遺傳實在是強大,不管是殺伐果決的朱元璋還是溫和穩重的朱標,對於自家人的護犢子屬性,當真是一脈相承。


    一行人在院外等待了一會兒,很快地,朱雄英就拿著一個小布包出了院子。


    這是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製造出來的,就算是小布包裏的那麽點,也不過是用爐火烘烤出來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出成果。


    “喏,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將小布包遞給太子屬官,這些人一臉疑惑地將小布包打開,很快,他就看到了點點白色粉末在藍色的布塊上。


    “嚐嚐!試試看,怎麽樣!”


    在朱雄英的催促下,那位中心位的官員小心翼翼地撚起一些白色晶體。


    晶瑩如雪,細小如沙,這真的是鹽嗎?


    下意識地,他伸手沾了些送入口中細細品嚐,看得其餘人大驚失色。


    這可是毒鹽啊!


    隻是嚐了一下,這位官員頓時眼睛一亮。


    “此鹽味道純正,色澤純淨,比起市麵上品質最好的青鹽,也是猶有過之!”


    “長孫殿下大才,老臣服了!”


    眾人聽了這話,更加震撼不已,迫不及待地依次品嚐了起來。


    “天呐,這鹽竟然比青鹽更好,這怎麽可能?”


    “而且這鹽還是產自毒鹽,太神奇了!”


    所有官吏們都被震撼了,滿臉駭然地看著朱雄英。


    “對啊,我早就說了我有辦法,你們不信啊。”


    朱雄英白眼一翻。


    “那,此等工藝是不是很複雜?!”


    “其實製鹽過程也不複雜,粉碎、溶解、過濾、解析最後結晶,經過這一係列流程後,這毒鹽也就可以食用了,而且品質賣相遠遠超過現在市麵上的粗鹽。”


    粉碎?溶解?過濾?解析?結晶?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眾人滿臉懵逼,有些尷尬地麵麵相覷。


    “長孫殿下,這新鹽造價如何?”


    正當眾人吵吵鬧鬧之時,朱標反而是關心起了這個鹽價幾何。


    他是大明太子,更加關心這毒鹽變成的新鹽,能否真的給朝廷帶來利潤,是否可以給平民百姓帶來福利。


    畢竟將毒鹽變成新鹽,經過粉碎、溶解、過濾等根本聽不懂的流程,看起來好像成本不低啊!


    新鹽的價格才是關鍵,如果這成本太高,那這鹽的定價也就不能低,背後的利潤空間可就會大打折扣了。


    談到正事,朱雄英也是收斂了玩笑的心思,很是認真地迴答道:


    “父親,你不用擔心,將鹽山毒鹽變成新鹽,其實過程很簡單,隻要按照正確的法子,用特製的工具材料,一步步提純過濾即可。”


    提純過濾?


    得,這又涉及到眾人的知識盲區了。


    太子屬官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其中一個士人很是不好意思地腆著老臉問道:


    “敢問長孫殿下,這提純過濾是什麽意思?”


    朱雄英聽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有些納悶地看著這些人,過濾提純,就算是你們不明白化學用語,這字麵意思也應該明白才對啊。


    眾人被他這眼神看得麵紅耳赤,卻又不敢發作。


    太子見狀,將茶杯一放,直接催促道:“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提純就是從毒鹽中提取食鹽,過濾嘛自然就是去掉毒鹽中的毒……”


    眾人:“???”


    啥?


    你說了啥?


    合著說了跟沒說一樣啊!


    朱雄英無奈,這怎麽給他們解釋啊,難道要告訴他們,過濾就是將液體通過濾紙或網狀器具,把所含的固體分離出來?而提純是指混合物中的雜質分離出來以此提高其純度?


    那這些官吏們豈不是還要問自己什麽叫液體、固體、混合物?什麽是濾紙?網狀器具?


    無奈,朱雄英隻能撇了撇嘴道:


    “算了,原理你們也聽不懂,隻需要按部就班地操作就行了,相比於其他食鹽製取隻不過是多出了幾道工序罷了,然而造價並沒有太大差別,量產後一斤鹽不過三四文的成本!”


    眾人聽了這話,再次被震撼了一下。


    三四文的成本!


    這太恐怖了!


    眼前這新鹽品的質賣相,可是比宮裏的貢鹽還要好出不少啊!


    要知道那些貢鹽都是市麵上最頂尖的鹽,一斤價格高達一百多文,而且還是有錢都買不到的那種。


    “當然,這都沒有算進去人工,運輸等等成本!”


    “這些不算什麽,要是工藝不複雜的話,那人工成本基本沒有,本來食鹽生產就不需要什麽技藝,隻是耗費人力,平時除了灶戶外,還有軍戶、囚犯等……”


    哎呦,真不愧是古代封建社會啊,這人力成本,真的就跟路邊的大白菜一樣便宜,這勞動力廉價到這個地步,朱雄英都按耐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心思了。


    何為灶戶?灶戶即鹽水戶,基本上類似農奴,終年進行著農奴似的勞動,其稱始於五代,時稱設灶煎鹽的鹽戶為灶戶。宋以後作為鹽戶的通稱。宋代的鹽戶以亭戶專立為政府戶籍之一,時亦稱灶戶。元以後則專以灶戶為政府登記的戶籍。元代灶戶中的男勞力稱為鹽丁或灶丁。由國家指派,戶籍上自成一類,歸鹽運司管轄,不屬於地方政府。


    灶戶世代承襲,固定在指定的鹽場,不能隨意遷移。每戶按不同財產狀況向官府交納數目不等的鹽,稱為額鹽。然官府所發給的報酬工本鈔則為數甚微。


    元中葉後,灶戶被迫逃亡者甚多,很多貧苦灶戶參加了元末農民起義。


    明代的灶戶多係故元灶籍人口,部分係明政府僉派之民戶及罪囚。戶役皆永充,不得脫籍。


    灶戶執役煎鹽,政府發給鹵地、草蕩、工本鈔等工具,征收灶課,換取餘鹽,並免其雜泛差役,按從事製鹽壯丁之數目免納不同數量的田糧。


    明中葉後,因停給工本,加之蕩地多為總催、富灶兼並,被迫逃亡或製售私鹽者日眾。


    清承明製,以各鹽場、鹽井、鹽地之灶丁別立戶籍,稱灶戶。後灶丁所負擔的灶課、丁銀均攤入地畝征收,但仍保留灶籍。


    不僅受鹽官蹂躪,而且還受土豪欺淩、鹽商敲詐。最可悲的是,因為嚴苛的戶籍製度,他們必須世代為灶,子子孫孫都要過著這樣悲慘的生活,毫無轉換職業的希望。


    對於這種賤籍,朱雄英能做到,那就隻有盡可能地替他們減輕負擔。


    “不過食鹽造價雖低,但因為鹽引加鹽稅,導致食鹽成本提高,所以賣價並不便宜。”


    太子屬官適時地補充,但眼睛中卻亮起了精明的光芒。


    那什麽鹽引加鹽稅,完全不是問題好吧,隻要這新鹽開始量產,他有信心將其他食鹽的價格壓低。


    畢竟品質賣相擺在眼前,新鹽的銷售市場絕對寬廣。


    成功將這新鹽推行天下後,那些粗鹽劣鹽價格自然暴跌。


    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提高大明財政,還能讓更多窮苦百姓吃上食鹽,堪稱兩全其美的好事。


    “好,好,好!”


    連歎三聲好,朱標好似看到了未來大明國庫豐盛的情景。


    “父親,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些新鹽?還是用‘開中法’這個蠢辦法?”


    此話一出,眾人懵了。開中法是蠢辦法?皇長孫殿下這是在說什麽?


    要知道,這開中法可是太祖高皇帝推行天下的國策,被他讚為“利國、便民、惠商”,一度解決了邊防上百萬駐軍的糧餉供給!怎地到了你漢王口中,就成了“蠢辦法”?


    “皇長孫陛下,還請慎言,這可是天子欽定!”


    “行了行了,那是我爺爺,我說他兩句怎麽了?而且我又沒有偷偷摸摸的說,正大光明的吐槽而已。”


    這法子說到底,也是為了提高財政收入,緩解邊軍開支壓力。”


    “但是你們想過沒有,這鹽引本是中納實物換取鹽銷售權的專利憑證,卻成了達官顯貴甚至皇室謀利的工具,紛紛奏討鹽引,轉賣於鹽商,從中牟利,別告訴本王你們不知道!”


    眾人聞言臉色微變,就連朱標也不例外。


    鹽引的濫發濫行,他們自然是清楚的。


    但開中法利國利民,而且這種貪腐現象隻是少數,尚且處於可控製的範圍內,所以他們並未放在心上。


    隻不過現在被朱雄英擺在了台麵上來講,眾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既然皇長孫殿下說開中法是蠢辦法,那殿下難道是有別的好辦法不成?!”


    這開中法,那可是可以納入史冊的良策,這些官員們就算是知道這個政策有所缺點,但終歸還是弊大於利不是,皇長孫殿下這樣說實在是太過偏頗了些。


    “哎呦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


    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朱雄英,好似這剛剛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不過也是,曆朝曆代,鹽鐵都是曆代帝王無比重視的財政來源。


    立國須有鹽,無鹽不立國。


    誰控製了鹽,誰就擁有了財富,誰就擁有了統治權力。


    鹽稅有獨特地位,不同於田賦,更不同於關稅和商稅。


    食鹽是老百姓必不可少的生活物資,關乎天下民生,牽一發而動全身。


    稍有處理不甚,就極易導致國家混亂,朝堂不穩!


    皇長孫殿下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要改良鹽法,真的是不知者無畏啊!


    當然,除非他真能提出更好的鹽法,否則他們這些人那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皇長孫殿下這才多大的年級就算是傳說中的生而知之者那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提出比開中法此等國策大計更好的鹽法的!


    “其實也沒多難,這開中法之所以會背離初始作用,淪落成為達官顯貴甚至皇室謀利的工具,不過就是因為鹽引引起的……”


    “慢著,這件事事關重大這事兒肯定會讓皇上知道,畢竟事關民生,萬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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